段景看着钱途，心中暗自思量。钱途在平城的名声确实不小，为人精明，手段强硬。他富可敌国，但行事霸道，常常压榨小商贩，口碑不佳。

不过，若是能拉拢这样一个大人物，只要自己能压得住他，对于白糖的推广无疑是有益的。

“孙老，哪里的话，我只是太过爱惜人才和生意了。”钱途不在意孙戈的话。

“钱老板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孙戈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推脱，“不过，我们侯府的事务，还是由我们自己操持为好。若是钱老板愿意，可以作为我们的第一批客户，我们定会优先供应。”

钱途眉头微皱，显然对孙戈的推脱有些不满。但他毕竟是久经商场的老狐狸，很快就调整了语气。

“孙老，我明白你的顾虑。不过，我钱途向来信守承诺，若是合作愉快，我愿意为你们的白糖打开整个北方的市场。若是不愿意接受投资，我也可以先预付一部分定金，作为合作的诚意。”

段景在一旁听着，心中暗自点头。钱途的提议确实有吸引力，若是能预付定金，无疑能让工坊的扩建更加顺利，但不知为什么孙戈似乎对钱途还有所顾忌。

“钱老板，你的诚意我们心领了。”孙戈缓缓说道，“不过，我们侯府的事务，还是希望由自己掌握。若是钱老板愿意，我们可以签订一份长期合作协议，保证你每月都能获得一定数量的白糖。至于投资一事，暂时还请见谅。”

钱途的脸色微微一沉，显然对孙戈的回答并不满意。他略作思忖，突然笑道：“孙老，您能把白糖送过来给我们长眼，想来不简简单单是品尝的问题，我猜孙老还是希望合作，能把这白糖推广出去。”

孙戈心中一凛，这钱途果然不简单，不多时就能想明白他们的原因。他不动声色地回道：“你没有说错，我们是希望合作，不过我们希望是用我们的方法来合作。”

钱途一点也不害怕孙戈，他们是平城的老住户了，就算是新来了城主，都需要给他们三分薄面，更不用说这个有名无实的侯爷了。

“不知道孙老想要怎么合作？”

孙戈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微笑着说道：“钱公子，咱们的合作可以再考虑考虑。不过，有几个条件，希望你能接受。

第一，咱们的秘方绝不能外泄，工坊的制作过程你也不得干涉；

第二，咱们的白糖产量虽然会增加，但价格必须保持稳定，不能因为产量增加就随意压价；

第三，咱们的利润分成必须公平合理，不能让你一个人赚得全部，咱们却只落个工坊扩建的功劳。”

钱途听完，心中暗自点头。孙戈果然不简单，提出的条件既保护了自己的利益，又确保了合作的公平性。

不过不讨价还价，那就不是商人了。钱途惊呼一声：“孙老，这不是让我们打白工吗？这又出钱又出力的，我们可捞不到一点好处。”

第88章

段景听着钱途的叫唤，就脑子疼，他最烦的就是这种滚刀肉。

“钱老板，咱们的合作是互利共赢，不是单方面获利。我们的秘方和工艺是独一无二的，你若是想要合作，就必须接受我们的条件。”

钱途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段军师，你这是在威胁我？”

段景正色道：“钱老板，我没有威胁你。我只是在说，合作必须建立在双方都能接受的基础上。若是钱老板觉得我们的条件苛刻，大可不必合作。我们侯府的白糖，不愁没有合作是。”

钱途的脸色阴沉下来，他最讨厌别人在他面前摆架子了，尤其是这种年纪小，官威大的人。但段景毕竟是侯府的人，他也不能太过放肆，否则段岳回来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他心里权衡了一下，觉得孙戈提出的条件虽然苛刻，但若是能合作，的确能让他在平城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好，孙老，你的条件我接受。”钱途缓缓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勉强，“不过，我有几个条件，也希望你能接受。”

孙戈心中一动，就知道钱途一个商人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必定会提出一些附加条件。他微微一笑点头，示意钱途说下去。

“第一，我需要派一个人到你们的工坊监督生产，确保我们的白糖质量，不能你们生产什么，我们就要什么；

第二，利润分成不能只按产量计算，我需要更多的分红，分红过于少我干脆是在打白工；

第三，你们必须也有限制条件，若是你们违约，我有权终止合作，并要求赔偿损失。”

孙戈心中暗自确定钱途的难缠，提出的条件看似很合理。但他知道，若是答应了这些条件，可能会对侯府的白糖利益造成影响。

“钱老板，你的条件我需要回去禀报侯爷，暂时无法答复。”

钱途冷笑一声：“孙老，你这是在敷衍我？”

孙戈不怕他的威胁，轻描淡写的看了他一眼：“钱老板，我不会敷衍你的。不过，我们侯府的事务，必须经过侯爷亲自同意。若是钱老板愿意，我可以立即去禀报侯爷，争取早日给你答复。”

钱途知道孙戈这是在拖延时间，他心中暗自思量，若是能直接见到侯爷，或许能说服他接受自己的条件？但听说段岳性格霸道，脾气不好，这个跟他谈真不一定能谈的妥当。

“钱老板，三天后你来，我们肯定给你一个答复。”

钱途见段景出面打圆场，心中虽然不悦，但也知道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太过失礼。

他拱了拱手，勉强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退了。孙老，段军师，改日再来拜访。”

孙戈和段景目送钱途离开，心中都隐隐觉得，这个钱途并不是什么善茬。段景低声说道：“孙叔，咱们真的要找钱途合作吗？”

“这个钱途在平城经营多年，人脉广，手段多。咱们若是与他合作，固然能借助他的势力打开市场，但也可能因此沾染上他的麻烦。咱们得慎重考虑。”孙戈其实也不是很确定。

段景沉思片刻，突然说道：“孙叔，我倒是有个主意。咱们可以先与钱途合作，将白糖的制作技术稍微透露一些，让他以为自己掌握了关键。但实际上，只是把应当告知他们的告诉他，咱们的核心秘方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一来，既能借助他的势力买卖白糖，又不会被他牵制。”

孙戈眼中闪过赞许：“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咱们得确保核心秘方万无一失，不能让他有机可乘。”

段景点点头：“这个自然。咱们可以将制作过程分成几个环节，将一些次要的技术告诉他，让他以为自己掌握了关键。”

孙戈心中一动，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他看向一直沉默的姜白，问道：“姜白，你觉得呢？”

“我觉得可以，而且钱途此人霸道，只要跟他合作，我们的配方就不会再泄露给第二个人，而且我们还有了挡箭牌，只要钱途在，咱们就可以推说是他钱途不同意分享配方的。”

姜白觉得钱途这人来的太是时候了，跟他们也十分契合。对姜白而言是不希望那么多人知道如何制糖的，那么由钱途这个人来当冤大头挡箭牌正合适！

段景听姜白这么分析，也想到了跟钱途合作的好处，顺着姜白的思维想，钱途这人虽然霸道，但是还有底线，只要表现出大部分技术被他偷取到，志得意满的钱途也不会揪着他们那一点点草药药方不放，他们的核心就保留住了。

“那就按照孙淑和姜白说的来办。”

“不过这事儿我觉得还是最好由泰禾牵头，泰禾怎么说身份也是一个侯爷，能压得住这些人。”孙戈活了这么大岁数怎么能看不清钱途有多么不安分，不找一个身份权利大的人压住他，他肯定会闹幺蛾子。

“那我去找大哥说明这事。”段景想把这事趁早确定下来，外贸这一块，他们确实不擅长，能越早确定下来合作的人，对他们来说越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