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嫦,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陆恒强迫江宝嫦面对面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眼神和语气却脆弱得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我知道你和崔行策、淳于越之间清清白白,知道无论发生什么变故,你总会站在我这边,我不该喊打喊杀,不该说那些过分的话。”
江宝嫦被陆恒说得心虚气短,抬起沾着水珠的长睫看向他,迟疑地探出手摸了摸乌黑的鬓发:“我没有生你的气,倒是你,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我就是吃醋,就是想让你哄哄我。”陆恒轻轻啄吻柔嫩的唇瓣,一手揽着她的香肩,另一手分开被热水打湿的中衣,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腰后的肚兜系带,“但我没想到冷战持续了这么久,更没想到你会生病。”
“宝嫦,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以后再也不说伤人的话,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他把所有的过错揽在自己身上,低声下气地跟她赔不是,“宝嫦,你愿意原谅我吗?愿意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吗?”
江宝嫦困惑地微蹙娥眉。
其实,陆恒之前的指控并没有错,无论是吃醋,还是生气,都在情理之中。
她的防心确实很重她不相信魏怀安,不相信陆恒,不相信这世上有从一而终的男人,更不敢相信一个手中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皇帝。
可是,陆恒即便在盛怒之下,依然冷着脸立她为后,给她撑腰,不允许任何人顶撞她、轻慢她,这样的维护终究在她的心湖中泛起波澜。
程苑的劝告也给了她不小的触动。
这几日,江宝嫦罕见地动摇起来,决定逼自己一把。
她故意露出马脚,引导陆恒发现那本医书中的残页,进而找到假死之药。
她想知道,在这样极端的情形下,陆恒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如果他勃然大怒,认为自己不识好歹,践踏了他的真心,挑战了至高无上的皇权,将她打入冷宫,甚至痛下杀手,那便证明
他的喜欢也没多么深刻,多么可贵,不值得她犹豫不决。
到那时,她便可以毫不留恋地离开皇宫,成为林中飞鸟,溪中游鱼。
如果他在极度的愤怒和不解之中,依然能够控制好情绪,抛开皇帝的身份,寻根究底地问到她面前,吐两口血,掉几滴眼泪,说不定……
说不定她可以鼓起勇气打开心扉,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江宝嫦就害怕得脊背发冷,头皮发麻。
她像刺猬一样,动不动张开透明的尖刺,扎伤试图亲近她的人,从来不肯卸下防备,这样的真面目,连自己都觉得可怕。
可她正是靠着这项本事在吃人的后宅存活下来,在乱世保全性命,在幽深的宫城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她不确定陆恒是不是那个例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坦诚相待。
她更不确定他能不能接受真实而丑陋的自己,她收起尖刺、交付真心之后,泪眼婆娑地低下头时,会不会看到穿胸而过的利刃。
江宝嫦从未做过这么没有把握的事。
她就是……她就是希望像这个年纪所有懵懂而大胆,单纯而率真的女孩子一样,不计后果地任性一回。
然而,陆恒没有发现那本医书。
他对她内心的复杂想法一无所觉,温柔地向她道歉,亲昵地对她示好。
两个人似乎回到了原来的状态,彼此信任,相互迷恋,却又总是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江宝嫦既庆幸,又失落。③3〇1㈢9;49③q,q群
此时此刻,江宝嫦轻柔地卸下陆恒头上的金冠,玉指钻进湿漉漉的长发里,另一只手扯松衣带,摸向精壮的胸膛,带着几分惭愧,说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谈什么原不原谅呢?”
陆恒的呼吸变得急促了许多。
他单手托起江宝嫦,将她放在汉白玉砌成的台阶上,跪在她的双腿之间,从腿心慢慢往上亲。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
江宝嫦比上次放松了些,陆恒的动作又熟稔不少,两个人渐入佳境,折腾得地面积了一层亮晶晶的水,方才纠缠着滚到床上。
陆恒把江宝嫦的手塞到胯下,扯开棉被裹住光溜溜的身子,一边放肆地纾解欲望,一边兴致勃勃地道:“宝嫦,等你的身子完全好了,咱们就圆房。”
“我想尽快跟你生个孩子,如果是男孩,就立他为太子,这样的话,等他亲政的时候,我们还不算太老。”
“我要带着你到处游山玩水,再乘着商船到番邦异国转转,看看他们那边是不是真的遍地黄金,满山翡翠。”
……
江宝嫦难为情地面朝墙壁,在陆恒的摆布下僵硬地配合着,羊脂白玉般的肌肤渐渐变成粉色。
陆恒似乎心情很好,颇有谈兴,抱着她说了半宿的话,方才沉沉睡去。
她抚摸着男人俊俏的睡颜,听见床边的宫灯发出“噼啪”一声轻响,灯花爆裂,火光渐暗。
原来是琉璃灯罩里的红烛燃到了尽头。
细颈的美人瓶里养着的花朵也失去了白日的生机,蔫头耷脑,无精打采。
江宝嫦顿生不祥之感。
她逃避似的靠在陆恒怀里,在黑暗吞噬光明的前一刻,进入混沌的梦境。
转眼就到了腊月廿二这日。
天还没亮的时候,陆恒黏黏糊糊地捧着江宝嫦的脸儿亲了许久,摸黑穿上龙袍,走到门边又折回来,掀起床帐,叮嘱道:“记得等我一起用午膳,我没回来,不许动筷子。”
江宝嫦睡眼惺忪地拿起帕子,擦去脸上的口水,语调慵懒:“知道了,无论多晚我都等着你。”
陆恒上完早朝,带着牧原等人到汴京城外巡视驻地。
江宝嫦睡到天色大亮才起,翻看着紫苏为修补软甲准备的金丝,道:“太粗了,有没有细一点的?实在不成,给圣上再织一件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