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人就生了一个嫡子,还?有?个女儿,女儿早年间?嫁出去了。年轻时也受过婆婆刁难,这不是熬死了婆婆,现在府里后宅都?是高夫人说的算,日子过的很舒心?。

夫妻二人用饭,说起明日进宫事?宜。

高夫人说:“今日宫里马车去公主府了。”

“哪位公主?”

“昌平公主,不知道什么事?。”高夫人道。

高大人点点头,又问了句:“可还?有?去别的宗室府里接人?”

“那没有?了。”高夫人回。

高大人思考什么,动?筷子慢了下来,高夫人一看也不吃了,过了会高大人说:“李童先前?升了,调去了户部,不过一个五品官。”

“你吃吧,我不吃了。”

高夫人闻言,笑说:“我也吃好了,明日要早起,吃太?多怕夜里睡不着?。”跟下人说撤下去。

下人撤饭,上热水递帕子,又送热茶来。

夫妻二人便转到了偏厅坐下歇一歇,时日还?早,肯定睡不着?,说说明日进宫贺寿的事?宜正?合适。

“圣上登基以来头一次过万寿。”

高大人没接话,在想这可能是圣上放出什么深意,之?前?谏言圣上选秀,圣上以先帝刚驾崩为借口守孝三?年,谁提选秀谁就不臣不孝,把众人话堵了回去。

可惜嫡女嫁出去了,琳儿年岁到时合适,庶出也没什么……

“老爷夫人,大少爷请见。”

高夫人乐呵,“快让进来。”

高彬进来后先给父亲母亲请安,一通回话,吃过了、天冷加衣服了不冷、母亲安心?云云。高大人瞥了眼大儿子,说:“最近没出去胡混?”

高夫人才不问话了。

“父亲,您交代过了,我哪敢,我就是出去听听戏也没乱来。”高彬坐在一旁。

高大人冷冷看过去,“是去看什么正?经戏?别以为我不知道。”

“爹,就是一些新?鲜花样,也没惹事?,您说的话我都?记得呢。”高彬倒不怕看荤戏被爹知道,他已娶妻生子又有?妾室,出去看个荤戏,捧个角儿,再正?经不过的了。

高大人收回了目光喝茶,算是不追究,跟戏子厮混总比在外头惹是生非强。高夫人说:“彬儿你也仔细些身体。”

“娘,我知道,那小戏子还?是个干净的。”高彬说到这儿有?些愁,“爹,说起来我今天真避开了一桩麻烦,本来我说给小戏子赎身的,结果今早有?人截胡,是东厂的许小满儿子来的。”

高大人这下目光又移到了儿子脸上,“许小满?”

“对啊,那许多福身后还?带着?东厂的人,穿着?飞鱼服,腰上别着?刀,可嚣张了。爹不是我说,您也太?谨慎了,您儿子在外头遇到个阉人,那都?得低半头,阉人义子说:你爹是管盛都?门的,你知道我爹是谁吗?”高彬一通火里浇油。

高夫人听了,也气,“一个太?监义子好大的口气。”

“可不是嘛,娘,我句句都?是实话没敢编排。”高彬说起来真觉得窝囊,“我想明日还?要进宫贺寿,就说算了,那戏子无所谓,可这一口气真忍不下去,在戏楼外被这么跌面子。”

高大人知道大儿子撩火,但也知道大儿子不敢在他面前?拿着?个说谎,‘当’的一声,手中的茶杯放了下去。

高彬也不敢再说下去。

“圣上看重许小满,在外我给他三?分薄面,他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高彬心?里不住点头,“爹,论官职您比他大。”

“圣上重用东厂,那是因为太?监没家族没子嗣把柄,是把好刀,但东厂一把手哪个太?监都?能坐上去,许小满这样结仇,没好下场。”高大人眼神深沉,打狗也要看主人,他这大儿子再不济,也不是一个太?监义子能下面子的。

高彬听父亲这么说,于是试探:“那爹,我下次遇见了许多福,能教训教训他吗?给他点颜色看看。”

“嗯。”高大人端着?茶喝了口,“别打残了就行。”

“知道了爹。”高彬心?里恶狠狠笑,下次别让他抓到许多福。

另一头。

昌平公主暮色先出了宫门,虽是和两位太?妃忙了一天,但此时精神头很好,坐在车中嘴角都?压不住,旁边伺候的嬷嬷喜庆说:“圣上如此看重公主,明日接待外臣诰命女眷这事?都?交给公主操办了。”

“还?有?两位太?妃呢。”昌平公主嘴上这般说,其实知道,两位太?妃就是个名头花架子,毕竟她只是圣上的堂姐,总要有?些辈分高的在。

简单说:今日昌平公主进宫和两位太?妃彩排对流程来的。

明日可是大日子,宫里好久都?没这么热闹了。

两位太?妃年岁比公主还?小一些,以前?暮气沉沉,如今倒是有?些光彩,只是太?局促,也不敢摆架子,虚心?请昌平公主教,明日还?要昌平公主多担待一些。

双方都?很融洽,知情识趣,工作也顺利。

就等明日了。

宫门落钥,天刚黑,内务所总管带着?人步履匆匆前?往东厂,给太?子送吉服来了。不提请安行礼还?想巴结吹捧这些话。

王圆圆终于露面了,三?两下给接待了,只等正?事?小多福试衣裳。

许多福看着?宫人手中挂起来明黄黄黄灿灿中间?还?绣着?龙的袍子,扭头震惊看阿爹,我我我我我?*? 不会是孤想的那般吧!

宁武帝也是这时候到的,一进门跪了一片,目光先看到人群中傻了眼又冒着?几分聪明伶俐向?的崽,那脸上都?写了‘孤可算是太?子了’。

“都?起吧。”宁武帝坐正?中间?叫起,一边说:“朕来瞧瞧,朕的太?子。新?衣裳试了没?”

许多福已经从巨大兴奋震惊中回神了,此时四分腼腆不好意思,六分得寸进尺,“父皇,孤的胸前?是龙,这怪不好意思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