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汶心脏微微抽紧,他不敢说自己失忆了,只是咬了咬牙,道:“主人,方汶睡过头了,未能伺候主人晨起,还请主人责罚。”
沈归海喝了一口汤,不动声色的看了方汶一眼:“睡过头了?” 这奴隶语气里的小心翼翼是怎么回事?
“对不起,主人。”
沈归海声音不辩喜怒的道:“是昨儿睡晚了,还是忘了上闹钟?”
方汶:“忘了上闹钟。”
沈归海嗤笑:“汶大人倒是挺会顺杆爬。” 这小子生物钟比他准多了,还需要闹钟?撒谎都不用点儿心?这是要造反了吧?
方汶因为主人讥讽般的语气越发的紧张,他不敢多加辩驳,只能再次俯身请罚:“主人,方汶错了,请主人责罚。”
沈归海咬了一口包子,淡淡道:“既然请罚,那就掌嘴吧,”
“是,主人.....” 方汶跪直,他努力想要镇定,可怎么似乎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当着这么多侍奴的面掌嘴,他觉得眼皮都是沉的。
啪!第一下打在右脸,他没敢留力,可却也不太狠的下心。脸上不怎么疼的,但这声音实在是太过难堪了。
啪!第二下打在左脸,他觉得自己刚刚那下可能打轻了,这一下便多加了些力气。
啪!第三下,刚打完,就听到主人道:“没吃饭吗?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去?”
方汶心口狠狠的抽了一下,主人果然如记忆中那样对他不留情面。唉,他的日子似乎不好过啊.......
啪!啪!啪!啪.......
这一下一下的打下来,他觉得自己竟然很快就熟练了。是打惯了吗?......
没有具体数字,主人又一直不喊停,方汶只觉得心里的压力在渐渐增大,抬起来的手都有些颤抖了,却不敢减一丝一毫的力气。要打多久?他掌脸的声音中夹杂了来往侍奴的脚步声,那一步步,似乎都踩在他的心上。
“停吧。” 沈归海终于把碗里的汤喝完了,看了眼脸色开始红肿的奴隶:“说说吧,错哪了?”
还要说?方汶心脏砰砰的跳着,他隐约觉得主人看出来他撒谎了?!但他不敢承认,只能咬牙硬撑到底:“主人,方汶不该粗心忘记上闹钟,没能伺候主人晨起,方汶未能尽到私奴的职责,还请主人责罚。”
哐当,勺子被扔进碗里,这是想干嘛?是又出什么事了?
沈归海沉着脸起身看向方汶,看了半天也没从那个垂着眼睑的奴隶脸上看出什么,一点信号都不给他?!
那就是成心折腾了?没事闲的想找罚了?可怎么看着也不像啊!
这小子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沈归海皱眉,心里开始有些不痛快了,他实在不喜欢方汶的行为超出他的预判。
“迟到了还敢找借口?” 沈归海起身,留了冷冰冰的一句话:“汶大人可真是越来越出息了。既然想不明白,就跪着想吧。”
“是,主人。” 方汶匍匐下去不敢起身,直到主人满含怒气的脚步离开,他才慢慢撑着身子跪起来。
旁边,侍奴们开始收拾餐桌,方汶慢慢垂下眼睑,尽量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不去想别人的心思。犯了错,是该受罚的,可一个人跪在饭厅,还是让他感到难堪。更何况脸上应该还肿着,他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脸藏起来!
但是这些,他早就应该习惯了吧?怎么失个亿,却连带着娇气起来了。
时间过得太慢了,尽管有侍奴过来给他送了垫子,可跪了几个小时,还是让他身体和精神都疲惫不堪。
他刚刚想起来,主人还有另外一个私奴。画面里,那位叫做叶亮的私奴大人也是被主人罚跪,可似乎只跪了半个小时,主人就让人去通知叶亮大人可以起身了。
这差别待遇有点大啊.......
方汶你可笨死了,跟着主人最久,却混成这样,自己这是性格有问题吧?不会哄主人高兴?还是太端着那点清高了?
记忆里有几个自己训斥侍奴的画面,是因为自己放不开,所以主人不喜?
啪嗒,一滴汗砸在膝盖下的垫子上,在棕色的布面上留下一处明显的水渍,他有些麻木的看着那滴汗液的痕迹慢慢缩小,然后又是一滴汗砸在同一个地方,然后,又是一滴汗落在旁边。
方汶微微移动了一下身体的重心,让汗液慢慢落在不同的地方,慢慢形成一个圆形的水渍。
近似凝固的时间里,他似乎迷上了这种无聊的游戏,直到无法忽视的尿意打断了他毫无意义的专注。
主人怎么还不让人来通知他起身?主人是不是把他忘了?还是......他让主人太生气了?
罚跪的时候,可以去厕所吗?
他,能给主人发个信息问问吗?
主人会觉得被打扰吧?不知道自己曾经给主人发过信息吗?
他真的得去厕所,可他不敢随便起来,怎么办?
他似乎,和管家没什么矛盾吧?可以问问管家大人?
方汶犹豫着,从通讯录里翻出管家的账号,发了一条信息:管家大人,罚跪的时候,可以去卫生间吗?
管家刚刚伺候完沈归海中午用餐,站在办公楼门口看着这条信息,沉默了片刻,转身回了沈归海的办公室:“主子。”
沈归海诧异的看向去而复返的管家。
管家道:“汶大人问,罚跪的时候,可以去卫生间吗?”
沈归海张了张眼,沉默片刻,问管家:“他这是什么意思?” 罚跪的规矩还用问?
管家:“......字面的意思吧?”
沈归海还想说什么,正好石岚来叫开会,沈归海也没功夫琢磨奴隶这是在玩什么,随口道:“让他去,干脆直接跪卫生间里算了,省的再来问。”
“是。”
方汶接到管家的回信,心脏抽了抽,主人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