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后悔,他回家的次数实在是太少了.......

方母醒过来的这段时间,精神意外的好,和每个人都说了不少的话,没有规劝什么,碎碎叨叨的全是对日常生活的嘱托。所有人心里都隐隐明白,这可能就是最后的相处了。

四十分钟后,方母突然陷入昏迷,三十分钟后,抢救无效,走的时候,神情是安详的。

丧事办了三天,方汶只在第一晚为母亲守了一夜的灵,之后的迎来送往,火化入殓这些,他都没再回去。

方母火化那天,沈归海找了一圈,最后,却是在东翼的书房,找到了蜷缩在书桌旁的方汶。他没说话,走过去也坐到地上,把方汶圈到怀里。

良久,他听到方汶低低的说了一句:“主人,您打打我吧,我哭不出来,心里憋的难受。”

沈归海沉默片刻,说道:“去趴到桌上。”

“嗯。” 方汶站起来,把裤子脱掉,将上半身趴到冰冷的桌面上,听到主人拿了东西出来,又闻到了酒精湿巾的味道,他侧过头,看向桌子一旁放着的镇纸,竟恍惚觉得,时间又回到了老家主还在的时候。

那时候太难了,他回家从不敢说主宅的事情,渐渐的,也就成了习惯,却没想到给他妈留下了如此沉重的心结。他妈的病,会不会有一半都是因为担心他才得的?

以前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又是子欲养而亲不待。人这一生中,到底有多少无奈和后悔。

啪!

他还走神的时候,屁股上便挨了重重一下,是藤条。

沈归海打了一下,将藤条横着贴在方汶的臀部,缓缓道:“不许动,不许喊,不许求饶,也不用你报数。我会一直打下去,直到你哭出来为止。”

“是,主人。”

啪!啪!啪!

单调的击打声在屋里有节奏的响起,主人丝毫没有留力气,每一下都似乎要抽裂他的屁股,疼痛从被击打的部位开始向外漫延,一开始他还能分得清那些疼是从哪道伤痕开始炸开,可到了后来,他所有的疼痛都裹在一起,他默默的数到第43下的时候,便数乱了数字,索性不再数了。

啪!啪!啪!啪!

藤条开始落到之前的伤痕上,但击打的力度却没有降低分毫,疼痛便翻了倍的啃咬着他的神经。疼到了极致,他终于没有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事情,所有的意志力都用在了“不动不喊”四个字上。

主人击打的速度并不快,但他知道主人一向说话算话,只要他哭不出来,主人就不会停。这责打虽然是他求来的,可是一旦开始,便不再由他掌控。

啪!啪!啪!啪!啪!啪.....

疼,好疼!每一下都疼,整个屁股都疼,每一根神经都疼。

汗早已出了一层又一层,大腿也早便不受控制的发着抖,主人不让他动,不让他喊,不让他求饶,痛苦在渐渐叠加,和心里复杂的情绪纠缠到一起,越发的憋涨。所有的情绪都在寻找一个宣泄的出口,但他就是哭不出来。

不知道究竟打了多久,意志力在一点点被越发尖锐的疼痛所消磨,他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好几次听到身后的破空声,他都想要躲,好几次他都差点喊出来。但他就是守着那最后一点点意志力,一丝不苟的执行主人的命令,连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他想起了他妈说的,他就是太能忍了。好像是呢。可不忍又能怎么样呢?

汗水模糊了视线,就连精神都有点恍惚,怎么忍也不会减少的疼痛让他感到有些无助。突然的,一道温暖的声音在他心里响起:“有什么事,能有自己孩子重要啊。”

后悔,委屈,酸涩和不舍突然就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涌入心底,冲上眼眶,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涌出,他终于哭了出来!

一哭,便无法收拾,哭得声嘶力竭。

方汶哭出来的瞬间,沈归海就扔了手里的藤条,一把将那个奴隶拉起来搂紧怀里,胸前的衣服几乎是瞬间就被泪水湿透了。

方汶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到他哭累了,才发现主人是坐在地上抱着他的,像抱小孩似的那种姿势。他抽抽噎噎的蜷在主人怀里,终于被屁股上的疼痛拉回了神志。

好疼啊,他吸着鼻子,在主人胸前好不容易找个块干着的地方,蹭了蹭眼泪。所有的情绪似乎都被宣泄出去,却剩下了一丝怅然。他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闷闷道:“主人,我没妈了。”

沈归海紧了紧手臂,把人更深的揉进怀里,好半天,才说道:“你有我,你妈把你交给我了。”

“恩......”

82章-番外:主人,您今轻点好吗【调教】补彩蛋:与管家的初见)

当初进主宅的时候,方汶的生日还差两个月才到入选的岁数,他爸拖了不少关系,把他户籍上的生日改成了5月15日,而他的真正生日是8月15日,一个盛夏中的日子。

方汶19岁那年,是他和主人过的最难的一年,各个方面!

夺权这事,最开始可能是为了他们自己,为了他和主人能踏踏实实的在一起,可真的开始了,许多事情就慢慢脱离了他们的控制。随着事情的推进,随着越来越多的人付出他们的所有,夺权这事,已经不再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他们,都不可能再停下脚步。

罗一非是沈意德给沈归海找来的床伴,既非私奴,也非床奴,是床伴,一个不清不楚的界定,不合规矩,但沈意德就是让他住进了东翼。

所有人都在猜,沈意德可能是想要沈归海娶罗一非的姐姐,自然不可能把罗一非变成奴才。

事实上,沈意德确实是有这个意思,罗家的制药这些年越做越大,沈意德原本就一直在折腾各种药,难得罗家愿意按着他的意愿进行研发和试验,便起了拉拢的心思。但是沈归海若是娶妻,必然会有人想到传位的事情,这是他所忌讳和犹豫的。想来想去的结果就是罗一非。

即给罗家一个甜枣,也把这事往后拖一拖,他还要再看一看罗家那个闺女。

“这什么呀?” 书房里,罗一非捏着一页有些发黄的书签问方汶:“这得有不少年了吧?”

方汶正在整理书柜,听到问话回过头,便看到被罗一非捏着晃来晃去的书签。眼看着上面贴着的一个剪纸要掉下来,他心里一急,顾不得说话,迈步就要去抢,罗一非也下意识的挥手躲开。那动作太快,上面脆弱的剪纸承受不住这样快速的震动,断了好几根,就连作为背景的那张纸都裂开了。

方汶一愣,脸色难看的很,但却不敢再去抢了。

罗一非看着方汶的脸色,心里也有点打鼓,皱眉道:“这到底是什么呀?”

“是主母当年送给主人的。”

罗一非吓了一跳,正赶上沈归海推门而入,他突然大叫一声:“呀,方汶,你怎么能把少主的书签弄坏呢!”

方汶:“......”

看着那个已经不可能恢复如初的书签,沈归海脸色沉了下来。沈归海这两天很烦,他爸很烦,这个罗一非更烦!但好在这个罗一非是他爸硬塞过来的,他倒不用逼着自己做戏给他爸看。

罗一非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小心捧着那个书签贴到沈归海身边:“少主,你看,方汶也太不小心了。”

沈归海看向方汶,方汶叹了口气,跪下道:“主人,是方汶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