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张若谷低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也连累家里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听得一知半解的。” 张若衡担心的看了眼张若谷脸上的伤:“你这上,可千万好好上药。”
张若谷摇了摇嘴唇:“我知道。”
张若衡看张若谷似乎不想多说,便叹了口气:“你不愿意说,就算了。还好主子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哥照顾不到你,你自己要多小心。”
张若谷点了点头,又听张若衡问他:“私奴楼是怎么回事?”
“就是,专门给私奴住的一栋楼。” 张若谷有些难堪,私奴楼,那就是冷宫一样的地方,打发过去的,基本都是主人不会再宠的,他不愿意多说,便转了话题:“对了,哥,我的嫌疑,是怎么洗清的?”
张若衡一想起这事,就有点生气:“是那个叶亮的侍奴交代的!这次,还真的是好险。”
张若谷“啊”了一声,奇怪他哥对叶亮的称呼如此直白粗暴,问道:“叶亮......他呢?”
张若衡冷笑:“主子判了弃奴。”
张若谷深吸一口气,心里涌起了一丝兔死狐悲的感觉,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康嘉嘉的脸色也有点发白,他一直支着耳朵听到张若谷那边的谈话,突然这么一个词,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弃奴?!主人竟然判了弃奴?!
他有些后怕,如果这次,他没听若谷的劝告,没有回来主动认罪,如果他执意要把张若谷弄出主宅,那他们会不会也被主人弃了?
管家把沈归海送走,便折返回来,也带了秦先生进来,躬身道:“两位家长,主子吩咐,康嘉嘉大人和若谷大人即刻搬入私奴楼。”
康家长叹了口气,握着夫人的手点了点头。张若衡也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
管家便对二人道:“还请两位大人跟秦先生去吧。”
康嘉嘉咬了咬嘴唇,跪下给爸妈磕了个头,能趁这会功夫说两句话已经不错了,他再不舍也不敢耽误时间。
管家觉得自己简直忙死了,不等康嘉嘉他们离开,便转头看向方汶:“汶大人,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人过去修缮和打扫了,生活用具也会送过去。主子既让您在私奴楼伺候,具体的事,就请汶大人多用用心吧。” 管家说完,也不等方汶反应,就转身去忙别的事了。
方汶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王7招了招手,带着他先过去私奴楼做准备。
康嘉嘉一走,康夫人的眼泪就下来了,康家长叹了口气,低声安慰道:“夫人啊,汶大人也在私奴楼,肯定会照顾嘉嘉的,你就放心吧。”
“我知道,我就是心疼。” 康夫人抹了抹眼泪道:“老康,这次,真的是连累汶大人了,平日里,汶大人也没少照顾嘉嘉。我们......”
康家长摇了摇头:“汶大人是主子身边的人,我们不能和他走的太近。这份人情,心里记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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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奴楼离主楼大概有500米的距离,两层高,是个U型建筑,三面楼体之间是一片草坪,U型的开口处被两米高的围墙围着,虽然有个后门,却常年不开,楼里的房间也全部朝向U字型的内部,让整个私奴楼显得有点像一座监狱。
私奴楼的二层和一层两翼都是房间,总共能住下二十五个私奴。侍奴房间和主楼侍奴的房间一样,都在地下。
被贬到这里的私奴,都是不受宠的,预算上也都是压缩着来的,就连私奴的用度都会缩减。最主要的,还是规矩繁多。
每日门禁森严,只有工作日早上10:00-11:00,以及下午3:00-4:00两个小时可以出入。因为这两个小时,家主大多都在办公楼,以防止这些私奴争宠冲撞家主。
私奴楼里没有网络,通讯全由惩戒所代为接收,有事才会通知到私奴。平日里能打发时间的事情有限,为了怕这些人精力过剩惹事,每日早上,中午,晚上,都各有一个小时抄写家规作为警醒。
因为不在主楼,所以对私奴的贞洁监管也便格外的严格,整个楼里都有视频和声音监控,卫生间也不例外。房间的监控直接连接惩戒所,每天24小时都有惩戒所的先生监督着。一言一行都要小心着。
本就是不受宠的私奴,家主不可能再费心教训,所以,在一定的刑责范围内,私奴楼里的私奴犯错,惩戒所可以直接按着家规给予责罚。
虽然每周还有一次的泄身机会,但了无期待的日子,让这私奴楼在所有人心里变成了冷宫一样的存在。
方汶和王7进到私奴楼大厅的时候,就叹了口气,这一股子土味.......
管家安排的人已经到了,方汶拍了拍王7的肩膀,让王7去协调,他得趁着他们被贬到私奴楼的消息还没有全传出去,去多弄点好东西回来。
秦先生给康嘉嘉和张若谷上了药,又交代完规矩,便把两个人送到私奴楼。王7 正在大厅擦着餐桌,看到两人,笑道:“啊,两位大人过来了。快坐着歇会,我马上去沏茶。”
康嘉嘉突然就觉得眼圈一红:“对不起。”
王7连忙摇头:“康大人您可别这么说,奴才承受不起。”
张若谷也有些难受:“王7,真是连累你了。”
王7叹了口气:“若谷大人,王7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现在这条命可算是意外之喜。而且,对我来说,这未必是坏事。在主子眼皮低下当差,风险太大。哪有这私奴楼里自在。”
张若谷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王7,从今以后,我们兄弟相处。”
王7吓了一跳,还没说什么,却听内门一开,方汶拉着两个大行李箱进来,说道:“若谷,大人,上,下,有,别,” 他脖子上被电得肌肉抽搐,说话只得放慢了速度,一字一字的往外蹦:“规矩,如,此。”
王7对张若谷是忠心的,但这种会为了报恩而罔顾规矩的人,有时候也同样危险。主人把王7圈禁在这楼里,也是为了将他框在规矩里。
张若谷听方汶说话很是困难,连忙着急道:“我知道了,汶大人,您别说话了。”
康嘉嘉自方汶进来,便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不敢说话。方汶看了,走过去没好气的点了点嘉嘉的脑门:“有,事,不,找我?
康嘉嘉摇了摇头:“我就是怕连累您,可还是......”
方汶叹了口气,指了指张若谷,那个才是彻底被你连累的人,本来都没事了。
几个人都不太明白方汶干嘛指张若谷,方汶翻了个白眼:“若,谷,被,连累。”
这不方便说话,可真别扭。怪不得那么多人一听这项圈就变脸,不是很疼,但足够尴尬,戴着它,大概没人愿意这么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说话吧。
康嘉嘉咬着嘴唇低下了头,王7眼中也露出愧疚。
方汶看了看王7,又指了指地上的行李箱,他装了两大箱各种酱料和解闷的东西回来。这私奴楼的伙食清淡,到时候肯定要嘴馋。
放好东西,他便转身再走,憋一上午了,他得找个没监控的厕所尿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