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躬身:“前阵子叶亮大人还管事的时候,重新采购了所有私奴的床垫。正好今天到货。这是.......换垫子的时候,在汶大人床垫子里发现的。”
叶亮?沈归海看了管家一眼:“方汶呢?”
“在厅里。” 管家道:“出了这种东西,所有屋子都在盘查,所有人都在厅里跪侯。”
“监控看过吗?”
“看过,只是进出汶大人房间的侍奴有点多,一时不好排查,而且,也不确定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沈归海皱眉, 除了近身侍奴,其他侍奴要进私奴房间,都必须是两个人一起才行。陆庆的人,方汶前阵子就找了出来,已经被管家找了个理由临时调出了主楼。确实很难确认时间,也不一定就是陆庆在捣鬼......
“所有私奴和贴身侍奴,都去会议厅候着吧。叫惩戒所的人也过来。” 沈归海闭了闭眼,不爽的看向管家:“兴奋剂,他还需要兴奋剂吗?”
管家:...... 这话,他可没法接。
康嘉嘉今天请了探亲假回家,不在主宅,会议厅里,方汶跪着,陆庆,叶亮站在一边,其他的近身侍奴都站在房间的后面。沈归海没到,没人敢乱说话,私藏兴奋剂这事可大可小,若是私奴自己用用也就罢了,可若是妄图用来魅惑主上,那就是大罪。但不管是大罪小罪,责罚都轻不了。
程5当真是急死了,就连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他这几天被陆庆支使着干这干那,已经两天没给汶大人打扫房间了,竟然就出了这样的岔子!究竟是谁放进去的?!他打扫卫生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把床垫子掀起来看看?!
半个小时后,沈归海脸色阴沉的进了会议厅,等所有人请安后,少见的一个都没叫起,砰的一声把手里的兴奋剂放到手边的桌子上,沉声道:“汶大人,说说吧,怎么回事?”
方汶垂眸叩首:“主人,这东西不是方汶,不知是谁放进去的。”
沈归海冷笑:“监控已经看过了,进你房间的,都是两个人一起,这若是有人指使,那本事可真是不小。”
方汶暗暗叹了口气,他也觉得这人本事挺大:“主人,监控只保留7天的记录,可这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打扫卫生,也不会每天都打扫床垫的啊。”
沈归海冷哼:“我看以后汶大人你就睡个木板算了,多个床垫也能生出事端来。”
方汶:“.......”
沈归海沉着脸,又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但这次这事做的,却明显粗糙,有点像是蓄谋已久,却临时发难。无论是时机,还是手段都不足以把这奴隶咬死。可是,如果目的只是方汶手里的权力........他叹了口气,这床垫换的,可真是太巧了。
“集团集团一堆屁事,内宅也不给我省心。” 沈归海看着比平日沉默许多的奴隶,知道那人肯定多少也有些怀疑叶亮的,心里不觉就有些抑郁,冷哼道:“以后监控多保留些日子,沈家是穷的连存储设备都买不起了吗?”
管家躬身:“是。”
沈归海闭上眼,不管是谁下的手,不能自证清白总是麻烦,不能也关到地牢去吧?
东西是怎么进来的还在查,主楼人多手杂,若人有心存不轨的,想诬陷其实也挺简单,可要做的没有破绽,要把前前后后的证据都安排好,就没那么简单了。
康宁进来,将调查的结果呈给沈归海,药是医疗楼开给陆庆的。像这种药是不可能整瓶给私奴的,吃的时候,有大夫监督着,该吃几片给几片。
陆庆这药开了,却一直没用,一直放在医疗楼,康宁去查,才发现药没了。看药的奴才已经畏罪自杀。
沈归海不由冷笑,连手法都不带变变的,陆庆这是太过自信了,还是不屑隐瞒?
守卫军里人心浮动,陆家怕是感觉出来了,这是要提前动手?可折腾一个私奴有什么意义?除非......他们发现了方汶背地里在做的事?不可能吧......他们已经够小心了,就算方汶这两天稍微强势了一些,但也不过局限于内宅,怎么就能又让陆家盯上呢?
这奴隶太显眼了,实在可恶!难道非要把方汶贬成个床奴,陆家才不疑心?
沈归海沉着脸让管家把报告给陆庆和方汶看,药物来源,还是无法证明这事和方汶无关。
陆庆心里明白,面上却装作不明白为什么把报告给他,看了之后,脸上神色变了数变,叩首道:“主人,这药,是我当初为了更好的伺候您,才找大夫开的。您不让吃,就一直都放在医疗楼。陆庆不知道这药怎么会跑到汶大人那里。”
方汶默默看完,叹了口气,药物来源一看就是陆庆做的手脚,可床垫子却是和叶亮有关的。方汶从东西被发现开始,就觉得有点心累。他和主人,究竟是哪里做的不好,为什么叶亮突然就变了?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叶亮是被陆庆威胁了?还是叶亮以为自己在利用陆庆?
将报告交回给管家,方汶看向沈归海:“主人,这事,方汶一时也是解释不清的。” 他微微顿了顿,继续道:“主人,私藏兴奋剂,这不算是不可饶恕的重罪吧?”
这奴隶要干嘛?沈归海皱了皱眉,看向方汶,沉吟道:“重罪.....倒谈不上.....”
方汶少见的直接打断沈归海的话,插嘴道:“主人,我记得,非重罪,若是有证据不足,但奴才又无法自证清白的情况,是可以走过堂赎罪程序的。” !!沈归海脸色一变,瞳孔骤然收缩,被叫过来的秦先生脸色也有点变了,汶大人这是何苦?!
“主人。” 方汶知道主人肯定是生气了,心里指不定都在想着要把他关到地底下去再也不让他出来了。可是......要关要打的,也要等他办完正事啊。他暗暗叹了口气,却是坦然道:“主人,方汶愿请过堂赎罪,求主人成全。”
这事他解释不清,但最近陆家的事已经到了关键的点上,最近就连主人都不敢随时随地折腾他了,他怎么能让自己被关进地牢里去呢。
陆庆从来没听过什么过堂赎罪程序,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事,他挺是好奇,忍不住对沈归海道:“主人,过堂赎罪是什么啊?”
不光是陆庆,其实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什么是过堂赎罪,这主家,像汶大人这样能把家规倒背如流的人真是凤毛麟角。
沈归海冷冷的看了陆庆一眼,他不想在自己情绪激动的时候做任何决定,正好陆庆问,便阴沉着脸色对秦先生道:“给小陆大人解释一下吧。”
“是。” 秦先生躬身行礼,随即转向陆庆嘉道:“小陆大人,所谓过堂赎罪,便是于惩戒所大堂,受200电鞭,若能撑过去,便前罪全消。”
秦先生解释的简单,但不言而喻的部分却有些吓人。陆庆挑眉道:“那,要是撑不过去呢?”
秦先生不愿说的那么直白,叹了口气道:“过堂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
陆庆吃惊的看了方汶一眼,问道:“有多少人撑过去的?”
秦先生摇了摇头:“惩戒所历代记录里,最多一人,撑到了150鞭。”
我靠,秦先生这么一说,就连陆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凉气,思忖了一下,磕头道:“主人,我相信这不是汶大人做的。”
“主人,小亮也请您明察。” 叶亮俯首下去,眼里的神情满是震惊和紧张,他其实只想着给汶大人找点麻烦,让汶大人不能再管事的。可是,汶大人这是干什么?不要命了?!事情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叶亮觉得浑身都有些发冷,他其实知道,主人已经不信任他了,他也是豁出去的,主人行事一向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就算主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可汶大人若是受了那电鞭.......主人就算明面上不能把他怎么样,可心里只怕要记恨他了!
怎么办?!
他当初放这兴奋剂,只是以防万一,他怕方汶拿他妹妹的事威胁他,只是想留个后手。他一开始,只是想在换垫子的时候,私下里抓住方汶的一个把柄。他一开始也没想把这事就这么暴露出来,直接让方汶获罪的。
都是陆庆鼓动他!
叶亮偷偷看向陆庆,正好便对上陆庆眼底的阴戾,心一下就沉了下去。他不可能回头了,陆庆也不会允许的。
过堂的电鞭其实对人的伤害并不大,连平日里罚奴才的鞭子都赶不上。
它不是整体金属,只是在皮鞭中裹了极细的金属丝,打在身上,不伤筋不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