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亮:“......”

康嘉嘉:“.......”

大家:“......”

十几分钟后,陆庆满脸怒火的走出西翼:“方汶,你.......”

一屋子奴才陆庆没什么感觉,可方汶明显被打了脸却还一副坦然的样子,却让陆庆着实噎了噎,气势一断,便少了方才的冲动,冷笑道:“汶大人行啊,重掌内宅第一天,就把我们都叫过来训话啊?”

方汶微微一笑:“小陆大人过来了,请坐。”

陆庆:“......”

方汶看了众人一圈,不轻不重的说道:“内宅这点事,我熟,我管内宅的风格,你们也熟,叶亮大人和善,我却是不太留情面的,有新来的,就多问问老人。” 他顿了顿,说道:“我给大家三天的时间调整状态,这三天,辛苦掌刑的两位就坐这大厅里,有犯错的,无论是谁,无论大错小错,都厅里打。”

两个掌刑的侍奴连忙躬身:“是,汶大人。”

方汶又转向三个私奴:“这三天,三位的贴身侍奴一样,若是被责打耽误了伺候,还请体谅。”

康嘉嘉点头,叶亮不看方汶,陆庆道:“汶大人,你自己的贴身侍奴呢?”

“没什么特殊的,该怎么样怎么样。” 方汶笑了笑道:“即便是我们几个,甚至管家和谢3主管,只要是这主楼里的,只要犯错,晚上我都会禀告给主人,请主人降罚。”

陆庆脸色有点黑,方汶不咸不淡的对所有人道:“三天之后,要还有不知道规矩,做事不仔细的,到时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规矩立好了,习惯养成了,他才不用总是盯着内宅这点事。这种操作,他熟。

众人:“是,汶大人。”

方汶点了几个近身服侍主人的侍奴留下,剩下的就让散了各去忙事。他一个月没管事,昨晚跪在主人门口,总觉得这几个哪哪都是毛病,也就主人事少,要换了别的家主,指不定被骂多少次了。

陆庆觉得自己被方汶硬“请”了过来,就这么回去太丢面子,便坐在凳子上,翘了腿道:“汶大人这管事和不管事,风格可当真是不一样啊。”

方汶看了陆庆一眼,道:“小陆大人,我们还不熟。以后时间多的是,我的性子,你慢慢品。”

陆庆瞳孔一凝,方汶却根本不和他纠缠,直接带着几个侍奴去说事了。

方汶!

陆庆攥了攥拳,他哥之前要打压方汶,他还觉得有些小题大作,这些日子,方汶也一直低调的很,却不知道这人也有这样凌厉强硬的一面。难怪当初连他哥的麻袋都敢套。

陆庆皱着眉站起来,方汶管事这风格,内宅估计是不好插手了。好不容易把审计搞定,却换了个方汶上来,还真是麻烦。

忙了一上午,方汶其实已经很累了,一夜没睡,又顾忌着身后的东西,实在疲惫,只想立刻躺到床上,可他还得再坚持坚持。

中午吃饭的时候,方汶拿了片面包就把康嘉嘉叫上了车:“中午惩戒所人少,我们现在过去。”

康嘉嘉一愣,随即瞪大眼看向方汶:“汶大人?!”

方汶把前后座的挡板升起来,说道:“嘉嘉,若谷这事,没有证据,你告诉他,若是不想连累张家,无论如何都咬死了不要认罪。明白吗?”

康嘉嘉紧张的点了点头:“汶大人,若谷他这事,到底怎么办啊?”

方汶两口把面包吃了,说道:“还不知道,希望尽快能有转机吧。你劝着点若谷,让他别太伤心了。”

康嘉嘉嘴唇抖了抖:“汶大人,若没有转机呢?”

方汶摇了摇头,没说话,若无转机,恐怕就要等把陆家的事了结后,才顾得上这边了。

康嘉嘉看了看方汶的脸颊,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他真的不能老是给汶大人惹麻烦了。

张若谷这次关到惩戒所是犯了事,关的地方不再是平日惩戒用的禁闭室,而是惩戒所的地牢。

惩戒所的地牢是从一条只能两人并肩而行的狭窄通道下去,牢门上只有送饭送水的开口,囚室里除了一张单人床,洗漱和马桶,什么都没有,只有犯了大错的奴才,才会被关到地牢里。

世界上所有的地牢,大概都脱不了阴寒森冷的环境,还有逼仄压抑的气氛。康嘉嘉跟着方汶一路向下,越走便越焦虑,关在这样的地方,张若谷能撑几天?!

他有些着急道:“汶大人,不能换个地方吗?”

“短期内,恐怕是不行的。”

“可是.....” 康嘉嘉道:“这么关下去,人会疯的。” 他以前,被关在禁闭室一天都受不了。

方汶道:“若谷每天,怕是清闲不下来的。”

“啊?”

“除了每天10鞭,每天也要抄家规,这件事查清楚之前,侍卫处的人会天天过来问话。” 方汶揉了揉嘉嘉的脑袋:“主人心里有数,吃苦是免不了的,但总归关不坏他。”

康嘉嘉一听就头皮发麻,这日子要过久了,也够让人压抑的。

两句话的功夫,方汶停在一道囚门前,他事先找秦先生拿了钥匙,打开门:“你进去吧,监听我让秦先生关了,但监控还在。我在门口等你,一个小时。”

康嘉嘉点了点头:“谢谢汶大人。”

张若谷昨天被关进来的时候,满心的绝望,甚至有一种自己再也出不去了的错觉。可今天一大早,他就被折腾着干了不少事,他这才知道,原来并不是关着他就不管了,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他还有的折腾。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中午刚吃完饭,牢门一开,进来的人,竟然是康嘉嘉!

“嘉嘉?” 张若谷愣了愣,第一反应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昨天心灰意冷的,今天也没收拾自己,似乎,有些邋遢。

康嘉嘉咬了咬嘴唇,环顾了一下,这空空如也的冰冷囚室,靠在门上,眼底有些发潮:“你,还好吧?”

张若谷点了点头,却又觉得自己这头点的有些牵强,苦笑道:“还行吧,吃喝不愁,早睡早起。”

康嘉嘉深吸一口气,他想安慰一下张若谷,可却发现说什么,都显得那么无力。他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又怕若谷心里难受,无数的话冲到嘴边,又被他生生的咽回去,只剩下心里压抑不住的难过,还有越来越模糊的视线。

两个人一时都沉默下来,张若谷回避着视线,心里翻来覆去念头乱得让他心烦。若不是出了这事,他觉得他还是能控制住自己的心思的,可人在绝望的时候,总是会软弱一些,让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冲破牢笼,在理智中生根发芽。

他好怕,种子一旦发了芽,再坚硬的防线也会被一点点的蚕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