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的人?,私底下?关系竟然不错。

至于林尚书?,那是有事相求,自然得许些好处。

银子太俗气了。

英国公府其实不缺银子,世家有铺子,全能把银子洗干净。

等到皇城司的人?找到这?间宅院的时候,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医馆,只是挂了个牌匾而已,连药箱都没有。

在这?里面的赵禄,就?显得分外可疑。

赵禄想?走,顾言道:“我未婚妻那边有个形迹可疑的丫鬟,从她口中,应该能问出些什么来。”

赵禄闻言挣扎得更厉害了,但人?很快被皇城司的人?给?带走了。

顾言把事情处理好后?遇见了碰巧赶过来的林香,打听了燕明?荞,得知人?好好的,慢慢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我这?就?过去?。”

*

皇宫内,皇上急诏顾太傅、御史大夫、工部尚书?、工部侍郎入宫觐见。

天黑,还下?着雨,御书?房内落针可闻。

尧桢皇帝看着这?些肱骨之臣,御史大夫主管官吏监查,太傅位列三公,虽不在六部,但管军国大事,六部的事也会过问。

工部为六部之一,主管工程建设,负责国家水利、道路的修建,甚至于宫中殿宇的修葺。

兆州数个县城堤坝坍塌,百姓田地、房屋被淹,有工部失职之责,顾太傅、御史大夫失察之责。

甚至和户部也有关,不过户部尚书?最近身子不适,告了假,皇上就?没叫他过来。

顾太傅和赵大人?以及一个林之远并两个侍郎五个人?跪了一地。

无人?说话,顾太傅开口道:“臣有罪,只不过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抗洪赈灾。”

尧桢皇帝一向敬重?顾太傅,但此刻把奏折往地上一摔,“赈灾赈灾,朕用?你说,现在什么时辰了,有办法赈灾吗。朕倒想?问问你们,两年前修的河堤,朝廷拨了二百万两白银,为什么才一年多,连个汛期都挡不住。为何别的地方都好好的,单就?兆州一个州出事。”

“林之远,你是做什么吃的。”

林之远嘴唇连着胡子都一起动了动,七月份,下?着雨也闷热,他汗顺着脖子往下?流,可是不敢擦,两个工部侍郎俱低着头?。

御书?房里鸦雀无声,林之远道:“皇上,堤坝是两年前修建的,去?年汛期安然无事。臣也不知,为何……今年汛期连着数个县都被淹了。”

他还不知究竟是几个县,可能是十几个,也可能是几个。

赵康没说话,他犹豫该怎么说,才能把林之远保下?来,却听顾太傅道:“皇上,今年五月份,兆州青华县的县令写奏折上报,说兆江支流青华江的堤坝有几处裂缝,看里面,有些已经被虫蚁蛀了。”

“青华县的县令,往盛京上一道折子,也是难得很。”顾太傅跪着道,“臣当时去?问林尚书?,林尚书?斥责臣不懂工部的事。”

顾太傅:“臣失职,当时以为只有青华县一处出了这?样的事,所以觉得把堤坝提前修缮就?无事了,没想?到汛期一到,兆州的几个县都被淹了。”

若是一个县城出事,可能是工部修堤坝的时候稍有疏忽,但是兆州几个县城都出事了。

而两年前,只有兆州一州需要修缮堤坝,兆江及支流也并非经过这?个省的所有府城县成,主要有青华县、青宜县……数十个县城。

如今尽数出事,绝非工部疏忽所致。

尧桢皇帝说道:“朕看奏书?上,出事的并没有青华县。”

顾太傅垂着头?道:“想?来是青华县的县令已经把堤坝修缮了,从五月到七月,时间是足够的。”

尧桢皇帝说道:“可他一个县令,没有上头?拨银子,怎么修的堤坝。”

顾太傅并非有意为燕明?轩说好话,但他的确是青华县的县令,这?些事儿也是真实发生过的

“回皇上,清华县的县令乃是三年前殿试三甲同进?士出身,后?来外放去?了青华县做县令。他是燕国公的长子,世家子弟,估计是家中给?了不少银子。”

世家子弟自然和贪污受贿扯不上什么关系,况且燕国公早已经丁忧辞官,马上就?三年了,只能说家中经营得好。

不过拿自己?的银子给?百姓修堤坝的,估计也就?这?一个。

这?是尧桢皇帝看见兆州知州送来的奏折以来,听过的最好的消息了。

他脸色好了点,但是,该算的账还是要算。

“赵康,你身为御史大夫,这?些事朕不信你没有觉察,下?面的人?你们管着,出事了也该你们担着。”尧桢皇帝道,“朕先给?你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别让朕再失望。”

“林之远,兆州有多少百姓因为你丧失性命,流离失所,你不会不知道。也别说那些银子全拿来修堤坝了,还是你想?说一个燕国公府就?富可敌国,能一下?拿出几十万两银子来。”

尧桢皇帝的声音一直是淡淡的,就?连动怒的时候都波澜不惊。

林之远冷汗涔涔,“臣有失职之罪,但臣的确不知……”

“够了,兆州如今还用?得着你,但你也好好想?想?,你有几个脑袋。”

从御书?房出来,雨下?得大了点,林之远好像忘了一件事,他看了赵康一眼,赵康也回过神来了。

顾太傅没看两人?,撑着伞走了。

林之远打了一个哆嗦,“赵大人?……赵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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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康也走了,不过他没打伞,如今不和林之远撇清关系,要等什么时候撇清关系。

他倒庆幸林之远做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