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被千葑半哄半骗,这才松口,随千葑回了洞府。
有温香软玉在怀,千葑目露得意之色,一时间也放松了警惕。
宝扇趁机,将游东君交给她的无色无味的粉末,洒在地面,给游东君指明千葑的踪迹。
千葑的洞府格外富丽堂皇,各式各样的珠宝随处放置,纱帐垂挂在洞府墙壁之上,宽敞可以容纳十几人之众的整块玉壁做成的床榻,加之琳琅满目的摆设,俨然是一个小型皇宫。
宝扇走进洞府,只觉得绣花鞋底,有一硬物,她移开绣花鞋,只见脚底是枚浑圆的金珠。宝扇俯下身去,将金珠拿在手中。
千葑见状,随口说道:“你若是喜欢,便尽数拿去,洞府都快放置不下了。”
说罢,千葑随手轻挥,便变幻出各种吃食,满满一桌精致的膳食,没有一道是重复的。
宝扇听话地坐下,和千葑共同用膳。宝扇平日里,吃过最好的饭菜,还是她未被赶出周家时,吃到的野兔。
那是周父进山打来的野兔,宝扇自然是吃不到兔腿这样精贵的肉,她只分到了形状可怕的兔头。
宝扇强忍着恐惧,从兔脑袋上,弄下来几片薄薄的肉。
可即使如此,宝扇也只来得及吃上一片,其余的,都被哥哥姐姐抢了去。
他们说着:“你身子这么差劲,吃了也是浪费。”
宝扇未曾想过,自己能吃上这样精贵的膳食,还是仰仗了一个妖怪的光。
酒足饭饱之后,千葑露出了属于兽类的本能。
他原本便是大山之中的狮子,因为得了机遇,才得以逐渐得道,通晓法术和变幻之法。
但从本质而言,千葑还是兽类,寻常所想,便是吃喝,和享用美人。
千葑伸出手臂,将宝扇不盈一握的细腰搂在掌心,准备品味那张柔软的唇瓣的滋味。
宝扇用其他借口躲开,只道想看千葑变幻人脸的法术。
千葑自然如了宝扇的愿,他变幻脸蛋男男女女,年轻年长。直到千葑停止变幻,他的脸蛋上,正是游东君的面容。
那张面容朝着宝扇靠近,宽阔的手掌,解开宝扇身上的盘扣,雪白的肌肤,让千葑双眼发红。
可此刻,千葑顶着游东君的脸,本该是分外冷静的面容,此刻却格外惑人。
宝扇面颊绯红,本欲和千葑周旋。但宝扇听到了游东君的脚步声,便伸手搂紧了千葑的脖颈,唇瓣几乎与千葑相接。
游东君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千葑顶着自己的脸蛋,正要亲吻着宝扇。
那张属于自己的面容,眼底浮现出浓烈的渴望。
游东君从未见识过,自己脸上出现过这般的神情。
而宝扇呢,她软绵绵地倒在千葑怀里,脖颈露出大片晃眼的白皙,令人观之,便觉得喉头发紧。
宝扇似乎忘却了,自己只是在做诱饵,此刻她应该同千葑周旋才是。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脸颊通红,眼神迷离,尽是朦胧的水光。而纤细的身子,微微向上轻挺,似乎是主动向千葑示好,献出自己。
第267章 世界十一(八)
游东君从腰封间抽出几枚符咒,他两指并拢,以指代笔,未曾沾染丁点墨汁,便在明黄色的符纸上,留下痕迹。那痕迹中有金光浮动,游东君手掌一伸,嘴中唤道:“去!”
符咒仿佛转瞬间,便有了生机,奔向正顶着游东君的脸蛋,意欲和宝扇亲近的千葑。
符纸刚靠近千葑,便幻化成透明形状,和千葑的皮肤融为一体。
千葑有美人在怀,本该好生疼爱一番,以疏解自己这些时日的烦闷。千葑身为大妖,凭借着「山神」的名头,过得肆意快活,却没有料想到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道士,戳破身份,还弄得浑身狼狈。
千葑正欲和美人欢好,哪里注意到符咒贴在他的背上。符咒陷入千葑的血肉之中,仿佛翻滚着气泡的火红岩浆,叫他周身宛如落入地狱。千葑只觉得浑身滚烫,如同千百只蚂蚁啃咬一般,他将宝扇推到一边,身子在地面翻滚着。
可冰凉的地面,并不能缓解千葑的痛楚,他跌跌撞撞地,朝着那块色泽莹润的玉壁床跑去。
上好的带着凉意的玉石,使得千葑微微松气。
千葑刚躺倒在玉壁床上,便化作了本形。
他的身上,连一丝一毫的人类特征,都不复存在,全然变成了一头躁动不安的狮子。
游东君目光发冷,他走到千葑面前。背后的布包,已经被游东君解开,露出一柄桃木剑。
这桃木剑瞧着有许多年头,但却并不显得破旧,剑柄处光滑的触感,可以看出它的主人,有多么珍视,常常握着它挥舞修道。
既然是桃木剑,自然不分刀刃刀背,因为它本就是不能伤人的。
但游东君扬起桃木剑时,跌坐在地面的宝扇。却分明看到了凛冽的白光,一闪而过。
不过转瞬之间,令村民们心生畏惧的狮怪,便凐灭在桃木剑下。
而手执桃木剑的游东君,乌黑的眼眸,宛如一波平静的死水,丁点涟漪都无。
游东君握着桃木剑,转身向宝扇走来。
桃木剑原本刚除掉了妖怪,其上却丁点血痕都无,只周身的光芒,比刚才更凛冽几分。
宝扇仍旧跌坐在地面,保持着刚才被千葑推倒时的柔弱姿态。
她今日穿了一身柳树芽青色衣裙,裙摆向四周散开,宛如湖水中清凌凌的荷盖,清灵圆润。
正是青翠娇嫩的衣裙,才衬得上宝扇这般如花似玉的年纪。
从腰肢开始,裙摆开始逐渐收拢,勾勒出身子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