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屋中的热意太重,乌黎身上竟然有些发烫。

他意识开始变得混沌不清,眼前一时间出现了重叠的身影。

仿佛乌黎仍旧待在荒漠中,只是这时。并没有马商们与他同行,只有他孤身一人,赤着双脚,在广阔的荒漠中,漫无目的地行走。日头正值高空,灼烧地黄沙发烫。乌黎觉得,自己的脚也受了伤,但他没有停下,仍旧向前方走去。

如果一旦停留,他就要死在荒漠中,最终被黄沙掩埋,了无踪迹。

乌黎强撑着在荒漠中行走,他觉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只盼望能在荒漠中,看见一片挂着甘甜多汁的梅子林,能供他止渴。

可终究是妄想,乌黎的愿望成空,他没有见到酸梅林。

水波晃动,白皙晃眼的牛乳就在眼前。

乌黎眼眸微张,难以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是香甜醇香的牛乳酒。

乌黎跌跌撞撞地向牛乳酒奔去,可是面前总有无形的障碍,在禁锢着他的自由。

此时的乌黎,彰显出异域中人特有的蛮横,他用尽浑身解数,要碰到那泛着波浪的牛乳酒。

终于,乌黎得偿所愿。他将牛乳酒捧在手心中,俯身细品,滋味清甜可口,与他记忆中的一样。可仔细品尝之下,又有几分不同。

可突逢甘霖的乌黎,哪里还顾得上其他,他仿佛一个酗酒成瘾的人,不知满足地品味着手中的牛乳酒。

宝扇面容上尽是慌张神色,她白嫩的脸颊,此时添了几分惨白。

宝扇正在屋子中沐浴,而本应该被关押在院落中的奴隶乌黎,却突然挣脱囚笼,将宝扇揽进身前。

看着钳制着自己身子的蛮横手臂,掌心的血迹斑斑,面对此等惊吓,宝扇几乎要昏厥过去。

宝扇不知道乌黎是如何从囚笼中逃出来的,难道是凭借双手?

粗壮的木头,尚且阻拦不住乌黎,更何况是宝扇这般纤细脆弱的身子。

乌黎俯身,用沙砾般的舌头,卷去宝扇脖颈处的水珠。

这动作他做的虔诚无比,却令宝扇身子轻颤。

身上到处是乌黎留下的、酥麻发软的触感,宝扇既羞又惧,不知该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宝扇只能柔声央求乌黎停下。

“别,别这样……”

第156章 世界七(四)

多日未曾饮水的乌黎,如今像是因为饥渴而濒死之人,陡然间发现了一处泉眼,怎么会因为宝扇绵软的请求,而松开手中的甘霖。

乌黎的嘴唇,带着沙砾般的粗糙感,仔细描摹着宝扇的身子。细腻柔软的肌肤,受不得这样的对待。唇瓣掠过之处,残留下了星星点点的红痕,恰似雪中红梅,姿态糜艳。浴桶中的清水,随之泛起细微的波澜。在层层水花中,宝扇身上的红痕,宛如妖冶诡谲的赤红花朵,绽放出绚烂的光彩。乌黎埋首于面前的甘泉,两只长臂紧紧地环绕在宝扇的腰肢,将纤细柔弱的美人,禁锢在自己怀里。宝扇早已经面颊绯红,她被乌黎抱在怀中,无法挣脱。乌黎的脑袋,便在宝扇身前晃动。宝扇稍微垂首,就能触碰到乌黎的发丝韧而坚硬,时不时剐蹭着她的肌肤。

因为口干舌躁,而泛白起皮的嘴唇,逐渐恢复到原先的形状鲜艳欲滴,形状流畅而饱满。任凭宝扇如何哀求,乌黎都不肯放开这来之不易的甘霖。

宝扇如同柳枝般,柔软地倒在乌黎怀中,周身上下没有了丁点力气,唯一庆幸的便是,乌黎只为水源,而没有逾越的行径。

宝扇垂下眼眸,瞥见连绵起伏处的红痕,两颊越发滚烫,只道乌黎果真是一视同仁,就连那处……都不肯放过……

浴桶中的水波,渐渐趋于平稳。宝扇软着声音,让乌黎离开此处。

“你这般坏心,我要告诉爹爹,让他责罚于你……”

宝扇试图做出强硬的姿态,以好生威慑乌黎。

乌黎这般待她,是因为她软弱可欺,那她便要强硬,令乌黎不敢再折辱于她。

宝扇刚将所谓的「狠话」说出口,视线触及到乌黎身上的深深浅浅的伤痕。

因为乌黎的胡闹,他原本破旧不堪的衣衫,被浴桶中的清水打湿,显现出身体的轮廓来。而胸膛,后背,布满猩红的伤痕。伤势严重些的,伤口崩裂开来,赤红的颜色已经将衣衫浸透。

见状,宝扇心尖一颤,美眸轻垂。宝扇本不是强硬的性子,看到乌黎这般可怜的模样,心中顿时纠结万分,犹豫过后,嗫喏着说出口:“……我不告诉爹爹,只是以后,你万万不能这般做了……”

宝扇听其他马商说过,董一啸驯养奴隶的手段,便是用长鞭狠狠挥下,打到脊梁挺直的奴隶,俯身弯腰。

若是宝扇向董一啸告状,乌黎的下场可想而知。

清水润湿喉咙,安抚着乌黎的腹部,他逐渐变得意识清明。

两只宝石般明亮的眼眸,此刻睁地滚圆,抚着宝扇腰肢的手臂,也开始变得僵硬。

乌黎难以置信,因为伤口绷开引发高热。

自己在意识不清的状况下,究竟做出了什么。

他想要寻找水源,却偏偏不去井边,膳房。而唯独闯入了女子的闺房,肆意吮吸。

将女子的身体,作为盛接清水的器具。

一时间,乌黎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即使面临生死,他也不曾这般茫然不知所措。

乌黎听不懂中原话,只听得绵软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

乌黎猜想,那些话语,定然是在指责他罢。

无论是中原人,还是异域人,都将奴隶视卑贱之物,被奴隶近了身子,勃然大怒也是应当。

他垂首,撞入宝扇那双清澈慌乱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