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卫纵麟揽住他一吻,笑道:“青青越发嘴甜了。几日不见,想我不想?”

白青崖心道,身家前途系于你身,如何能不想你,面上甜甜一笑,双手绕过卫纵麟的脖颈,重又吻了上去。

温暖干净的气息自唇齿之间传来,白青崖的唇舌被轻轻含住吮咬,缠绵悱恻却没有咄咄逼人的情欲,本是为了讨好卫纵麟才主动的白青崖陷在这温柔又温情的一吻中,被放开时还有些回不过神。

卫纵麟搂着他走至床边落坐,抚了抚怀中人的头发:“我知道你一定等急了,本打算明日得了空来找你,听人来报说你今日想出府找我不成,既怕你心焦,又怕你生气,这不,差事一卸,衣裳都没换便来了。”

听他这么说,白青崖才注意到他身着轻甲,眉目熠熠,端的是丰神俊朗。

“阿霄,不是我沉不住气,实在是我在这王府一日,便提心吊胆一次。”

“我知道。”卫纵麟安抚性地搂着他晃了晃,“只是原先说的那个法子不成了……得再想想办法。”

不妙的预感成真,白青崖急道:“为何不成了?”

“辞了你,第二日我便去拜访了姑母,没想到才把这话头一提,姑母便大发雷霆。”卫纵麟将视线转向白青崖,神色莫辨,“你可知为何?”

白青崖无端有些惴惴:“……为何?”

“姑母说,几日前皇后娘娘召命妇入宫叙话,散席后特地将她留了下来,斥责她心胸狭窄,德行有失,苛待妾室庶子。还令她将你的生母云氏由侍妾抬成姨娘,牌位入白家宗祠。”

“什么?!”白青崖失态地站了起来。

因老夫人不喜,他的母亲到死都没名没分,只是个与丫鬟无异的侍妾,丧礼不办也罢,连块牌位都不配得。此事一直是他心中隐痛,无奈自己不争气,没有正头娘子发话,即便他后来在褚容璋手下捞再多油水,也只能修葺修葺陵墓,终究不能在宗祠享子孙香火。

这件事办到他心坎儿里了,白青崖喜欢得在地下来回走了两三趟,发热的头脑才逐渐冷却下来。

好端端的,皇后娘娘怎会想起一个臣子家中一名死了这么多年的小妾呢?

白青崖慢慢道:“……是褚容璋?”

“是。”

难不成是褚容璋查过账,发觉了他贪了银子,不仅没有借着发作,反而顺着银子的去处猜到了他多年的夙愿,特地进宫求了皇后娘娘?思来想去,仿佛只有这般才能解释。

白青崖说不准心里是何滋味,收了笑,怔怔的不说话了。

见他这样,卫纵麟的语气也淡了下来:“青青可是后悔了?”

白青崖懵然转头:“什么?”

“褚容璋的为人,我略知一二。若他存了心轻贱折辱你,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青青上次没跟我说实话,对不对?”

“……”白青崖哑口无言。

卫纵麟面无表情地继续道:“他惹恼了你,你才想起我,如今看到他为你苦心筹谋,你又心软了,念起了他的好,对不对?”

白青崖从未见过卫纵麟这般对自己说话,心里慌得怦怦直跳,想也不想反驳道:“不是这样!”

卫纵麟反问:“那是怎样?”

白青崖却又说不上话来。

卫纵麟等了许久,也没等来自己想听的话,勾起唇角,眼中却殊无笑意:“我明白了。”起身便走。

白青崖手足无措,事情发生得太快,他的心计又不足以使他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什么圆满的话来周全,满心都是绝不能这么让卫纵麟走了,否则他们之间当真要恩断义绝了!

把心一横,他一把拽住卫纵麟,往床榻间倒去。

万众期待的小侯爷终于要开饭了,让我们恭喜他

第51章 撒网(一)

纠缠间,卫纵麟压下来的轻甲硌在了白青崖身上,冷硬中带着寒气,凉得他清醒,更叫他惶然起来。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他苦留卫纵麟是要借他之手料理褚容璋,可眼下看来,褚容璋待他仿佛并不是他原先想的那样儿,那再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拉拢卫纵麟,岂不多此一举?

然而人是他留下的,此刻不容他多想,便听卫纵麟沉沉的声音响起:“青青这是什么意思?”

白青崖心乱如麻,如实回说:“我只是觉着不能就这么叫你走了,否则日后必定会后悔。”

卫纵麟眼中似有讥嘲:"难得听青青说一句实话……只是,实话总是不动听的。"

白青崖端详着近在咫尺的这张俊朗面孔,扪心自问,即便知道此人于前途无益,但自己仍不愿就此与他恩断义绝。

兴许是因为卫纵麟发的那个毒誓,虽不知老天爷听没听见,终究落了他的耳,入了他的心罢。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突然道:“我是说谎了不是褚容璋强迫我,是我给他下了药,才有的后来种种。我这么干也不是因为喜欢他,是为着他的皇子之尊能给我许多助益。你那日瞧见我和檀霭拉扯,也并不是他对我不恭,而是我不满他当褚容璋的耳目,故意捉弄他的。”白青崖直视着卫纵麟的眼睛,却并未在其中看到一丝意外,终于有些迟疑,可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瞧,我就是这样一个攀龙附凤、满嘴谎话的人,你的那些海誓山盟、非卿不可,还说得出口吗?”

“青青突然说这些,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卫纵麟曲起手指刮了刮白青崖的脸颊,哼笑道,“难不成你自觉先头说的那些谎话很高明不成?”

白青崖张口结舌:“你知道?那你还……”

卫纵麟接道:“自见你第一面,我便看出你口中谈的是诗词歌赋,眼里却是蓬勃野心。”可那又能如何呢?那时惊鸿一瞥的心动,到今日还翻涌在他心间,再怨怪他不安于室,终归不能放下,便只能强拉硬拽着他的手,一条道走到黑了。

“既然青青据实以告,那我便也单刀直入了你耍心机、玩手段也好,利用我的权势也好,我都可以不计较,只一样你的人,你的心都要留在我这里,能做到吗?”

白青崖愕然地看着他。卫纵麟这是什么意思?心甘情愿让他愚弄吗?

“你……知道我骗你,为何不生气?”

卫纵麟苦笑:“我何尝不生气?我生了气,怨你,怪你,不见你,你会来哄我吗?”不等白青崖回答,他自顾自地说,“你不会。你不来找我,我却耐不住思念要来见你,何苦还要生一场气呢?”

听罢,白青崖不知答什么好。在卫纵麟口中,他好像成了天下第一负心人,他搜肠刮肚地想反驳,说不是这样,结果发现竟无可辩驳,事实正是如此。

可词穷的同时,他还有些隐秘的欢喜。飞扬跋扈的卫小侯爷在他面前如此伏低做小,大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想了半晌,他眼珠一转,伸手拽下了帐子,抬头吻住了卫纵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