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白青崖叫说得哑口无言。卫纵麟待他确实不错,也能保他荣华富贵,只是他不能与一个男人歪缠一辈子,他还想着日后娇妻美妾,红袖添香呢。

这样说来,只能辜负卫纵麟,也是怅然。

卫纵麟见他眼中似有凄恻,以为他心生悔意知错了,怒火不由得矮了两分。青青是误解了自己的心意,还年轻冒进,才一时走了岔路,趁事情来得及转圜,说开了未尝不能挽回。

只是他到底恼他将自己想得面目可憎,还不自重,刚结识褚容璋便与他勾搭成奸,便故意说:"青青觉得我是人面兽心,那褚容璋便是金佛转世了不成?高兴得未免太早,你这长史能做多久,可不好说呢。"

白青崖正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快,方才马车上褚容璋的那好一通盘问也让他心有余悸,这下叫卫纵麟说中了心中的隐忧。可方才还在吵嘴,白青崖最要面子,怎么肯低头,强自道:"小侯爷不必吓我,我这长史一职是圣上下旨御赐,能做多久自然不由小侯爷说了算。"

卫纵麟哼笑一声,正待开口,却听彩云在院门外怯怯地报:"三少爷,奴婢拿了吃食来了。"

卫纵麟火气再大,终究不忍心生饿着白青崖,亲接了那食盒让彩云下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对白青崖说:"好了,瞧着长史大人脸都白了,想是昨夜实在过于操劳,不如先进一些饭,再来为你的亨通官运奔波不迟。"

白青崖不知卫纵麟是不是故弄玄虚,但他说得煞有介事,且又身处高位,消息灵通,白青崖心里没底,受了他一通排揎也不敢还嘴,蔫蔫地跟着他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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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不知味地吃了两口糕点,那股子胃里饿得发烧的感觉去了,白青崖才装腔作势地说:"侯爷方才似乎话里有话,不妨直说。"

卫纵麟料他没吃饱,却也知道不打听清楚,以白青崖的性子,断断吃不好这顿饭,也不再逼他。他给自己倒了杯茶,送到嘴边喝了一口又挑剔地放下了,这才开口说道:"在说你的事之前,我先告诉你一件事。这算皇室密辛,你不要外传。"

见白青崖点头,卫纵麟才继续:"本朝皇帝子嗣凋零,五皇子、七皇子尽数夭折,公主也时有死得蹊跷的,除了养在元后膝下的大皇子,宫中有七年未有孩子成活。皇上查不出什么,却也疑心有人暗害,自此为每一位降生的皇子公主身边配了两名护卫,一位在明,一位在暗,贴身保护。这些护卫出自皇上亲自执掌的禁卫,都是百里挑一的死士,皇子公主的夭折才有所减缓。"

白青崖起初听得一头雾水,听到"护卫"才咂摸出一点滋味,懵懵地问:"那大皇子为何独自在花街后巷遇刺……?"说着说着,他自己反应了过来,"你的意思是说,大皇子并非真的遇刺?"

卫纵麟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就你这样还想着去做官……不出几天叫那些人精们吃得渣子都不剩了。但他也知道,这话说出口必定惹恼白青崖,只得又咽了回去,说:"是。所以你想过没有,究竟是什么事,要一位皇子金尊玉贵之躯亲身犯险。且明暗卫听从于皇上,可见这件事皇上都默许了。"

白青崖想起当日焚琴百般阻挠他出手救褚容璋,似有所觉,终于惶惶起来:"难道我坏事了?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是救了殿下的啊……"

卫纵麟把话说得更明白了些:"这是皇上和大皇子投的一个饵,饵料如此贵重,背后又是一条怎样的大鱼呢?你是官家子弟,偏偏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出现了,还不顾侍卫阻拦强行要带走大皇子,如果是你,你会不会疑心?"

白青崖吓得碰翻了碟子:"那殿下为什么要我去他府上做长史?"

卫纵麟斜睨他一眼:"自然是为了就近看着你啊。"

其实卫纵麟来的路上也并未想通褚容璋为何要向皇帝请这道旨意,若是怀疑白青崖,大可以派人去查他,实在不行,凭白青崖在白府的地位,一包药鸩杀了他也无人会追究,何必要费这么大的事?若是褚容璋怀疑谁便要把谁调到府上做长史,大皇子府装得下这许多人吗?

但见了白青崖,卫纵麟立时就明白了。原来是伪君子老树开花,要跟他抢人了。

褚容璋与皇帝所谋之事已完成泰半,缺的不过一个"师出有名",褚容璋不惜自损,明面上是为君父分忧,实则是为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宁平公主料理一件不体面的事罢了。也多亏他这一招,叫卫纵麟有的借题发挥,拿来吓唬白青崖。

白青崖果然被吓得够呛,他心里万分庆幸方才没把卫纵麟得罪得太狠,嘴里不住说"小侯爷救我",见卫纵麟不回话,竟急得闷头亲了上去。

今天有点晚了哈!周末会多写点

推一下我基友的文《青衫》,她比我能写

第18章 愚弄

卫纵麟坐着不动,既不推开,也不迎合,任由清甜的唇舌伴着糕点的香侵入自己的齿关。待到白青崖颤颤巍巍无以为继,喘息着放开自己,他才慢悠悠地说:"青青这是何意?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呢。"

白青崖暗恨他得了好处还要装大尾巴狼,却也拿他无法,只得忍辱负重:"小侯爷恕罪……我三度落榜,想着亡母对我的期望,心里油煎一般,这才急功近利……一时昏了头了。小侯爷待我的好我日日都记在心里,一刻不曾忘怀,还请小侯爷看在以往的情份上,千万救我这一次。"

卫纵麟闲适道:"以往的情份?我正是想着咱们以往的情份,才一听到消息便速速赶来这里,意在提醒你小心,为你指一条路。谁承想,"他一指白青崖身上簇新华丽的朱红衣衫,"一来青青便送了我这样一份大礼。如今我才是真正伤透了心,再想不起什么往日的情份来了。"

白青崖这才反应过来症结所在。怪道卫纵麟戾气如此之重,又是沈三钱干的好事!

他恨得牙根都要咬出血来,该死的阉人,以权谋私淫虐他一晚不说,还害他同时在褚容璋和卫纵麟面前陷入窘境,果然是阴险小人。幸而褚容璋在车上的一句话提醒他摘了那金丝绢花,否则现下在卫纵麟面前更难周全。

卫纵麟既已认定了他与褚容璋有首尾,就实在不宜再将沈三钱牵扯进来,不然,一个"勾三搭四"的大帽子扣下来,他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卫纵麟见惯风月,扯谎说自己昨夜什么都没做,想瞒过他是异想天开,为今之计,只能让褚容璋背了这个黑锅了。

白青崖一狠心,扯了一把自己的衣襟,细腻的料子滑落,剥出半个新荔般白皙圆润的肩头来。

卫纵麟挑了挑眉:"青青这是要使美人计?"

白青崖不语,又将衣襟往下拉了拉。这下,胸乳上纵横交错的淤青与吻痕终于露了出来。

卫纵麟轻松打趣的神色也消失不见了。心里知道自己的意中人与别人缠绵是一回事,但亲眼见到他们欢好所留下的爱痕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白青崖叫他阴沉的脸色吓得一缩,赶忙将自己准备好的话倒了出来:"侯爷明鉴,我并非自愿委身于大皇子,是他强迫我的啊!"

卫纵麟沉沉地望向他:"强迫?"

白青崖不着痕迹地狠压了自己的伤痕一把,逼出眼底的两汪清泪:"昨夜大皇子醒来后便垂涎我的容貌,逼我侍寝,我不愿意,他便强行将我带回了大皇子府,对我……施以凌虐。我身上的伤痕便是铁证。幸而他有伤在身,最终未能得手。这长史一职……想必也是大皇子为了封口才请下来的,我对大皇子真的并无私情啊!"

卫纵麟先前还面色凝重地听着,听他说到"带回大皇子府""封口"等话,便意味不明起来。

白青崖本以为卫纵麟听完一定大怒,要与大皇子当面对质,阻拦的话都想好了。谁知卫纵麟表情莫测,反而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你是说,这是昨夜发生的事?"

白青崖不知为何有些不安,但也不好再改口,只能诺诺道:"是……是。"

卫纵麟笑了一声,看不出是否生气,只是说:"如此说来,青青受了委屈,是我冤枉你了。"

白青崖小心地说:"不敢……侯爷误解我没什么,但若是因我心里存了伤怀之意,有害贵体,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卫纵麟听他嘴里说的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心火愈发旺了起来。他这个小情人,真是贪慕富贵,满嘴谎话,自作聪明。

褚容璋昨夜分明身在皇宫,而他被锦衣卫带往了北镇抚司,褚容章如何强迫于他?

他是恼白青崖背叛他,那么轻易地便爬上了别人的床,可他也总是怜惜他受苦良多,一而再再而三为他找了那么多借口。

勇毅侯府功高震主,他不能像褚容璋一样为白青崖请官,否则落到有心之人眼里,便是结交重臣,左右朝廷用人,只能先将他捞出白府,安排在国子监。这样安排终究叫他受苦了,他心里也觉对不起他。

是以他能忍得白青崖妄图尚公主,甚至也忍了他与褚容璋,可他一退再退,竟换来白青崖这样的愚弄!

为了脱身,他连皇子都敢污蔑,假以时日,他还能做出什么?

"看来是我太过于怜惜他了。"卫纵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