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往前,洞内很黑,周围不时闪过不知名的莹绿光点,姑且起了照明的作用,谢娇回过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早已不见了踪影。

谢娇暗自提高了警惕。

摸不准自己现在究竟在哪里,只一路紧跟着沈兰溪,她想问沈兰溪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却被沈兰溪用眼神制止了,只得闭口不言,而白苏就更不会主动开口跟沈兰溪说话,只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一切,于是一路无言,不知走了多久,沈兰溪停住了脚步,说道:“到了。”

谢娇两人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待看清后,谢娇倒抽了一口冷气。只见小小洞口的前方,竟是一个极为宽敞的空间。树藤层层攀附在石壁倒挂的锥形石头上,不少枝条从半空垂了下来。

一颗树叶苍绿葱茏如伞盖的巨树,此时正直直的立在了正中间,它树根虬结狰狞宛若交错的巨蟒,谢娇看到有许多人正闭眼躺在交错的树根里,不知生死。这些人有谢娇认识的,也有谢娇不认识的,已经远远超出了此次来历练的人数!

之前山洞里见到的莹绿的光点,正在从巨树身上溢散,在周围的光源只剩这个的情况下,看着尤为诡异。

几列兵士竟像陶俑似的守卫在附近。

“怎么是两个活人?”两个穿着陨铁制锁子甲的兵士持三叉两刃戟上前,他们气势如岳,目有精光,看着谢娇和白苏,闷声开口。

只见沈兰溪暧昧的笑了笑,眼波流转,带着些风流浪荡的意味,是谢娇从未见过的,他意有所指,“这两个可是好货。”

“祭祀的时候,少不得要用。”

谢娇两人不明白,但显然两个兵士听懂了,证据就是他们收回了戟,向身后的同伴做了个奇怪的手势,让开了身子,谢娇这才发现,他们身后竟然出现了一个洞口?!

“傻愣着干嘛?还不快走!”

沈兰溪恶声恶气的催促着,三人很快便离开了原地,铁甲兵士的目光一直在背后,未曾移开。

越走,谢娇的心越沉,除了外面的那些,里面竟是一个个铁笼子,关着一些长相出众的男女,只是此时都面目呆滞,见着来人也没有反应,似是失了魂。

“这些人都被吸食了灵魂,已经没救了。”

“要是我没有及时赶来,你们比他们的下场还惨。”

沈兰溪先前在入口处便看见了谢娇,方才跟了过来,没想到竟真的是她!是以他才主动现了身形,否则,等谢娇他们出去,就会被洞口的监察者击杀,变成巨树的肥料!

监察者到不了这里,布了一个隔音阵,沈兰溪垂下了肩膀,放松了下来。他没再故意做出凶神恶煞的表情,看着谢娇,一脸的无奈,“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谢娇自然不可能说是为了做任务,只含糊的说道:

“当日醒来,见你与魏集不在,我就去寻你们了。在书房那里,我发现了一个密道,顺着走了下去,便见着一个奇怪的祭坛,上面还有血迹。我上去查看,却不知怎么的,便到了这里。”

沈兰溪也是通过祭坛来的,听谢娇这么说,不疑有他,只以为是祭坛还残留着能量才把谢娇也送了过来。

而谢娇因为不习惯说谎,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看上去又乖又可怜。

想到谢娇孤身一人来此,不知受了多少苦,见她这样,一时间竟心疼起来。沈兰溪有些僵硬的、轻轻的把谢娇拥在了怀里,柔声安慰道:“别怕,我自会护着你的。”

谢娇娇小的身体完完全全的嵌进了沈兰溪怀里,缕缕幽香、柔弱无骨的身子,让他想起往日的甜蜜,竟不觉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自进来一直就在压抑情绪,听谢娇和沈兰溪说着他不知道的东西白苏本就不安,现下又见沈兰溪不要脸的竟然把谢娇搂紧怀里,白苏再不行动就是死人了!

两只手握住谢娇的肩膀,强硬的把谢娇扒拉了出来,白苏皮笑肉不笑道:

“抱歉,我的媳妇儿我自会护着,不牢你这个外人费心了。”

“媳妇儿?”沈兰溪挑眉,竟笑了起来,眉目慵懒、自带一股子让人脸红心跳的热意,“我倒是不知道谢师姐何时成的亲。”

“倒是娇娇亲口与我订下的终身之约,不知是否还记得?”

原本沈兰溪还想着与谢娇撇清关系,可当白苏口称谢娇媳妇儿的时候,他理智的那根弦就断了,竟然主动提及了幻境发生的事来!

作者有话说:

写到后面,竟不知哪个才是狐狸精了~

第三十九章 端水与丑陋的真相

第三十九章 端水与丑陋的真相

不得不说,沈兰溪的存在感实在过于强烈,饶是白苏自己的姿容已是人间罕有,也不由觉得忌惮,尤其是对方还知道怎么把自身的魅力发挥到最大,白苏没错过,沈兰溪发骚时,谢娇眼睛都看直了一瞬。

本来听两人谈话,一个师姐、一个师弟的,已经让白苏醋海生波,现下听沈兰溪此言,竟是有名分的,白苏自己知道自己这个“媳妇儿”水分多大,这一下,心简直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的抢了话,没给谢娇开口的机会。

“终身之约?我竟从未听娇娇提起过,怕不只是一句戏言,偏偏有人记在了心里。”

“呵,我与娇娇的事,何需与外人言?倒是你,一口一个的‘媳妇儿’,怎未见谢师姐答应?”

“那是因为娇娇害羞!”

“娇娇第一次见了我,就热情的向我求欢,我见娇娇亦心生喜爱,自是应了,当天就见了父母,许下了婚约。这些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现下既已说清,你又是娇娇的师弟,便叫我声师兄便是。”

白苏简直把所有的心眼子都用上了,到后面,话越说越顺,竟把自己都说服了,越发的理直气壮起来。

可沈兰溪也不是吃素的,他长到这么大,什么人、什么手段没见过,怎会被还稚嫩的小狐狸唬住,当场就直接命中死穴,“恐怕这声‘师兄’为时尚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娇娇的父兄尚在,他们同意了吗?”

“他们肯定会同意的!我与娇娇已有夫妻之实,每天都恩爱的紧,娇娇、唔……”

见白苏的话逐渐离谱,沈兰溪的脸色越来越黑,眼神也带上了杀气,谢娇立马捂住了白苏的嘴,想着曾经看到过的一个脚踏八条船师姐的翻车现场,硬着头皮学了起来。

她先是在白苏看不到的地方给了沈兰溪一个克制、隐忍的眼神,温声道:

“大家都是自己人,现在这样危急关头,更不该起争执。兰溪是我师弟,为人沉稳体贴,与我感情自是深厚,我一直很是牵挂,今日见了方觉安心了些。”

原以为谢娇早已把自己忘在脑后,听她这么说,沈兰溪面上略有些动容,又想到谢娇看他的目光,不觉想到自己之前表现冷淡,自是会让谢娇心冷,一时寂寞之下,难免犯了一些女人都会犯的错误。

这样想来,倒是自己做的不妥,未顾及她的艰难,只一味的责怪。这般一想,沈兰溪不免生出些愧疚来,看谢娇的眼神,也柔和了起来。

谢娇见有用,内心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了快气炸的白苏,继续端水,

“白苏是我来此地后遇到的第一个妖,性子直率可爱,一向体贴,待我自是极好,多亏了他,我才能一路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