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成了秀才?”康熙有些疑惑。

弘暲笑道:“是,当时孙儿和大哥还笑话额娘,说额娘想的太好了,怎么会都成为秀才。额娘却说,这世界是没有什么事情不可能的。也许某一天大家都从小就开始学习认字了,每个人都变的有学问,除了种田还能做很多事情,到那个时候,大清会更强大。”

康熙不禁在脑海中勾勒了出一幅图画,但是康熙却有些迷茫,虽然弘暲说的很美好,但康熙总是觉得什么不对。康熙没有在继续想下去,继续问道:“所以说,你额娘其实是不反对缴纳税金的?”

弘暲摇头:“孙儿不知,这些事情阿玛和额娘都不会让我们操心。额娘只是让我去问问十四叔,能不能进牢里去探望阿玛!”说道这里,弘暲似乎这才想起了颜炎的吩咐,立刻跪了下来:“皇玛法,不管阿玛的这笔钱您要收来做什么用,您都让我们进牢里去探望探望阿玛吧!”

康熙本来还挺好奇弘暲的想法的,听了这句话不禁哼了一声:“那要看你能不能要来你三伯的税金了,什么时候,你将你三伯的税金要出来,朕就准你额娘去探望你阿玛!”

弘暲立刻小脸就扬了起来:“皇玛法说真的吗?您可不要反悔!”

康熙笑道:“朕从来不反悔!”

弘暲立刻将小胸脯拍的山响:“皇玛法放心,孙儿一定要来三伯的税金。”康熙对于弘暲的反应感觉很有趣,虽然老九的这两个儿子乍一看都恨像,但是根子上还是完全不同。

这样看来,弘政虽然爱激动,但是类似于这种会把自己放进去的时候,弘政才不会答应。康熙不禁想到,如果是弘政在这里,恐怕是绝对不会答应去要税金的,保不齐是会耍混骗到自己的令牌。

而弘暲虽然在面对事情上比弘政要考虑的多,但似乎并不怕走弯路,也就是说不怕试验。康熙又笑了笑,拍了拍弘暲的肩:“好,朕就等你的好消息。”

弘暲完全没有被康熙算计了的羞愤,反而将头点的重重的,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第二日上书房一下课,弘暲就立刻在户部找到了四阿哥,要来了三阿哥要缴纳税金的单子。弘暲仔细一看,不禁缩了缩脖子,十二万三千四百两的税金,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啊,怪不得这帮人都不愿意交。

但弘暲是谁啊,立刻就把单子装了起来,快马加鞭的回家了。

而康熙一直在畅春园等着弘暲的消息,康熙想过好多种弘暲要税金的方法,甚至在每个三阿哥会出现的地方都放了看热闹的人,争取不让自己错过分毫的好戏。

谁知道弘暲竟然要了单子之后,连三阿哥的影子都没见到,就回家了。这让康熙哭笑不得,在畅春园和李德全感叹着:“这老九真不知道是怎么养的儿子,一个个的都跟精豆子似的。”

李德全能说什么,只能讪讪的笑了。康熙提起老九,这才想起自己那被关在大牢里的儿子。顿时把侍卫叫了进来:“九阿哥这几日在牢里都做了什么?”

侍卫说道:“回皇上,九阿哥在练字,每日都要写上两三个时辰。”

康熙扬了扬眉:“练字?练的什么字?”

侍卫摇头:“奴才不知道,九阿哥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还写一写就停一停,奴才也不知道在写的什么字。”康熙被吸引起了好奇心,立刻就叫来了武丹,吩咐道:“你却监牢,瞧瞧九阿哥在做什么?另外吩咐下去,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探望九阿哥,就连十阿哥都不准进去。”

武丹诧异的看了康熙一眼,才低声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第322章 要账

且说弘暲接受了康熙的要求,但是却一连两日都没有什么动静,让康熙不禁怀疑弘暲这是打退堂鼓了,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

谁知道第三日,弘暲竟然请假没有去上书房。康熙得到消息的时候,立刻就猜到弘暲应该是要有所动作了,马上通知了暗卫,一定要盯紧了。其实康熙还是很好奇弘暲会怎么去要账的,这日子过的太无趣了,总是需要一些调剂。

果然弘暲不负众望的去了三阿哥的府上,一时间三阿哥家门口的探子突然多出了好多,从里面送出消息的也多了许多,大大的加大了三阿哥府上奴才的灰色收入。

其实这也不怪阿哥们、宗室们都太过于关心,主要是这铺子缴税的事情关系重大。本来大家都希望老九这宁愿蹲大牢也不能缴税的事情能给康熙一些压力,彻底放弃向八旗商铺收税的打算。谁知道老九家的这个儿子,竟然三拽四拽的,就把关注点扯到了三阿哥的身上。

大家当然得盯紧三阿哥啊,要知道三阿哥如今可是康熙名义上的长子。如果三阿哥把这税银交了,那么大家估计也逃脱不了。

不过还是有一部分人认为三阿哥是拿不出十二万的银子,毕竟三阿哥可不是老九,所有生意都好的流油。

三阿哥此时其实也挺郁闷的,一听管家说弘暲来了,立刻便躲入了书房,让三福晋出来跟弘暲说话。三福晋其实是和九福晋是一家人,所以一直认为九福晋的死多一半是颜炎逼得,所以对颜炎的这几个孩子也没什么好印象。

此时见弘暲笑眯眯的给自己行礼,就随便哼了一声:“起来吧,今日到府上来有什么事儿?”

其实弘暲一个人都没带,只是一个人来了三阿哥府。如今听三福晋这么说,他不自觉的四下里看了看,笑道:“三伯不在家吗?侄儿找三伯有些要紧的事儿!”

三福晋淡淡一笑,有些威严的说着:“那可不巧了,你三伯今日正好有客人。你能有什么要紧的事儿?就直接跟我说吧。”弘暲自然知道自己要账的这个行动是不会那么容易成功的,不禁堆笑道:“那感情好,侄儿要多谢三伯母了。”

三福晋挑了一眼弘暲,有些微微不解。

弘暲也不管三福晋这一眼是什么意思,从怀里拿出了一本书:“三伯母,侄儿前些日子偶然看到了一篇文章,但这文章太深奥了,所以想要找三伯解释一下。”

三福晋眉毛皱的更紧了:“找你三伯?”

弘暲顿时笑道:“是啊,我阿玛常说,这些叔叔伯伯中就只有三伯的学问是最高的,这天下没有文章能难得住三伯。如今侄儿的阿玛又不在家,所以侄儿只好来麻烦三伯了。”弘暲说完,就将手里的文章递给了三福晋,笑道:“既然三伯还忙,我便明日再来取结果就好了。”

三福晋有些发愣的看着弘暲消失的背影,不禁眉头皱的更紧了。这时,三阿哥从后面转了出来,拿过三福晋手里的文章,不禁也皱起了眉头。

而半个时辰之后,康熙便在畅春园好奇的问着暗卫:“那文章可曾抄到了?”暗卫摇了摇头:“回皇上,三阿哥一直拿在手里,并不曾抄到。”

康熙皱了皱眉头:“这弘暲到底在捣什么鬼,来人啊,给朕把弘暲叫来!”那侍卫没跑出去几步远,又被康熙叫了回来:“算了,还是盯着弘暲吧,任何时间都不要放过。”

与此同时,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只要是大清朝能出气儿的阿哥,能吸气儿的宗室们,都在问着这一份文章。而平日里和三阿哥交情甚好的宗室们,竟然还上门试探来了,弄的大家都兴趣盎然。

但让大家奇怪的是,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弘暲倒是淡定的很,将文章交给三阿哥之后,就回家里逗自己家的小弟弟去了,丝毫不见阿玛被关在大牢里的焦急心态。

而让大家更跌破眼镜儿的是,第二日,弘暲连课都没有逃,而是一直等到上书房下课,才又跑去了三阿哥家。当然这次三阿哥还是那么巧,刚刚好不在。弘暲也没有气馁,而是又道:“三伯母,昨日写那文章的人听说我把文章给三伯看了,特别激动,一定让我把这几个字拿给三伯看看。说如果三伯喜欢,就让三伯给他题个字,或者给他盖个私印都可以!”

三福晋自然不可能应承弘暲,傻子都看得出来弘暲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人家弘暲又说了:“三伯母,您可一定要告诉三伯,那人可是江南的文学大豪,是侄儿那日偶尔间在图书馆撞上的,可让三伯莫要慢待了人家,皇玛法还教育我们要看中和汉人的接触呢,三伯可要带个好头。”

弘暲这一番解释,简直又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节奏。三福晋只给了弘暲一个白眼儿,便送客了。

弘暲和三福晋的这一番对话,自然没超过半个时辰就如那长了翅膀一样,飞往了各个府邸。四阿哥不由得摇了摇头,对邬思道叹道:“弘暲一个七岁孩童,和三哥斗还是太自不量力了,真不知道这皇阿玛到底报了什么心思。”

邬思道坐在一旁,笑道:“四爷是希望弘暲阿哥将税金收上来?还是收不上来呢?”四阿哥看了一眼邬思道:“先生这是什么话,自然是希望收上来了,这样这个差事才能卸了不是。再说先生不是知道吗?爷早就已经将自家铺子的税金准备好了。”

邬思道笑道:“我倒是认为,这弘暲阿哥收不上来还好,如果收上来了,恐怕就连这税法都要大变了。到那个时候,四爷做的这些工作,恐怕又都要让九爷这一家占尽了风头。”

四阿哥微微皱眉:“先生的意思是?”

邬思道笑道:“我的意思是,四爷不妨先下手为强。那日弘暲阿哥所提出的按地收税金,其实要比按人头收税金要好的多,四爷不妨在这方面下下功夫。”

四阿哥叹道:“先生这是要让胤得罪天下的富人啊!”邬思道笑道:“四爷一直便是办差阿哥的作风,是孤臣。照我说,得罪天下富人算什么,只要不得罪当今圣上,任何事情都是值当的。”

四阿哥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会儿邬思道,不知道是在思量邬思道的话,还是在想什么。邬思道也没有催促四阿哥,而是在很久之后说道:“前些日子,在下听说了一个消息。说是扬州的一个名唤解生的书生去了九爷的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