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感十足地吞了口唾沫。

脑子飞快运转起来, 正在斟酌怎么样问才能不动声色又关怀备至, 毕竟离婚这事如果是真的,那对大表姐的打击肯定很大。

她还没想好,一无?觉察的詹安平无?知无?畏就开麦了:“离婚啊, 最?直接的原因肯定是没感情了。”

说完他就拿钟建华和詹雯举例, “比如小姑、前小姑父, 不就是感情消磨完彻底放飞寻找自由?吗?”

“对吧, 元元。”

钟元抿嘴。

呵呵干笑几声, 对你个大头鬼呀。拿谁举例不好拿他们?他们那是感情消磨完外加各有情人?好吗?

根本就不是一个情况。

她没好气怼了句:“就你一个人?有张嘴是吧?”

詹安平瞪眼,伸手在嘴边比了道拉链。

一副‘我惹不起你行了吧’的表情,“好吧, 我不说你爸妈, 那其他人?也?这样啊。会走到离婚那一步肯定是觉得没必要一块生活呗。”

“对对方的失望累积到了一定程度, 从前那些?得过且过的点通通变得无?法?忍受, 让他们一把年纪还离婚。”

“对了,大姐, 你朋友爸妈谁提的离婚啊?”

“如果是男的提,那肯定是有小三了。”

詹安平连女朋友都没交过,谈起婚姻却头头是道, 彷佛他说的就是金科玉律,快得意上天了,“如果是女的提,没准是发现男的私底下干过她忍受不了的事,不然五十来岁谁没事瞎折腾?”

钟元小心翼翼透过后视镜观察大表姐表情。

见她似乎听了进去,脸色惨白,陷入思考,眼瞅着就要被詹安平带歪了,也?顾不得腹稿没打好,赶紧开口说自己的看法?:“除了感情变淡,除了出轨,也?可能是三观不合,或者发生了别的变故,具体问题得具体分析,大表姐,如果你……你朋友的爸妈之前感情很正常,突然选择离婚,肯定有离婚的理由?。”

大表姐恍惚点头。

下意识道:“有什么事非得离婚呢?如果没拿离婚证,是不是还有补救空间?”

钟元刚快乐到放烟花的小心脏又被一只大手抓住拎到半空挂着,哦,还没拿证啊?

那就是没离咯!

也?对,就算昨晚谈话也?不可能当晚就离,一嘛,他们户籍地在茗城,异地离婚不知道能不能办。

二嘛,民政局都下班了,总不能让工作人?员上门发证吧!

那叫特权。

但大舅如果离婚是不是得主?动向组织汇报?高育良没汇报偷偷离婚再二婚就被沙瑞金批评他不守规矩。

大舅不是不守规矩的人?。

那大舅妈这一茬……

钟元觉得自己CPU快炸了,不在其位实在想不通怎么交代,而上面又是如何看待。

毕竟大舅妈的情况只能说有了苗头,但没有真正做出什么,可在明眼人?看来她又的确在朝“申请ZZ保护”的预备役发展。

她抬起手,略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皮。

沉淀了下情绪,再装作随口一问的样子:“表姐,你朋友应该跟你年龄差不多吧,像你们这么大还在意爸爸妈妈离不离婚吗?”

詹博敏被问住了。

钟元觑见她怔愣的表情,眉眼微动,笑道:“如果离婚能让他们双方在未来更自在更开心,你朋友不该为他们感到高兴吗?”

詹博敏还在思考。

詹安平这看不懂眼色的当即又跳了出来,“那你也?为小姑、前姑父开心?”

钟元懒得理他。

她这个表哥就是习惯性跟她斗嘴。

他脑仁儿其实就一粒米那么大,看自己生龙活虎,生活没受影响他就觉得自己对钟建华和詹雯没情绪。

但她不理,詹安平更嚣张了,“看吧,你就不祝福他们。”

这下钟元不惯着他了。

立马龇回去:“我没祝福但我也没拦着啊。都说家是避风港,钟同志詹女士都只想避风不想做港,他们离了去寻更适合自己的我没意见,我很支持。”

詹博敏眼神复杂,望着认真开车的后脑勺:“元元,你当时真的没一点儿难受?”

钟元回答得斩钉截铁:“当然。”

以前伤心难过那是她还小不懂事,现在她不认了,至少在大表姐面前她是不认的。

做人?嘛,得讲究变通,该装就要装。

“你在美国见过我妈吧,她很开心不是吗?”

“然后你现在也?见到我了,难道你觉得我其实不快乐吗?”

“我们都开心,她有她的生活,我有我的,所以为什么要难受?就算生气那也?是因为他们还没离婚就给我搞出弟弟妹妹,一点都没考虑我的心情,我很不屑他们的做法?,并不是看不惯他们离婚。”

詹博敏听罢,眉宇间笼着的轻愁渐渐散开。

对呀,离婚这件事她不该先考虑自己的心情,应该问问爸妈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