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血淋淋的手,拽住盛季修的裤腿,整个人神智不太清楚地呓语道:“盛哥救我,我是为了更像阮洛……为了,变成您的omega……才,才要取他信息素样本的,我不是故意要杀他的,是他激怒我的……盛哥,盛哥您救我,看在我在床上把您伺候……”
“我草,你/他/妈给老子闭嘴!”盛季修恼羞成怒,终于忍无可忍,一脚踹在阮淘肩头,把他踹得在地上滚了两圈,不动了。
医护人员此刻已经提来了医药箱,争分夺秒扑过去救人。
傅瑜眸色幽暗危险,他没再去看地上那滩烂泥,直接走向盛季修。
盛季修喉咙一颤:“傅瑜,你要做什么!保安!”
傅瑜在盛季修的保安扑上来之前,已经一拳抡在盛季修的下巴上,把他整个人打飞出去,撞在了墙上。
盛季修吐出一口血:“都特么看什么!滚!傅瑜,你打老子做什么?招你的是阮淘!”
话刚落音,又是一拳砸在盛季修的鼻子上,盛季修撕心裂肺地大喊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队防爆特警手持盾牌迅速把两人给包围了:“全都别动!再动开枪了!”
一场闹剧,最终以阮淘被送去ICU抢救,等待苏醒后扭送公安进行调查,而盛季修也被送进医院缝鼻子住院而暂告段落。
傅瑜因有洗手间走廊监控证明,又有极洙业的律师团队,所以他在厕所把阮淘踹个半死的行为,被定性是出于救护配偶的正当防卫。而之后动手打人的事,由于律师团队拿到了阮家家主阮青山,以及盛家家主盛季修本人的谅解签字,所以只以防卫后的寻衅滋事罚了个款????
傅瑜对此没有异议,只等阮淘醒了,派律师发力,让阮淘把牢底坐穿。
而签了谅解书的阮家和盛家,却气的快炸了。
不论是阮青山,还是盛季修,都恨不得扒了傅瑜的皮。肯签字,是因为律师团队摸到了他们的命脉,还有……他们以后还要在京城做生意,就不敢把傅瑜惹狠了。
医院里,盛季修咬牙切齿,给盛世集团真正管事的叔叔盛宴打电话,让他过来京城给自己找回场子。
而在阮家,阮青山没有这么好的本事。
他只是坐在烟灰缸前一根一根抽着烟,薅着自己越来越多的白发:“作孽啊,作孽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苏梓那贱人的行踪还没有找到,头上本来就悬着一把刀,现在又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阮淘啊阮淘啊……你怎么这么糊涂。”
他的现任妻子、即阮淘的母亲捧着他的手哭天抢地:“你怎么还有心思怪儿子,儿子你不疼,我疼……他现在把傅瑜得罪了,傅瑜能饶了他么?孩他爹,我们去跪在他面前,跟阮洛赔礼道歉吧!求求他也原谅原谅淘淘……淘淘还小,故意杀人,哪怕是未遂也是大罪,我不能看他后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啊……”
*
闹剧发生之后,傅瑜派人盯紧了各大媒体平台,压下关于这件事的所有消息。
他把阮洛带回了庄园别墅。
医生说阮洛两三个小时就能醒转,但阮洛身体羸弱,硬是睡了整整一夜。
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阮洛眼皮动了动,跟傅瑜一起在床边守了一夜的宋祈终于放松下来,打了个哈欠,提着急救箱回去补觉了。
而傅瑜,一夜没睡。
阮洛意识清明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傅瑜就支着脑袋,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阮洛动了动嘴,想喊一声“傅瑜”。
可嗓子又哑又疼,说不出话来。
傅瑜坐到床边,把他抱起,让他靠在床靠上:“没事,只是暂时伤着了,过两天就会复原。”
阮洛睫毛一颤,隔了夜的恐惧和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他的眼睛里很快聚起了雾气。
可这点水汽,却像滚烫的岩浆,把傅瑜的心烫了一个大洞。傅瑜一颗心像是被人在地上翻来覆去地碾。
他伸手用指腹轻蘸阮洛眼角:“我会给你出气的洛洛。”
傅瑜给阮洛擦了眼角,就把床头保温杯的水倒进准备好的瓷碗里,用调羹舀了,一边吹,一边小心喂阮洛:“喝点水,慢点喝,对身体好些。”
阮洛抽了抽鼻子,咽了一调羹水,仰起脸看傅瑜。
明明嗓子还坏着,还要执拗地试探着说话:“傅瑜,他认识我。”
傅瑜脸色一沉。
听阮洛又道:“我也看他,面熟,是不是我以前,认得他。”
阮洛的声音在平时是很好听的,像是清泉击玉。
现在哑得吐字不清,音调软得不像话。
傅瑜捧住阮洛的脸:“洛洛,不论以前你认不认得他,都改变不了他现在是个杀人犯的事实。你答应我,别再想这件事了……我会给你出气,给你做主,给你撑腰。”
阮洛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他答应着傅瑜,可是脑袋里却忍不住,闪电般闪出昏黄、琐碎的一些记忆残片。闪得他头疼,却连不成片。
而且,阮洛的大脑在昨夜惊吓过度的刺激下,除了引起了对阮淘这个人不由自主的记忆联想之外,他还想起了一些从前没有想起的别的。
比如,那个纠缠着他挥之不去的黑影。
在昨夜昏昏沉沉的间隙
他好像有些看清他的脸了。
只是差了一点,就差一点。
由于阮洛受到了惊吓,傅瑜这几天给阮洛的钢琴老师请了假,他也没去公司,都在书房远程办公。
其余的时间,就陪在阮洛身边,听他弹琴,陪他到庄园的银杏树林以及紫藤花海下散步,陪着他在二楼的影院里看电影。
第三天的时候,阮洛的情绪已经平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