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1)

文昔雀应下了,她直接选择跟军师谈,本来也是这?个意思,她对凌昱珩有怨有恨,却也没想过要故意报复和伤害他。

事情基本上是谈妥了,安世钦依旧没让开路,他低头审视着她,追问?她道:“在下妥协,并不是小姐有多厉害,而是顾忌将军非文小姐不可的深情,在下想问?小姐,将?军的付出,我等的退让,究竟值还是不值?”

都是聪明人,话外之音,不用过多解释,两?人心?里都有数,文昔雀昂首,气势丝毫不弱地回道:“你想谈条件?”

安世钦嘴角微扬,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在下哪敢跟小姐谈条件,小姐是将?军心?尖上的人儿?,你一言一行都能动?摇将?军,在下只是想要一句准话,事成之后?,小姐可会回应将军的一片真心??”

事可以办,但他们将?军总不能什么都捞不着吧。

“不会。”文昔雀毫不犹豫地说道。

安世钦:……

她是不是太理直气壮了,要不是为?了将?军,也不至于让她嚣张到这?种地步。

“文小姐是不是认为?我们定远营都是好欺负的?”过往都是他算计别?人,今日却因为?顾虑被人把好处都占尽了,实在有负他军师之名。

文昔雀不惧他的威胁,很?冷静地直视着安世钦,认真且严肃地说:“我没那么想,我说不会,是因为?我跟他之间?的感情不是交易,我若回应,便?是真心?实意,若拒绝,也是真心?实意,我对他的感情,绝不会再掺杂任何谎言。”

四年前骗他一回,伤人伤己,她不会重蹈覆辙,再酿苦果。

安世钦一怔,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或许,是他多事了,他轻笑一声,多了些?真情实感,“原来如此,我终于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将?军对你如此着迷了。”

两?次都没说动?文昔雀,能让他无功而返两?次的女人真是不简单,也真够让人伤脑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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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昔雀离开一雪居后?,安世钦被凌昱珩堵在半道,要他一个说法。

“阿雀找你到底什么事?你是不是瞒了本将?军什么?快说!”

凌昱珩一肚子不满,自打什么举人,什么监察史后?,他就对所有靠近文昔雀的男子心?存警惕,倒不是他觉得自己小性,而是他坚定地认为?真正了解阿雀的人,不可能不喜欢上她。

不看紧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抢走了。

凌昱珩的紧张一览无余,质问?中夹杂着防备,安世钦一脸无奈,看着不给个合情合理的解释就不让他走的人,恼火得差点扳断了手中的折扇,他就没见过为?了个女人这?么拎不清的。

他安世钦什么时候在谈判时如此吃亏过?一味退让,半点好处都没捞着,全是为?了顾忌凌昱珩。

他心?里不大乐意,但面上是笑盈盈的,精准地说出了会让凌昱珩不高兴的话来,“文小姐要状告靖安侯府,请我们跟御史台联手。”

果然凌昱珩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是御史台,还是钟玉铉?”

他就知道,越过他肯定没有好事,又是那个姓钟的。

安世钦又说:“有区别?吗,文小姐求助的不是一直都是钟监察史吗?将?军若不愿意,我就去回绝此事。”

他还想再挣扎一下,家族意味着势力,即使将?军跟侯府闹翻了,还是能吸收侯府一部分势力的,可要是大义灭亲,侯府垮掉了,他们什么好处都得不到。

“啧”,凌昱珩双手抱胸,靠着柱子,眼神飘移着回道:“谁说要回绝了,联手就联手,本将?军还能输给姓钟的不成。”

安世钦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你是怕自己拒绝了,反而将?那两?人推到一块去了吧。”

“就你话多。”

安世钦还是不死心?,劝诫道:“真的好吗,靖安侯府再如何都是生你养你之地,就算是为?了文小姐,将?军也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凌昱珩黑眸半垂,定定地道:“世钦啊,我什么都没做,是靖安侯府做了那些?事,走到了这?一步,我听之任之,‘靖安侯’之名将?会被真正地毁了,百年世家,徒留骂名于世,才是真正的不孝。”

见了如今的靖安侯府,还有谁能想起百年前沙场扬名、保国护民的初代靖安侯呢。

安世钦终于不再相?劝,转而去琢磨和钟玉铉接触。

而凌昱珩念及生养之厚恩,决定回一趟靖安侯府,父子作对终究是两?难,若他们迷途知返,主动?认罪,不仅能免动?干戈,也能让钟玉铉无用武之地,实乃两?全之策。

第73章 深夜来访

“你们为什么就是不肯主?动?认罪?怕丢爵位还是怕侯府败落了?我?向你们保证, 只要你们跟御史台说?明一切,我?会在皇上面前给你们求情,将来?勇拼战功, 重整靖安侯之名, 如此?还不够吗?”

凌昱珩顶着?侯府众人复杂的眼神回府,在盛怒的靖安侯夫妇面前, 拿出了他最大的耐心, 劝告他们主?动?自首, 以?求从轻发落。

然他费了诸多口舌, 靖安侯夫妇不为所动?, 甚至是恶语相?向。

屋内是激烈的怒吼, “放肆, 你这个不孝子, 生?养之恩全然不顾,为外?间贱婢叛亲叛族, 早知今日,当年生?你之时, 我?该一把掐死你, 就不会有如今的祸事了。”

侯夫人的拳头一下?一下?捶在凌昱珩的身上,他不躲不避,每一下?都受着?, 哑声回道:“没了我?又如何,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们既然做不义的事, 迟早要面临被制裁的这一天,因果报应,谁能逃得过?”

他欺负了阿雀, 便遭了她的厌弃,他灭了他人之国,就保不全自己的家,报应不爽,他早已做好了承担一切的准备。

靖安侯一脸狠厉,他扯开侯夫人,揪住凌昱珩的衣襟,举拳就打,他身量和?力气皆不如凌昱珩,凌昱珩却是不反抗也不遮挡,仍由他打,直至他没了力气,凌昱珩满脸是血。

好在靖安侯是个文?人,没有武将的本事,不然他这一通打,凌昱珩也很难挨下?去。

打完也不解气,靖安侯骂道:“什么因果报应,是你这个孽子被个贱人迷了心,乱了智,做出这些荒谬的事来?。”

权势在手,做了又如何,若非凌昱珩背叛,谁敢将这些事摆到台面上来?,靖安侯只恨事未做绝,留下?文?昔雀这个祸根来?。

凌昱珩闻言,心扉冷彻,垂目落下?一片阴影,问他的父母:“爹,娘,我?在你们眼中算什么呢?在你们看来?,你们的亲生?儿子比不了权势荣耀,你们也不关心自己儿子过得好不好,更加信不过自己儿子能重振侯府威名,你们骂我?打我?恨我?之时,可曾有过半点心疼和?愧疚?”

子不教父之过,闹到今日这般不可收拾的局面,难道全然都是他的不孝吗?

靖安侯眼神凶狠不减,一家之主?的地位和?尊严被凌昱珩破坏殆尽,本性已是难掩,“孽子,你竟还有脸说?这些,父母生?你养你栽培你,你不思感恩,反而感情用事,一意与?父母家族为敌,实属狼心狗肺,你这样的不肖子孙把凌家的脸面都丢尽了,你若还有一丝一毫的良心,将来?还想?进凌家祠堂,就该维护侯府利益,将威胁全部剪除。”

凌昱珩眼角一湿,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惨烈远不及此?时此?刻,责骂和?威胁之间不见?任何温情,谁都把利益看得比感情更重要,只有他像个傻子一样,异想?天开地要抓着?感情不放。

“靖安侯说?的没错,本将军是个不孝的孽子。”

这一次,不是侯府厌弃他了,而是他和?靖安侯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