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1)

安世钦没听着声了,赶忙问道:“褚绍,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打晕了而已?,这样他?不难受,我们也省事。”

安世钦神色复杂地看着褚绍,最后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他?抬眸望天,皓月高?悬,别的就当做是没看到,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第69章 她不接受

翌日一早, 文昔雀独自卸板开店门,云砚离开后,她没了帮手, 颇有些费力, 她将卸下的木板抵在肩膀,缓缓往里头搬动。

她父亲早就?起来了, 她没叫他来帮忙, 因?为父亲为了准备科举考试, 这会儿正在看书, 她不想惊扰了他。

卸完最后一块木板, 她随意往外看了一眼, 对面一株云杉的枝干幌动了一下, 好几株云杉就?这一株有动静, 是谁家的猫爬到树上去了吗?那小家伙能?下得来吗?

“喜鹊儿,卸板怎么?不叫我?”

文徵元的声音传来, 文昔雀回身望去,他一手掀着门帘, 一手拿着已经阖上的书册。

“这点儿小事, 我一个人?就?够了。”

她轻笑着回应,再去关注对面的云杉树时?,那树没了动静, 安安静静地矗立在那儿,想是小猫儿已经下来了。

文徵元走?向?柜台, 将书册放好, 轻声感叹道:“虽是身体不好,我也还没老,你总是这样?逞强, 倒显得为父不是个男人?了。”

要强并不是坏事,可当?父亲看到难免心疼。

文昔雀立即回道:“爹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就?卸个板而已,哪里就?是逞强了,若爹不是男人?,这世间?也没几个男人?了。”

娘亲过世多?年,父亲未曾动过一丝一毫再娶的心思,自己一人?将她抚养长大,不管是疾病缠身,还是遭逢困境,他都没有怨天尤人?,性情?温润又有担当?,教会她世间?礼法又从不用礼法来约束她,书中所言君子大抵如是了。

书肆开门一向?开得早,虽生意还是冷清模样?,父女俩鲜少有惫懒的时?候,早膳过后,文徵元在柜台一边照看生意一边手不释卷,文昔雀则将这几日绣完的绣件拿到韵衣坊的姜四娘处换银钱。

她离开侯府时?,凌昱珩置办的那些个衣服首饰,她一件都没要,只把她带去的那几箱子书带回了家,一并带回来的还有夹在书册中的一千两的银票。

她走?得匆忙,忘了银票的事,后来想起来之后,又想不通该不该还,用什么?理由还给他,便索性不去管了,就?任由那一千两银票夹在书册里,她连夹着银票的书都束之高阁,不想去翻阅。

她不愿跟凌昱珩争论什么?了,无视着,冷待着,或许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除此?之外,她一个秀才之女,也不可能?对身居高位的大将军做

什么?。

文昔雀抱着用布包起来的绣件,不紧不慢地出了云林巷。

巷口,丛丛绿叶吐嫩芽,好几户人?家的婆娘正在树下背着日光而坐,闲谈玩笑。

不知是谁眼尖地看到了文昔雀的身影,压着声音,话题就?转到了她的身上。

“你们听说了没,文秀才家的闺女被大将军厌弃了,半年还没有就?灰溜溜地回了家。”

“这事我早就?知道了,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说文秀才教他女儿学文识字有什么?用,人?高门大户还不是看不上,这以后要再嫁人?也不容易了。”

“可不是,当?年那么?些人?家到文家提亲,文家闺女愣是一个都看不上,生生拖到了二十二,才攀了高门,给大官当?妾,可没这命就?是没这命,嫁到大户人?家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人?啊,就?该知足。”

“就?是,她要是不那么?心高气?傲,就?不会遭报应了,秀才之女又怎么?样?,给人?当?妾,人?家都看不上她……”

声音不大,却也足够传到路过的文昔雀耳里,她停了脚步,走?向?那几人?,说道:“各位婶子和大姐有礼了,我似乎听到你们在谈论我,可否也让我听听?”

嘴角是笑着的,眼神是冰冷的,俨然染上了些不怒自威的气?势,议论的几人?尴尬地笑了两声,纷纷闭了声。

她们不说话了,文昔雀略略行了一礼跟众人?辞别,继续前往韵衣坊,只嘴角紧抿,脚步更显沉重。

她满怀心事地在姜四娘处用绣件换了些银钱,又想起今岁她父亲要科举,得多?攒些银子以备不时?之需,还得多?打听打听,请名医或者请太医该用什么?法子,要花多?少银钱。

散碎的几块银子和一些铜钱握在手里,文昔雀心里没底,问道:“四娘,你这里还接大件的绣活吗?”

姜四娘闻言面露难色,支吾着回道:“接是接,可文姑娘,我这韵衣坊虽有些名气?,实则谁也得罪不起,万一又出了上次那事,赔点银子倒是小事,惹上什么?贵人?,您看我这……”

文昔雀眼神一暗,“我明白了,四娘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事吧。”

出了韵衣坊,外头碧空如洗,风清日朗却驱不散心头的阴霾。

再想办法吧,文昔雀原路返回,直往家去,回到学林巷巷口时?,先前桃树下那几人依旧在。

不过,比起来时?她们的模样?,这次倒是拘谨小心了不少,文昔雀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点头示意,算是打了声招呼后,继续归家。

本?该相安无事,那几人却是匆匆迎了上来,语气?极为恭敬和友好。

“文家闺女,方才是婶子们的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们这些个没见过世面的计较,我们再不敢了。”

“对啊,文妹子,都是我们嘴碎,对不住你,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们。”

“文姑娘一看就?有贵人?相,将来荣华富贵享不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

几个人?围在文昔雀身边,七嘴八舌地一顿道歉,又是一顿恭维,把文昔雀都说懵了,她疑惑地看了眼天色,没错啊,这天还没黑,半天也都还没过去,这些人?的态度怎么?就?转变得这么?快了?

她不知所措地应付着,直到她亲口说不会怪罪她们之后,这一行人?才松了口气?般的离开了。

文昔雀站在巷口,桃花树下没了人?,四下环顾,也没见着其他的人?影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难不成是这些婶子和大姐们背后说闲话被她听到了,觉得心里有愧便来跟她道歉的吗?

这,这可能?吗?还是说是她把人?往坏了想?

她想不通,一股怪异之感萦绕在心头,而之后,这股怪异之感更加浓烈了。

翌日,她照例早起卸板开店,刚卸下一块木板,门外头就?站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

那男子先是敲了一下门板示意,在确保她没有被吓到后,面无表情?地说:“掌柜的,买书。”

文昔雀看了一眼手里的木板,略带歉意地说:“烦请客人?稍待一会,等我卸了板,再来招待客人?。”

男子眉头一皱,往后头看了一眼,很快又对她道:“我赶时?间?,等不了那么?久,这样?吧,我力气?大,卸板这事交给我,我也好赶紧买了书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