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1)

意料之外的拒绝,夏晴莹的笑僵在了脸上,很快,她?又恢复如常,她?从袖中掏出帕子,将自己的手各处都仔细擦拭干净,而后将那?方锦帕随手扔到了地上,她?嘲讽道:“文姐姐未免太不识抬举了,兴京城里?的世家贵女中,文姐姐可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我这么待你和善的了,换了其?他贵女入了侯府,文姐姐不知?要受多少折磨和欺辱,你不妨再好好想?想?。”

文昔雀面无表情,淡淡地回道:“不必想?了,你找我没用,你得自己去找将军。”

她?在陈述着事实。

而夏晴莹以为文昔雀在炫耀凌昱珩的宠爱,在嘲笑她?被凌昱珩怠慢和无视,她?当即没了好脸色,怒道:“文昔雀,你是以为自己能独占珩表哥吗?别做梦了,你只是一个妾,上不得台面的玩意而已。”

第46章 床榻上的女子

一个“妾”字, 刺痛了文昔雀的心,她?狼狈地?逃离了梅花园。

再多的言语都抵不上这一个字对?她?的轻视,东院里的下人们恭敬地?称呼她?为“文夫人”, 那也只?不过是一层遮羞布, 她?很清楚自己在靖安侯府是什么地?位。

散心成了堵心,暖阳亦是寒气逼人, 她?快步赶回了东院。

辨无可辨的事实, 饶是她?有能说会道的本事, 除了逃避, 也是别?无他法了。

文昔雀低头进入书?房时, 冷不丁撞上了从书?房内出来的人, 好在屋里的人反应灵敏, 揽了她?的腰, 卸去了她?匆匆而来的那股冲劲,使?她?没有被磕到?头。

“去哪了?”

凌昱珩低头看着怀中不做声的人儿, 迫不及待地?询问着她?的行踪。

他今日回的早,院里各处不见她?的身影, 往日里从来不知?道迎接他回府也就算了, 现在干脆连人影都见不着了,哪有这样的丝毫不在乎自己夫君的女人?

文昔雀本就心神不定,又听到?他质问的言辞, 更觉不是滋味,“我事事都得跟将军汇报吗?”

他完全将她?当成了他的私有之物, 已然没把她?当个正常的人来看待了, 他们或明或暗都在告诉她?,要她?摆正身为一个妾的身份。

现实摆在眼前,文昔雀仍不愿意接受。

她?一句服软和应承的话都不肯说, 凌昱珩烦躁地?将人扛进书?房,放在软

塌上,她?也安安分分地?坐着,可她?的眼神和言语却一点都不顺从。

两相?对?峙下,凌昱珩败下阵来,就她?这软硬不吃的人,他动了真格了,她?又得哭了,明明是个聪明人,在他跟前为何总要自讨苦吃。

“算了,反正也指望不上你来讨本侯开心。”

凌昱珩苦笑着,他得不到?她?的心,得不到?她?的笑,自然也得不到?她?的温柔体贴。

事到?如今,已没有了回头路,可他依旧不甘心。

凌昱珩坐到?她?的身边,也不看她?,自顾自地?说着:“你这女人真的好傻,跟本侯作对?你能得到?什么?想离开侯府,想拿到?的你的卖身契,你就该跟四年前一样,那时候你不是挺会勾引人的吗,勾得本侯为了你,什么都抛下了,如今何不故技重?施?你来诱惑本侯,讨好本侯,本侯未必不会如你的愿。”

这话一出口,凌昱珩都觉得自己病得不轻,居然要她?主动来骗他,不过,真要如此也比现在好,虚情假意总好过无情无义。

他每说一句,文昔雀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她?想要维持文家风骨,他们偏要折损她?的傲气,她?想要被人尊重?,他们偏要曲解她?是以色侍人的贱妾,她?想要堂堂正正,他们偏要她?卑躬屈膝。

文昔雀紧锁着眉头,一腔抑郁无处排解,她?想不管不顾地?说些什么,颈侧还未完全痊愈的伤口隐隐泛着痛意,提醒着她?悬殊的地?位和力?量,也将她?那句必然会惹怒他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不要自讨苦吃了,她?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我去把书?拿出去晒晒。”

她?落荒而逃,人又跑了,凌昱珩望着空了一半的软塌,脸色也一点点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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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日,靖安侯府张灯结彩,府中各处洋溢着喜庆的意味。

文昔雀虽不需要张罗着任何事情,却也需要跟着侯府的一众妾室,随女眷们一起祭祖,一整日里,她?随着人流,该跪的时候跪,该老实站着的时候便老实站着。

不用操心虽是省了不少事,她?却也跟侯府其他老少爷们的妾室们一起,连个坐着的机会都没有,只?午间囫囵用了几口饭菜,其余大多时间都是站在人群里看着侯府正儿八经的女主子们忙活。

只?这大寒天里,有时站在门外头,为了规矩,手里连个暖炉都不能抱着,冻得人有些麻木。

她?头一遭经历这些个,有不适应的也不好说,毕竟其他人的妾室们也都是一样的待遇,且凌昱珩本人一大早就出了门,他白天不在府里,牵累她?一早就被侯夫人数落了两句。

在又冷又累又饿中挨了许久,夜幕终于降临,外头男人们那边传来消息,凌昱珩回来了,正和府中男子们一道祭祖,侯夫人对?文昔雀嫌弃了一日的脸色算是好看了点。

晚宴开始,侯府女主子们忙忙碌碌地?着手准备着,热闹而肃穆的除夕夜是她?们的,跟处在边缘,连帮忙都没有资格的文昔雀无关,她?只?盼着快点能吃上口热乎的饭菜。

正席已准备好了,凌家先?祖也都祭拜过了,她?们才?入席用膳。

屋子里,文昔雀处在末席,一座子上坐的也没几个她?认识的,她?好奇地?四下环顾了一下,并没有见到?夏晴莹的身影,除夕家宴她?竟是没来?是侯府不接待外客,还是她?自己的原因?

周围也没有可以询问的人,文昔雀只?疑惑了一下,便没有管了。

正席之上,侯夫人说了几句话,举杯敬先?祖,文昔雀喝不得酒,以茶代酒喝了一杯,后头又是各个小辈们的吉利话之类的,总之也与她没甚关系。

终于等到?能动筷用膳时,文昔雀忽然眼前眩晕,整个人朝前倒了一下,手肘撑在桌上,撞翻了茶盏,打碎了茶杯。

清脆的瓷器破裂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她?们一起望向了头还晕着,状态不佳的文昔雀。

“大好日子里弄坏东西?,你怎么回事?”

侯夫人不悦地看着文昔雀指责她道。

文昔雀头晕乎乎的,站起身来还摇摇晃晃的,她?这是怎么了,如何突然成了这个样子,一时想不通,先?道歉道:“一时不慎,是我的不是,请夫人见谅。”

侯夫人的脸色未有缓解,一旁的世子妃打和场道:“碎碎平安,也是吉利,我看她?不是很舒服的样子,母亲体谅,就让她?先?退席吧。”

文昔雀一手撑着椅子,尽力?维持着清醒,听她?们的对?话。

侯夫人顺着世子妃的话说:“也罢,除夕夜就不与她?计较了,碧珠,你先?带她?去茗月暖阁休息一会,守岁的时候再让她?过来。”

除夕夜宴这样的场合,文昔雀身边只?跟了一个云书?,得了侯夫人的话,文书?扶着文昔雀,跟在侯夫人的大丫鬟碧珠身后?,朝茗月暖阁而去。

文昔雀被云书?扶着,几乎是大半个身子靠在云书?身上了,她?手脚无力?,头晕脑旋,想自己走也是做不到?的,偏偏茗月暖阁还有好一段距离,主仆两人走得很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