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漾问：“为什么？”
这个问题让沈知毅的小脑袋沉思了几秒，然后抬头，很认真的回答：“她们太吵了，很烦。”
林漾想想他从小接触的异性，忽然和沈妄古怪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偏头问沈知毅：“那班级那些男生呢？你喜欢和他们一起玩吗？”
“他们不吵，也不烦。”
所以沈知毅对于他们没有到不想接触的地步。
林漾有个不好的预感：“你就是不喜欢跟女生玩，男生你喜欢？”
这个问题又让沈知毅的小脑袋瓜思考了一会，然后摇头，还没等林漾松了一口气自我安慰时他很确定地和林漾说：“我不喜欢那些女生，但我喜欢妈妈。”
林漾：“……”
沈妄笑，得，他还真是给自己生了一个情敌。
只不过沈知毅的这个性格到了后期体现的越来越明显，他的确不喜欢跟女生一起玩，到了幼儿园毕业的时候，身边结交的朋友也多是男生。
班级里的女生他大都不怎么说话，林漾问他，沈知毅还是同样的回答：“他们太吵了，很烦。”
每次一到班级里就喜欢围着自己，沈知毅有次看电视时指着电视上自然记录的那个画面跟林漾说：“她们一直在我耳边说话，我都听不见早上的鸟叫声了。”
林漾对他这个还真是无可奈何。
高中同学安悦和林旭生了一个女儿，经常在群里，朋友圈里晒自己女儿的照片，有时候还给自己女儿穿上大花棉袄，扎起两个小辫，折腾她女儿。
林漾：【你对我干女儿好点。】
周弦思：【对啊，我儿子都说了，妹妹长得很漂亮，他要护着。】
提起这事，林漾把正在外面玩乐高的儿子沈知毅喊过去：“过来，妈妈给你看妹妹。”
这个“妹妹”沈知毅已经见过很多次了，每一次那个叫安悦的姨姨都会在她头发上做很多变化。沈知毅这次盯着照片看了会，最后指着两个辫子问：“姨姨这是在给妹妹扮格格吗？”
林漾没忍住，笑的肚子疼，她把这条消息发到群里，安悦：【告诉我二儿子，我们这是小仙女，十足十的小仙女！】
几人中只有安悦生了女儿，周弦思和林漾生的都是儿子，周弦思家的要比林漾早生一年多，所以三人中周弦思家最大，安悦喊两人一个大儿子，一个二儿子。
林漾把“小仙女”的称号传达给沈知毅，他没发表意见，只是在听见的第一时间时眉间皱了皱，显然不赞同，但又不能直接反驳。
安悦家的闺女叫安宸，应该是沈知毅这几年间唯一接触过的女孩子了，也是唯一不说烦和吵的女孩子，想着能不能从这上面找突破口，林漾心血来潮：“要不这个寒假妈妈带你回长川找安宸妹妹玩好不好？”
“找安宸妹妹？”
“对啊。”林漾回忆着，“上一次我们去姨姨家已经是去年暑假了，你不想姨姨和妹妹吗？”
只是她这层诱导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反馈效果，沈知毅是真的认真想了想后，给她回答：“不太想。”
林漾：“……”
她都不知道沈知毅这清冷的性格到底是随了谁的。
她努力夸着长川那边的好，努力夸着姨姨有多想他，努力夸着妹妹有多可爱，但沈知毅就是不为所动，坐在林漾对面仔细地一条条听了听，然后不赞同发表自己的意见：“可是上一次去那里的时候天很热，妈妈你还说以后再也不想去了。”
“而且姨姨前两天才给我打过视频电话，她说一看见我就不想我了。”
“还有妹妹，”这一点是沈知毅最不赞同的，“姨姨前两天在手机明明说妹妹最近不好好吃饭，还摔坏了碗，很淘气。”
“……”
一条条的，他说的有理有据，还真给林漾反驳了。
林漾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总不可能看儿子一直这么讨厌女生。
“可是妹妹最近很想你啊，她说想你和知轩哥哥了。”
许知轩是许纵和周弦思的儿子，这几年沈知毅也和他见过几次，而且跟许知轩的“兄弟情谊”保持的还不错。
这个话的确没让沈知毅找到反驳的点，只是沈知毅早就发现一件事：“妹妹喜欢黏着知轩哥哥。”
“黏着？”
林漾问完又想起来，你这高冷的性格人家喜欢黏着你就怪了。
沈知毅点头：“对，像妈妈黏爸爸那样。”
“……别乱说。”林漾别过头，脸色有些红。
她说儿子怎么知道“黏着”这个词，想想也是，她跟沈妄有时下意识地……的确没怎么注意。
“我没有乱说。”沈知毅很认真地摆了摆手：“安宸妹妹总喜欢让知轩哥哥抱她，还喜欢亲知轩哥哥，也总牵知轩哥哥的手。”
最开始，许知轩还会拒绝，后来次数多了，见实在甩不掉，许知轩也由着她了。
林漾越听越不对，她像是打听八卦一般，趴在桌子上，用手背垫着下巴：“知毅，你跟妈妈说说，安宸妹妹还是怎么黏着知轩哥哥的？”
因为时间有些长了，沈知毅也记不了那么多，所以回忆了好一会，一直等到沈妄下班回来，推开门时两双一大一小的眼睛同时扭过头来，林漾的眼里是兴奋，沈知毅的乌黑大眼睛里是委屈。
看见爸爸回来，他忙从板凳上跳下来，瘪了瘪嘴，蹬蹬蹬地跑到沈妄那边，拽着沈妄的裤子：“爸爸，妈妈，妈妈她……”
他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但声音听着就是委屈的不行，跟受了多大的欺负似的。
沈妄抱着孩子过去，先到林漾跟前，弓着身子弯腰时还不忘先把沈知毅的头转过去，然后再低头在林漾唇角亲了下，离开时像是故意的，咬了下她唇瓣。
林漾不满，瞪他。
他坐到林漾对面，把沈知毅放到另一个板凳上，开始当起了一家之主：“都说说吧，今天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