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弘蕴跟杜哲磊的稀有血型都遗传自阮秀茹的丈夫,两年前丈夫因病去世,当时六院为他动了好几次手术,每次手术前都得为了这个血的事情烦恼。

从那之后,阮秀茹便一直很注意这方面的事情,花大价钱办了个基金会,为的就是某一天杜弘蕴真要像他爸那样有个万一,能有血可用。

当时的她也没想到,到头来这血儿子没用上,孙子倒先用上了。

杜弘蕴脑子已是一团浆糊,仅凭本能拨通周院长的电话,让他抓紧调血过来。

办完这事,杜弘蕴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般,再度回拨阮秀茹的电话。

“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哲磊他真是……”

“确实是真的,这事说起来有点复杂,等我回去再跟你细说。哲磊的事你跟梓萱说了吗?”

“……还没。”

“一会手术完成再告诉她,我晚点就回去,到时我们一家人好好谈谈。在这之前,不许你对梓萱泄露半字,否则看我怎么收拾你。”

阮秀茹对自家儿子这张嘴已经绝望了,现在就希望他安安静静当个哑巴,等自己回去处理这一笔烂账。

阮秀茹挂掉儿子的电话,一转头就对上了各家亲戚好奇的小眼神,尤其是与她互为妯娌的五堂婶。

“嫂子……”

五堂婶话还未说完,阮秀茹便已经先一步打断她:“是真的。哲磊刚刚确实在幼儿园跟人起冲突被打伤需要输血,要不是我电话打得及时,弘蕴恐怕真就给他输血了。”

五堂婶倒吸了口冷气:“这么说来那孩子真的是……”

“十有八九是的,那孩子是我孙子,是弘蕴跟梓萱的孩子。”

此话一出,屋内一片哗然。

第102章 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这个时候尚且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的杜安饶,正啃着自家四姐端来的小点心,喝着二哥端来的鲜榨果汁,美美的享受着悠闲的夜宵时光,间或同一些主动过来打招呼的亲戚聊上两句,倒也算不上太无聊。

杜安饶在山上住了十几年,见过的人加一起都没有今天这么多,可她似乎天生就对别人的善意恶意特别敏感,多数时候往往一照面就能感知到眼前人对她究竟是喜欢还是厌恶。

杜安饶能感觉到在场客人众多,可至少这些主动上前跟她打招呼的亲戚,基本都对她没什么恶意,准确来说是好奇居多。

不过这也能理解,亲戚里突然多了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而且据说还是丢了十几年又找回来的,换作是她也好奇。

正因为没有在这些人身上感觉到恶意,杜安饶对这个过分热闹的生日宴接受良好,甚至有闲心帮每个过来打招呼的亲戚看一眼事业近况,祸福吉凶。

多数人倒都没什么问题,哪怕走霉运也不过是出门容易被鸟屎击中这样的小事。

即将被鸟屎攻击脑袋的亲戚:“……”不不不,这可不是小事,是天大的事,我有洁癖!

一想到自己可能出门遇鸟屎,这位本来就有点死宅属性的年轻人果断决定之后的几天时间都宅在家里,坚决不让任何一只鸟靠近他方圆五米!

但人一多,总还是会遇上那么一两个有大问题的,就比如刚刚的阮秀茹,再比如现在站她跟前的这两人。

“这是你大舅跟表哥,他们一家都在B市,这次是特意为了你们飞回来的。对了,嫂子跟小年怎么没一起过来?汝宁刚刚有事上楼去了,我这就让人上去叫她下来。”

“不用不用。”江文韬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憔悴,摆了摆手道,“你们忙你们的,我们待一会就走。安饶是吧?这是舅妈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她跟你二表哥有事没办法亲自过来,就让我们代她把礼物带过来了。你跟语曦都是好孩子,流落在外十几年想必吃了不少苦,现在回家了,一切都会好的。”

杜父与这个大舅子相识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了,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沧桑颓废。

不等杜安饶开口便先一步蹙眉问道:“究竟怎么回事?你跟长斌……还有嫂子跟侑年……”

“还是我来说吧。”江长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大概半个月前,侑年在书房内突然晕倒,被送到医院后各项检查都做了,可就是什么也没查出来。”

侑年就是杜安饶的二表哥,江文韬的二儿子。

杜家几人骤然得知此事也是一惊:“那侑年现在……”

江长斌颓废的摇摇头:“起初我们也以为没什么事,可这半个月里,侑年的身体一点一点变虚弱,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不管做再多检查都查不出原因。这几天我们几乎把B市所有医院都跑遍了,却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杜父听到这脸色也很是难看,脑中更是不受控的掠过绝症二字。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到现在才告诉我们?”

江家父子俩面露苦色,一开始他们压根没想到会变得这么严重,等到发觉不对时事态已经不可控,他们也跟着乱了手脚。

若非突然接到杜母邀请他们前来参加杜安饶两姐妹生日宴的消息,他们这会只怕还在到处奔波,而非想到自家妹夫家中生意似乎与医院挂钩,兴许认识些更加厉害的医生,能救他们家孩子。

两父子买了最近的机票,风尘仆仆赶来,参加杜安饶二人的生日宴是假,请杜父帮忙救孩子才是真。

“我们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你要能查出病因还好,这连生了什么病都不知道,人医生就是想治也束手无策。我跟你嫂子已经商量好了,先问问你们这的医院有没有头绪,看能不能把侑年转到你们这再看看,实在不行就只能出国去碰碰运气了。”

人命关天的事,杜父也不敢耽搁,点头道:“一会我就打电话给乔院长问问,尽快给你们答复。”

江文韬父子俩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他们也知道在孩子的生日宴上说这个未免晦气了些,可他们真的已经无计可施,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几个大人谈正事,杜安饶不好插嘴,躲在杜父身后若有所思。

【二表哥这情况听着怎么不太像生病,倒像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脏东西。】

江文韬父子愣住,下意识转头看向对方,眼中立马倒映出了彼此震惊到极点的瞠目神情,他们竟然……从未往这方面想过!

不过这倒也怪不得他们,寻常人又是晕倒又是身体莫名虚弱,第一反应都是生病,哪里会往那方面想?

杜安饶不知道自己心里的小嘀咕已经被正主听个正着,悄咪咪从杜父身后探出去,专注盯着江文韬二人看了几秒。

【仔细一看,这会大舅跟大表哥脑门上顶的都是黄色,颜色还有点深,也就是说不止是二表哥,他们俩这会身体也有点毛病,只是没二表哥那么严重。】

江文韬二人的心猛地咯噔一下,垂在身侧的手亦微微颤抖起来,不止是侑年,连他们也……

【咦,是我看错了吗?大表哥左边胳膊上怎么有股黑色的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