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她的名字很特别,很小众,重名的不多。她问他的名字,陈述句的陈述。她也称赞地说名字很有个性。她说:“你比我大,那我叫你述哥!”

“好哩!”

“哈喽,述哥,哈喽,树哥!”

“那我叫你江姐,哈喽,江姐!”

他们相谈甚欢,他是树哥,她是江姐。

窗外阳光明媚,空中万里无云,一前一后的两辆车从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街道穿过一条又一条街,开往城南,开到了沿江东路的二巷十号。

树哥说:“隔壁十一号是我家,欢迎来家吃饭。”那时,他想着介绍下自己,像树哥那样。

树哥又说:“九号是梁家爷爷,十号是赵家爷爷,我家没爷爷了,他去下地干活了。”江引听懂了爷爷下地的意思。

她忙说:“我爸爸也下地了,说不定还一块收拾庄稼呢!”她总是温暖的,帮人捡起一片又一片小难过。

前面车上的人已经下车进了院子,就连赵晓欧也大大咧咧地没有等着带江引进去。车停好后,江引没看到妈妈,也没看到认识的人,她在包里找到手机,拨通严雪的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无人接听,江引自语着都想回去了。

陈述看江引不大自在便说:“先去我家吧,我妹妹跟表妹也在家,你跟她们玩会儿,我去看看雪姨在忙没?”

江引随陈述去了二巷十一号小院,院子围墙不高,青砖砌的墙一人多高,上面是十字镂空花形,站在外面透过镂空能看到院子里面的枣树。

枣树不高,但很粗壮,树干四向伸展,等枣子熟时,个子稍高的人伸手就能摘到。

枣树下面有个棋盘,棋盘是用青石雕刻的,楚汉之界已被磨损得不太清晰。

陈述喊了两声:“陈柯,陈柯,”又喊了两声“周晴,周晴,”都没人应。他让江引在他家坐一会儿,他边走边拨打电话:“你醒了没?”

第22 章 她也是赵晓欧的妹妹

接到陈述电话时,梁希呈刚把头发吹至半干。

手机屏幕上显示11:40,他麻溜地从衣柜里随意翻出件白色短袖套上,搭配一条休闲长裤,就拿着手机和烟出了门。

昨晚他喝得最多,此刻即便洗了澡,脑袋仍昏昏沉沉。

院门口没见赵晓欧,却停着陈述的车。梁希呈摸出烟盒点了根烟,只觉头胀眼疼,喉咙也发紧。

他向来躲着长辈抽烟,在兄弟们面前可以随性放纵,在长辈跟前却得装成乖孩子。

想着抽完这根就进院子,他握着烟往十一号院东墙走去,免得被老人看见又唠叨。

另一边,陈述进了赵家院子,没见着严雪,只看到赵晓欧在打游戏。

他踢了对方一脚:“让我接人又让我招呼,她到底是你妹妹还是我妹妹?”又问:“雪姨呢?”

“在厨房忙呢。你小子话真多,接个人这么多怨言,她人呢?”赵晓欧也停下手里的游戏问。

“在我家,你办的什么事?把人晾那儿不管了。”陈述抱怨完,转身往厨房找严雪。

得知江引打电话没接通,严雪才想起手机落在客厅茶几上。

她急忙跑去拿回手机回拨,此时江引正在陈述家盯着青石棋盘发呆她对象棋一窍不通,连棋子都认不全。

梁希呈刚点燃香烟,便听见陈述家院子里传来手机铃声。

他凑近镂空花砖墙,透过砖缝望去:枣树下,一个女孩背对着自己,长发披肩,发尾及浅蓝上衣上沾着几点正午阳光,身材不算纤瘦,袖口下露出的小臂白皙细腻,右手臂中间位置贴着一张卡通创可贴。

贴创可贴的那个位置和那张创可贴图案,他再熟悉不过,接电话的声音也如往日那般轻柔。

江引挂断母亲的电话,得知母亲一会儿来接她。

四下无人时,墙外传来打火机反复开合的“啪嗒”声。她循声望去,只见烟雾缭绕间,隐约露出半张脸和头顶。

梁希呈站在墙外猛吸一口烟,吐出的烟圈缓缓升腾。

透过十字砖格,他望着那熟悉的背影,满心疑惑:她怎么会在这儿?

院子地势比外面高,江引站在院里,能平视墙外的动静。

她看不清对方的眼睛,只瞧见白色的烟嘴、修长白净的手指,以及色泽红润的嘴唇。

那人吐烟圈的样子,和那天吃酸菜鱼被辣到时如出一辙。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那天,他吐气的样子应该是平日里抽烟吐烟圈的习惯,她忍不住在心里问:是不是他呢?

两人隔着一堵墙,谁都没主动打破僵局。梁希呈烟还没抽完,赵晓欧和陈述就从二巷十号走了出来。

“怎么在这儿?”陈述问。

“酒醒了吗?”赵晓欧打量着他。

“醒了。”梁希呈掐灭烟头,给两人递烟。

陈述推开他的手:“收拾下准备过去了,那边快弄好了。”说着推开院门,正巧撞上江引投来的目光。

陈述、赵晓欧和梁希呈三人走进院子,三人身高相似,衣着却各有特点。

赵晓欧体格稍显壮实,穿得很随意。

陈述和梁希呈偏瘦,可能陈述年纪稍长一点,穿衣风格也偏成熟,整体感觉贵气沉稳。

梁希呈双眼微微浮肿,眼神中透着掩不住的倦意,头发是才洗后的自然凌乱,随意地搭在额头。

他一身浅色衣服衬得皮肤越发白皙,五官清俊明朗,倒让人觉得有几分亲切。

不过,他今天一副睡眼惺忪、疲惫不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