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脸色苍白,咬着嘴唇,强忍着恐惧轻轻点头。
很快,车到了医院。江引熟练地停好车,众人匆忙下车,一起扶着周晴快步走进医院。
骆医生已经在急诊室门口等着,看到他们,马上迎上来,带周晴进了检查室。
江引、赵晓欧和梁希呈在门口焦急等待,脸上都是担心。
骆医生看了周晴的情况,安排护士带她去做B超,还安抚周晴,怀孕初期只要不是严重碰撞,有点出血问题不大。
赵晓欧和江引推着周晴去B超室做检查,自见到骆医生说了些医理常识之后大家也都有所放松。
梁希呈在楼梯口给梁亦泽打电话,病急乱投医,向这个儿科医生反应了下周晴的情况。
打完电话过来,医生办公室只有骆医生一人。
“医生,他们去哪了?”梁希呈态度谦和的问眼前的女医生。
骆医生看看梁希呈,说:“他们做B超去了,你在这等会儿。”
“谢谢医生,麻烦您了。”梁希呈认真道谢。
他在家听到江引给骆医生打电话,知道她们很熟,又听江引在路上说这医生很厉害,是妇幼保健院的招牌。想着,骆医生人肯定很好。
骆医生看着眼前举止大方、身姿挺拔的梁希呈,觉得他和江引站一起很养眼也很般配。
刚才他们刚到的时候,江引介绍周晴夫妇是她的哥哥嫂子,介绍梁希呈则说是江叮叮的爸爸。
既然是叮叮爸爸,她就有话说了。
“你是……叮叮的爸爸?”骆医生温和地问梁希。
“哦,是的,我姓梁,梁希呈。”梁希呈说着和骆医生握手。
“我是江叮叮的干奶奶,你可能不知道吧?”骆医生笑着说。
“不知道呢,我在京北,来这边时候不多。”梁希呈解释。
“当年,江叮叮还是我接生的,小家伙嗓门可大了,整层楼都能听到她哭。”
梁希呈一听是骆医生接生的江叮叮,立刻来了好奇心。
六月的夏夜,室外的温度很高,在江叮叮生日前一天,两人坐在医生办公室里,梁希呈听到了他错过的母女俩的重要时刻。
他才知道几年前的明天,女儿在江引差点撒手人寰时,用她的大嗓门把妈妈唤回;也知道心爱的女人历经九死一生生下孩子,也差点丢了命。
骆医生还说,直到现在,妇产科值班人员说起那天36床,都感慨母女连心、相互救赎。
那天,新生婴儿抓着妈妈手腕上的吊坠突然不哭了,新手妈妈大出血也稳住了,一切像是天意,又像是本该如此。
孩子就是来救妈妈的。
梁希呈还知道,几年前的某一天江引昏倒在云城的一幢老楼里,被120送到这,见到了骆医生,那时她也差点拿掉肚子里的孩子……
骆医生知道江引个性骄傲,不喜让人看到过往惨状,就没多讲当年那个像是求死状态被送来医院,又被告知怀孕的过往。
那些都过去了,那是疫情之前。如今,经历这么多生死考验,既然活下来,就该好好活下去,在平淡日子里与希望靠近。
听完骆医生讲的这些过往,梁希呈早已泣不成声。在他们分开的那些年,江引是这样死里逃生,幸好还有姑姑……
六月的云城很热,晚上虫鸣声不断。梁希呈走出骆医生办公室,他很感激这位医生阿姨,一遍又一遍道谢,感谢她用医德仁心多次救了他的爱人和孩子,她不只是医生,还是孩子的骆奶奶。
“谢谢您,骆阿姨。”他觉得这么称呼一点不过分。
周晴的B超结果出来了,问题不大。骆医生说是受精卵着床引起的轻微出血,是正常生理现象,回去注意休息就行。
几个人这才放下心来。
“骆姨,谢谢您!”江引说。
“骆姨,谢谢您。”周晴和赵晓欧也跟着道谢。
“梁希呈呢?”赵晓欧问,来医院后就没见梁希呈。
“哦,小梁应该是去洗手间了。我看他往那边走了。”
几个人要下楼去药房拿骆医生开的叶酸,赵晓欧说:“我们先下去,你们等会儿去楼下找我们。”
番外 黄桷树
江引是在厕所门口找到梁希呈的,他像是在那洗脸,弯着腰捧着自来水往脸上敷。
洗手池有些矮,他的腰弯得有些低。
“走了……”江引轻声的跟背对着自己的梁希呈说道,她的声音不大,也不温柔。
他不说话也不转身,鼻子一抽一抽的,恰似江叮叮挨打后的模样,透着两分委屈三分不服。江引瞧他似乎没听到自己说话,便伸手拉了下梁希呈的袖子。
他回过头,脸上不知是洗脸水还是泪水,眼睛红红的……
梁希呈俯下身,趴在江引的肩上,把脸上的水不知是泪水还是洗脸水,全擦在了江引的肩上。
江引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赶忙说道:“周晴问题不大,他们去楼下了。”
梁希呈仍是不说话,他稍站直了些身子,将江引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生怕她被人抢走似的。
这时,江引才意识到梁希呈估计是知道了些什么。
江引电话响了,是姑姑打来的,问江引周晴的情况如何。梁希呈这才稍微松开了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