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见如此,知道暂时是解决不了这事了,让围观的人赶紧家去,“明天就开始秋收了,你们还在这看热闹,难道家里都没有活了吗?”。
说得众人都有些嘻嘻哈哈的,加上家里的确也很忙,也就纷纷的散去了。
苏春元看到许三郎出来,脸上的神情有点微妙,最终是化为惭愧,“阿兄,这次是我对不住你,要打要骂随便你,我都受。”。
许三郎从来没有觉得苏春元是如初的一个浑人,不过他已经不打算跟他计较了,这计较不来,这妇子都在外面偷了不知多少个人了,他才后知后觉的,真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打骂就算了,这事儿你好好跟你家的扯清楚,这夫妇的吵闹很会影响娃的成长的,再说你家苏峰现在在蔺县读书,以后也是要考秀才的,别因为婆娘的事,影响你们父子的关系。姓了苏姓,那就是你们苏家人了,这点不亏!”。
这些年在霍香梅的影响下,许三郎这些关于对孩子的话,甚么心理阴影的那可都是手拿擒来。再说了,在许三郎心里,虽然也在意那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骨血,但是既然跟自己姓了,那就是自家人了,况且他的情况跟苏春元的也不一样。
苏春元悻悻的点点头……
许三郎知道现在是没甚么好说的了,就拉着霍香梅,跟霍老爹家去了。还要去齐疾医家捡药,明天就要秋收了,谁有空儿跟他们乱缠这些破事。
……
可是第二天,天尚未亮,新村就响起一阵阵吵闹,许三郎跟霍香梅都被吓醒了,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甚么事儿,赶紧穿好衣物爬起来,走出去。
看到霍老爹也醒了,霍香梅让他赶紧回去睡,她跟许三郎出去看看就行了,不顾霍老爹的反对,她跟在许三郎后面拿着插在门口的火把就出去了。
居然是王柳子上吊自缢了……
霍香梅去到的时候,王柳子已经被放下来了,平躺在地上,齐疾医在检查。
霍香梅看一眼就不敢看了,这死状太难看了。估计是勒到喉咙下的,那牙齿都露出来了,脸涨红涨红的,还口吐白沫,还闻到一阵大小便失禁的味道……
齐疾医站起来,摇摇头,表示没救了。
本来一直希冀的站在一旁的苏小妹小娘子,这一听,哇的掩面哭了起来。虽然平时阿娘对她总是指东指西的,不是打就是骂,自己也曾暗暗的诅咒她怎么就不去死了。可是真的她死了,才想到自己是没娘的孩子了。
……
原来王柳子在昨天被苏春元打了一巴掌,然后两人又当着众人的面厮打了一番,之后被里正逼问奸夫是谁。那些脱裤子上炕,下炕穿上裤子就不认人的糙汉子更加是令王柳子好些年不懂得的羞愤都出来了。
在许三郎进屋子去看伤的时候,面对着苏春元的责难,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还有自家孩子的眼神,王柳子一下子是完全的崩溃了。她哭哭啼啼的跑进屋子,倒插了门,在里面哭泣,也不管外面的人了。
后来的夕食她也没有出来吃,苏春元也懒得搭理她了,他还要修理工具,一切为了明天的秋收。
到夜晚,王柳子还是没有出来,苏春元就随便在苏峰的屋子睡下了,苏峰平时都是住书院。
……
王柳子见自己不吃夕食,居然没有人来劝,就只有苏小妹象征的叫一声罢了。这么一想,王柳子就忍气不过了,寻了两三条长汗巾,串在一起,站在胡桌上,再加个胡凳,就能挂上屋梁了,自缢身亡。
王柳子的这辈子就这样没了。
因为王柳子是自缢身亡的,又是因为那样的丑事,苏家是怎么说都不会让王柳子下葬在他们家祖坟的。而王柳子家那边早就没有人了,就算有,因为王柳子因为这事,他们也会觉得蒙羞,不会接回自家祖坟的。
最后王柳子是被苏春元用一张草席裹着埋在了后山那边,离新村都是远远的,背着新村的方向,看不到新村。也不知苏春元是怎么想的……
等苏峰回来,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他已经十几岁,早过了缺母爱的年纪,加上王柳子对他一直是不冷不热的,听到阿娘没了的消息,他是有难过的,不过不知为嘛心里闪过的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
在苏峰不懂事的时候,后来懂事的时候,他见了不少次阿娘背着阿爹找其他男人,他不是没有说过阿娘,只是每次都会被她打。久而久之,苏峰就不管阿娘的事了。
虽然说自家阿娘死了,还死得那么的不体面,苏峰心里是有疙瘩的,可是他真的觉得不大伤心,只是有一丝丝的难过。这一丝丝的难过,当看到阿爹那双布满红丝的双眼球,都已经灰飞烟灭了。
阿娘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阿爹了,自己的存在就是一个污点。关于这点,苏峰开始的时候是怨恨阿娘的,尤其是阿爹对自己跟小妹都是一样的对待的时候,这心里早就偏向阿爹了。
虽然苏峰觉得自己不该为阿娘的死去感到轻松,可是他骗不了自己的感觉,当小妹哭得泪流不止的时候,他只能低头假装自己也是很难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非常非常抱歉,西西是个傻蛋,居然会发了之前的内容上去了,现在已经修改过来了,呜呜……
第132章 娘撒泼三郎托情
霍香梅还奇怪王柳子的死怎么没有报官,事情就结束了。除了偶尔有人说闲话的时候会有人想起她,其它时候,这个人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当霍香梅问许三郎的时候,许三郎还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婆娘,没有想到她连这点都不知道,所以耐心的给她解释,“这种事情,一般是宗族处理的,又是自缢的,又是偷汉子的,哪个宗族不是掩得死死的。传出去,不利于那些未婚娶的汉子娘子。你也不要到处说了……”。
霍香梅道,“你家婆娘不是个多嘴舌的!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这苍蝇不叮无缝儿的鸡子,人家胡扯谁不好,居然就扯到你许三郎的头上来,你说说是不是你之前给了人家甚么暗示的?”。
越说,霍香梅就越气愤,“不见她说王大兄,不见她说苏明他们,就说你许三郎?”。
许三郎倒是没有觉得霍香梅无理取闹,他也是郁闷啊,“我也是搞不明白,难道我许叔耀好欺负不成?不过人家都死了,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
霍香梅觉得王柳子的思想是太超前了,如果活在她那个年代,也许她就不会那么痛苦了,“那那些奸夫呢?不找了?”。
许三郎不以为然,“找?还怎么找?估计被那妇子指证的那几个人,奸夫肯定是在里面。不过那妇子都死了,这事儿也就一了百了。”。
这太便宜那些奸夫了!
霍香梅也只能在心里唠叨两句,不然还能干啥子?再问下去,估计许三郎都要怀疑她有啥不正当问题了。
……
其实之后不是没有事情发生,只不过霍香梅不知道罢了。被王柳子指证的几个男人那里,以蒋筏为例。
当初梁江娘还信誓旦旦的说她家汉子才不会这样那样的,对霍香梅各种幸灾乐祸。可是当蒋筏被王柳子指证的时候,梁江娘可没有那么淡定,等到王柳子自缢之后,蒋筏的各种脸色变化,包括忐忑不安、惊恐、晚上说梦话等等,都表明了王柳子并不是胡说。
梁江娘一开始是忍住,就看蒋筏甚么时候才会对她说出真相。可是蒋筏就光顾着自己一个人害怕,却从没有想过要跟自家婆娘说自己的风流历史。
等蒋筏第三次说梦话把梁江娘吵醒的时候,梁江娘忍无可忍了,直接拿木枕往蒋筏身上敲。
蒋筏被打得哎哟哟的叫起来,“你这个疯婆娘,三更半夜的你是在谋杀你家汉子吗?啊?”。
梁江娘狠狠的扔掉木枕头,掩面大哭,“我谋杀汉子?我真的恨不得把你一刀捅死算了,也省得你这个脏腥的东西天天在我的炕上睡……”。
蒋筏本来就心虚有鬼的,这会一听梁江娘的话,哪里还能镇定下来,神色慌乱的说,“你,你胡说甚么,这都半夜的,吵醒阿爹阿娘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