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书中的坢坦人不像是大王子阿史那摩光那样全部都天性阴鸷,乖戾暴虐,但是据说他们每个人都是铜色的肌肤,个个八块腹肌,吃生肉喝生水,不仅是性子粗犷,就连行为作风都是被中原人称为野蛮人的一群。

阮娇娇倒是不觉得野蛮,只是有些好奇外族人是不是真的像原书中介绍的那样。

最好能摸摸那八块腹肌就好了。

“东家,你又在想些什么?”

小林陪着阮娇娇一起将这些酒运到宫里去,她第一次进宫,处处都局促得很,但就那么看着她的东家,对着天上傻笑,忍不住的推了推,提醒东家要保持形象。

“小事小事,听说坢坦国的大王子和二王子都已经入住宫里了,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想派你去打听一下坢坦人喜欢酿酒的那‘狼毒草’,听说他们那边都是用这个酿酒,如果可以也未必不是一条新的财路。”

小林是最听东家的话了,连连点头。

“啊”

阮娇娇只是在旁边多看了几眼路上的花,就听到了前面的小林大叫的声音。

她连忙赶过去,只见小林攥着酒坛的手指骤然收紧,她盯着前方青石板上横卧的那头巨鹿,喉间连连发出压抑的惊呼鹿眼还未阖紧,凝血顺着分叉的鹿角滴在金砖上,甚是可怕。

阮娇娇抬手用帕子掩了掩鼻尖,她顺着小林发颤的目光望去,见那鹿颈上还缠着截染血的粗麻绳,感觉还没有死透,也是为难它了,便轻轻用绣鞋尖拨了拨:“慌什么?上月你还说御膳房的鹿肉蒸得酥烂,许是哪个庖人贪懒,想着先搁这儿,等卯时再拖去解刀。”

小林退后半步,“宫里怎么会允许有人将这个放在路上拦着,岂不是会吓着贵人。”

“或许还真是个无聊的人在这吓我们。”

阮娇娇抬头看着坐在树上的男人道。

铜色的肌肤,和这白色的雪花格格不入。

他像是不怕冷一样,大冬天的还露着两个手臂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想秀他那腱子肉。

男人从树上跳下来,那雪花都被震得摔下去,“姑娘此话诧异,我只是累了,在树上歇一会,将这鹿肉放在这里而已,怎么就不知道你们这些中原人一个个见了都要跑。”

“您是坢坦国的二王子吧?”

男人来了兴趣,“你这送酒的小丫头不仅胆子大,居然还够聪明。”

“也没什么,这身上的服饰也不是普通坢坦人能够穿得起的,想必是坢坦国的贵族。”

裴淮玉这几日都在了解坢坦国的事情,不仅是他们的大王子,还有各种风俗人情,阮娇娇偶尔的时候也看过几眼,一些有意思的,她看一遍就记住了。

阿史那承光,“也不只是王子能够穿得起吧?跟着一起来的那些长老不个个都穿得起?”

阮娇娇耸耸肩,“可是你还年轻啊,看上去也不像是四五十岁的样子,那排除了这些长老不就只剩下两个王子了,大王子应该没你那么无聊,那就只有二王子阿史那承光了。”

“有趣,”阿史那承光莫名其妙的开怀大笑,并且还将那头鹿放了些血出来,用个金杯装着鹿血,而且还伸到了阮娇娇面前,“喝啊,这可是我们坢坦国最高的敬意,将第一口鹿血赐给最尊敬的客人!”

第124章 “中原女子果然多娇弱。”

“好中二啊,这家伙,”阮娇娇在吓得瑟瑟发抖的小林耳边嚼耳根。

比起那坏事做尽的大王子,这二王子世人对他的描述倒是少些,都说他是一个纨绔,没有什么很大出息,天天就跟在大王子的后面当跟班,也就是因为这样,大王子才没有将他当作抢夺国主之位的隐患。

可裴淮玉说,这二王子和大王子流的是一样的血,未必见得是什么好东西。

如今亲眼所见,只能说,中二。

像个毛没长齐的小屁孩。

眼看着那装满了血的金杯就这么硬生生地怼在自己的面前,阿史那承光仰头笑的时候,眼角堆起细碎笑纹,连他那别具地域风情的卷发都跟着颤出弧度,“喝嘛,尊敬的客人。”

阮娇娇弱弱的提醒道,“有没有一种可能来者是客,你是客人呢?”

阿史那承光完全不在意,“那姑娘可以跟我一同回坢坦国!”

“东家怎么会跟你回去?!”

在小林的眼里,东家已经是成亲的女子被一个陌生男子这般说要带走,在中原的理念里,不仅是对夫家的挑衅,更是对阮娇娇本人的羞辱。

小林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喊了那么一嗓子,结果看到那杯血,又险些想吐了出来,可阿史那承光一副硬是让她们喝的样子,小林眼泪都快憋不住了,“不要为难我的东家,我喝!”

阮娇娇轻咳了两声,拦住了小林,她刻意让手腕软得慢半拍,身体突然间的往后仰,又像是精确的算好了角度,哪一个位置恰好的能够摔进小林的怀里,“晕血……别让我看……”她蜷起手指虚抓空气,指尖蹭过小林腰间的香囊,茉莉混着艾草的气息钻进鼻尖,险些让她绷不住表情。

小林腰间骤然一紧,先是下意识伸手托住东家后腰触到对方指尖轻轻叩了三下,心下便骤然清明。

她立刻拔高声调,带着哭腔的尾音里藏着几分刻意的颤抖:“东家!您别吓我!来人啊,快传医官!”

阿史那承光的皮靴碾碎了那稀稀白雪,鎏金马刺刮过青石地面,迸出几点火星。

他俯身时,狼首皮草披风扫过阮娇娇垂落的发丝,“中原女子果然多娇弱。”

阮娇娇装腔弄事地挤了挤眼睛,阿史那承光再靠近一些,自己装晕的事实就要被发现了,小林立马知道了她东家的想法。

“实在对不住,我家东家身体不适,必须要走了。”

说罢,赶紧地扛起东家的肩膀,带着东家就往外跑,两人跌跌撞撞往外闯时,小林左脚不慎绊住裙摆,整个人踉跄着往木柱栽去。

“往左,往左啊,”阮娇娇咬着牙从齿缝里迸出话,又怕被后面的人看出异端,不敢乱动,“再往右偏,你东家的脑袋就要和那柱子比谁更硬了!”

孰不知,在那转角处,阿史那承光早已经将他们二人的慌乱碎语听入耳中,不禁低笑出声,“草原神保佑,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对吧?”

阮娇娇被小林搀扶着走了,好远才松了口气,“好在他没有追上来。”

“东家,这真的是坢坦国的二王子吗,为什么如此浪荡的模样,竟见的第一面就说要交东家你带走。”

“浪荡不浪荡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两国之间关系复杂,就算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子,我们也没有必要去招惹他。”

“是他先招惹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