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臣,既然你偏爱那朵看似清新脱俗、实则心机深重的白莲花,那就别怪我,亲手掀了你这张自以为是的棋盘。
我拧好口红,转身走出洗手间,径直走向88层的总裁办公室。
我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顾晏臣果然正在看文件。而白若云,正像那张屏保照片里一样,乖巧地站在他的办公桌旁,手里还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姿态亲密得像个贴身秘书。
看到我进来,顾晏臣皱了皱眉。白若云则立刻露出了怯生生的表情:“顾……顾太太……”
“在公司,还是称呼我的职位比较妥当,白小姐。”我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走到办公桌前,将手中那份刚刚在会议上翻过的企划书,“啪”的一声,扔在了顾晏臣面前。
“顾总,我想请你解释一下,”我的目光直视着他,毫不退让,“从什么时候开始,市场部的一名实习生,需要越过她的直属上司、部门总监,直接到总裁办公室来,单独汇报工作了?”
顾晏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里带着不悦:“微微,这是公司……”
“公司?”我打断他,翻开我带来的那份文件,那是我让助理连夜整理出来的东西,“我这里有一份统计。过去三个月,白若云小姐,在没有预约、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总共进出这间总裁办公室27次。平均每次停留时间,45分钟。最长的一次,是上周五晚上,停留了2小时13分钟。顾总,你是不是也该向我这个董事会成员,解释一下,你们在这27次、总计超过20个小时的‘单独汇报’里,都谈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公事’?”
我的话,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精准地扎向他。
白若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泪水在里面打着转,楚楚可怜地辩解道:“林顾问,我……我只是在向顾总请教问题,我……”
“闭嘴。”我甚至没有看她,声音冷得像冰,“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我的气场强大而决绝,白若云被我一句话噎住,剩下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只能委屈地咬着嘴唇,用求助的目光看向顾晏臣。
而顾晏臣,他看着我,看着我眼中毫不掩饰的冰冷与决绝,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某种裂痕。那是一种震惊、陌生,甚至带着一丝……狼狈的表情。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非常适时地响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转身向门口走去,留给他们一个决绝的背影。“我还有个会,就不打扰顾总和白小姐‘讨论公事’了。”
我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每一步都敲击出胜利的、清脆的节奏。
一周后,在市中心另一座摩天大楼的顶层,我站在“微岚设计”的办公室里,俯瞰着脚下繁华的城市天际线。这家我用自己的婚前财产,秘密经营了整整两年的独立设计公司,在今天,终于要从幕后,走到台前。
“林总,”我的得力助理,陈静,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忧虑,“刚刚得到消息,顾……顾总那边,冻结了您名下所有的个人银行账户和信用卡。”
“意料之中。”我端起咖啡,轻呷了一口,嘴角的笑容带着一丝嘲讽。他以为用钱就能困住我,这是他作为上位者最惯用、也最愚蠢的手段。他忘了,我林微,从来不是需要依附他才能生存的藤蔓。
我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翻开桌上那份早已准备好的合同,眼神坚定:“通知昭世集团的晏总,明天上午十点,我要亲自去签‘天穹计划’的股权转让协议。”
“天穹计划”,是一个关于未来城市生态智能体系的宏大构想。它不是寰宇集团的主营业务,却是顾晏臣从大学时代就开始筹备的梦想,是他那颗冰冷商业心脏里,为数不多的、柔软而滚烫的软肋。
现在,它将成为我最有力的筹码。
第二天上午,昭世集团的会议室里。当我正准备在合同上签下我的名字时,会议室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推开。
2
顾晏臣闯了进来,他一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西装外套也敞开着,脸色铁青,眼底布满了红血丝。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径直冲到会议桌前,死死地盯着坐在我对面的男人:“晏旭!你到底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骗我妻子签这份合同?”
晏旭昭世集团年轻的总裁,也是我大学时最欣赏的学长,闻言只是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扣,抬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顾晏臣:“顾总,你这话可就说反了。是尊夫人,林微女士,主动联系的我,并且,是以市场价1.5倍的溢价,向我出售她手中持有的‘天穹计划’全部股份。”
我将已经签好字的合同,轻轻推向桌子中央,迎上顾晏臣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平静地说:“白纸黑字,顾总可以亲自过目。我拥有‘天穹计划’49%的股份,是最大的个人股东,我有权决定如何处置我的个人资产。”
顾晏臣没有去看那份合同,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地钉在我的脸上:“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晏旭?林微,你和他……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商业合作关系。”我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而冷酷,“寰宇集团的董事会,从未批准过‘天穹计划’的后续研发预算。而昭世集团,愿意全额投资。从商业角度看,这是一个最优选择。”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顾晏臣身后响了起来。白若云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她躲在顾晏臣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小声地、却足以让整个会议室都听到地说道:“顾总……会不会是……林顾问和晏总,他们之间……有什么私人交情啊?我……我上周好像看到他们一起在朗廷酒店的行政酒廊……”
她的话,像一滴毒液,精准地滴入了顾晏臣本就怒火中烧的心里。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得可怕。
晏旭挑了挑眉,饶有兴味地看向那个躲躲闪闪的女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顾晏臣脸上的表情,在瞬间凝固了。他转向我,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沙哑:“你还私自去见过他?”
“对,谈的就是今天这个项目转让的细节。”我坦然承认,然后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既然顾总对于纯粹的商业合作,要掺杂这么多不必要的个人情绪,那么后续的交接事宜,我想,还是直接由我们双方的法务部来对接,会更有效率一些。”
说完,我转身就要离开。
“林微!”顾晏臣怒吼一声,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别逼我在这里发火!”
“发火?”我吃痛地皱了皱眉,却笑了。我回过头,目光轻蔑地从他脸上,滑到他身后那个一脸惊慌的白若云身上,“为了一个处心积虑想要上位的‘小情人’,不惜在商业伙伴面前失态动粗。顾晏臣,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发火?”
我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手劲瞬间又加大了几分。
就在这时,晏旭突然站起身,伸出手,云淡风轻地扣住了顾晏臣的手腕,迫使他松开了我。“顾总,在我的地盘上,对女士动粗,可有失寰宇集团总裁的风度。”
我揉了揉自己被捏得通红的手腕,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此刻暴怒失态的顾晏臣,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说出了那句最伤人的话:
“景琛,你知道吗?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越来越无趣了。”
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巨大的伤痛。那个曾经对他千依百顺、永远将他的情绪放在第一位的林微,如今,正用他最珍视的梦想作为武器,给了他最致命的一击。
走出昭世集团大厦的时候,正午的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我深吸了一口这混合着汽车尾气和阳光味道的自由空气,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我的私人律师的电话。
“李律师,我让你准备的离婚协议书,好了吗?”
电话那头的李律师愣了一下,随即劝道:“林女士,您确定要在这个时候提出吗?现在寰宇的股价不稳,您和顾总离婚,可能会对您的财产分割产生不利影响……”
“钱,我不在乎。”我平静地打断他,“我只要最快速度,和他断绝一切法律上的关系。”
当晚,我没有回那个位于山顶、像个金色笼子一样的别墅,而是搬进了我早就购置好的一套位于城西的顶层复式公寓。这里视野开阔,装修风格是我最爱的极简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