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烨很无奈的道:“……那我改天再来吧。”说着作揖便要走人。云成源见状不好,赶紧拦住女婿:“别急着走,留步留步,至少用完晚饭再走吧。”
文烨为难的道:“可是她……而且我……”
“好女婿,休要说这么多废话,吃过晚饭再走不迟。”又对映桥道:“不谈复合的事,你们也该有别的话说吧。文烨许多家当放在你在这里,谈谈这些也是可以的。”
映桥轻哼:“他愿意就都拿走好了。”
云成源道:“说的轻巧,当初说是你的嫁妆才拿回来的。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搬走,咱们一会酒桌上仔细商量。”然后吩咐下去:“快点准备酒菜招待姑爷。”
“谁认他了,他哪里是什么姑爷?”映桥哼道。
云成源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季文烨,撮合他们复合,他看得出来女儿在口是心非,她心里还是希望季文烨接她走的:“我认这个女婿了,你早晚也要认的。”
文烨瞅着妻子憋住笑,心想你这么戏耍你爹真的好吗?
映桥嘴角动了动,压住笑意:“认不认那是后话了,先吃饭吧。”
云成源先让丫鬟们端了酒水和冷切拼盘上桌,尽早开席。他不胜酒力,但今日为了女儿的大事勉为其难喝了几口,语重心长的劝道:“夫妻没有隔夜仇,你们打也打了,闹也闹了,快些和好吧。出家这种事还是不要轻易说了,怎么能随便挂在嘴上呢,这样不好不好啊。”
映桥侧身坐着,冷声道:“我亲近的人不是冤枉我,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弃我而去,我又何必留下来。”
“不拐了不拐了,只要你别动出家的念头,随便你跟着谁过日子。”跟着季文烨总好过跟着师太。
“那汪奉云如果再借着你友人的身份过来捣乱,该怎么办呢?”
云成源道:“我不给他行方便,他上哪里见你去?!这点你放心,我以后只放女婿进来。”
季文烨此时插话:“……我现在虽然人在牢房外面,但停了官职在家候命,不知未来会如何变化。所以还不能接映桥回家。”
话音刚落,就听映桥将筷子一拍,气道:“既然不能每日守着我,现在何必来纠缠我?劝的我动摇了,转身又说不能在一起,戏耍我很好玩吗?罢了,我走了,再不见你们。”
云成源吓得慌了神,赶紧道:“这、这这这……这是君令,文烨也没办法。”
映桥垂眸不语,一脸的不忿。
“……要不然这样吧,我白天在家听令,晚上有空过来看看你,与你说说话。”文烨提议。
她嘴角一翘,笑道:“谁稀罕你陪我说话。”
云成源见女儿女婿又“眉来眼去”了,知道映桥希望季文烨陪她。虽然他不赞成两人晚上幽会,但又担心等君令下来,女儿已经铁了心出家了,便勉为其难的叹道:“唉,就这么办吧,文烨你晚上有空看看映桥,之前你关在狱中,这许多日不见了,别生疏了感情。”
映桥一手抬袖遮住嘴巴,一手将酒杯端到唇前,小抿了一口:“见不见的,我说了算。”放下酒杯,起身走了。在外面花园内转了一圈透了透气,重新进了屋,见父亲趴在桌上,醉的不省人事,文烨很无奈的坐在一旁。
“我爹怎么了?”映桥走过去看她爹。
“他一边哭一边猛喝酒,我劝不听就由他去了。”
“……唉……”映桥开门唤来丫鬟将她爹扶下去休息,然后回来坐到文烨腿上,搂着他的脖子笑道:“你醉了没?”
“……有一点。”醉酒了,可以做坏事。
她嗅了嗅他唇边:“是有酒味儿。”
文烨见四下没人,手扣在她腰上,这时就听她问道:“那你还能疼我吗?”
他一愣,遂即捏着她的脸颊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当然能,咱们走。”
她便勾着他的玉佩,笑嘻嘻的道:“是你跟我走。”
“……好,我以后都跟你走。”
正此时就听门外有丫鬟道:“姑爷,您府上派人来了,说宫里来人要见您,叫您赶快回去。”
映桥和文烨双双脸色一变。
“真是的,才走开一会,事情就找上门了。”文烨皱眉。
映桥没心思再跟丈夫玩闹了,赶紧起身给他整理衣襟:“你快回去吧,耽误不得。”文烨也心急,亲了妻子两口,匆匆出了门。映桥倚在门边,咬唇叹道:“……不知宫里送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第79章
映桥叫下人收拾了酒菜,她在外面散了一会步,便回自己卧房去了。不多时,黛蓝过来见她打探口风,季少爷已经被放出来了,为什么她的丈夫鲁久年还关 在牢内。映桥正好也担心这件事,便和黛蓝抱怨起来:“别看文烨在外面,可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还未可知,好像一把刀悬在头顶,可能拿开,也可能砍下 来。”
“……唉……”黛蓝叹道:“季大人的命运都不可测,更别说我们家老爷了。”
四少爷好歹是侯府嫡子,皇帝或许会给功臣之后网开一面,但是鲁久年乃是平民百姓,一旦失去靠山,上面碾死他就像碾死一个蚂蚁。
想到这点,黛蓝便不由的想掉泪。她不想把悲观的心绪表现给映桥看,不好意思的道:“我那边还有事没做完,我得回去了。”
映桥送她到门口,苦笑道:“如果文烨没事,能保全他自己,他一定会想办法救鲁兄弟出来。如若他不能自保,还有同病相怜的我陪着你。”
“您和我这种人怎么能同病相怜呢。”她是鲁久年众多妾室其中之一,映桥却是季文烨唯一的正妻。况且映桥的父亲是进士,是朝廷吃皇粮的官员,哪里是她能比的。黛蓝感激映桥的安慰,笑了笑:“有事尽管叫我过来帮忙。”
映桥道:“没什么事的,你好好休息吧。”
黛蓝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了:“您和季大人已经和好了吧,其实我不该问的,但是……”
“我已经不生气了,话也说开了。”
黛蓝笑笑,低头挑帘出去了。她松了口气,映桥对她很好,她不希望映桥不知好歹,一味哭闹,叫季大人远离她。她并不觉得映桥有什么值得生气和哭闹的,十分担心她被季大人厌弃。
如今见听她说已经和好了,黛蓝便安心了。
她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映桥是季大人明媒正娶的妻子,虽然假意和离了,但终究有底气和他闹。心境哪里是她这种寄人篱下的妾室能够揣测的。想到这里,不禁长叹,她身为鲁久年众多妾室之一,却这般牵挂他,不知道值还是不值。
映桥送走黛蓝,倚着小窗读书消磨时间,过了一个时辰。丫鬟过来告诉她,老爷醒了,叫她过去一趟。映桥便放下书卷去见她爹。
云成源一醉酒便头痛,此时醒了,因为头疼而紧锁眉头,好似还在醉酒当中。他用手巾捂着额头,双眼朦胧的道:“文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