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1 / 1)

当晚若水让厨房的人做了拿手菜,特意在院子里了摆了一桌。让薛明远作陪,做东请瑞阳带着七杀过来,四个人吃一顿饭。薛明远自然是非常乐意的,瑞阳也是带着七杀如约而至。

七杀原本执意不坐在桌上的,被若水一句:“咱们这就是两家亲戚之间吃个饭,随意一点就好。”

两家,两家……这就是说自己和瑞阳被看做是一家了么,七杀有些不好意思的坐了下来。菜过三巡酒过五味,若水从怀里掏出一对玉佩,笑着说道:“我第一次见嫂子的面,虽然我结婚瑞阳哥哥没有给我什么礼物,但是我给嫂子的礼物却是不能断的。就是普通的玉,但是胜在雕刻的师傅手艺精湛,这对玉佩环环相扣,紧紧贴合在一起。祝嫂子和瑞阳哥哥白头偕老。”

一席话说的七杀脸红的像熟透的柿子一样,看看若水手中的玉佩想接又不敢接,转头向瑞阳求助。瑞阳知道这是若水接受了七杀,心下自然高兴,伸手把若水手中的玉佩抢了过来塞到七杀的手中,跟七杀说道:“赶紧拿着,咱也不白拿,你没听她话中的意思是说让咱们补她成亲的贺礼么。唉,赔了赔了,我那可都是好东西”

说着瑞阳抬头看向薛明远说道:“你把我妹妹教坏了,她以前虽然笨得要死,买东西都不知道给钱,拿起就跑,但是多可爱啊。哪像现在啊,还我仙女似的妹妹!”

薛明远也随着气氛开着玩笑道:“晚了,我已经把神仙妹妹的仙衣藏起来了,她只能留在我身边了。”

当晚桌上可谓是其乐融融,瑞阳说了一些他跟七杀的事情。两人早就在一起了,现在已经连国公夫人都把七当做自家人看了。薛明远和若水也发现这个七杀真的不是一般人,据说七杀武功绝顶,保护瑞阳征战沙场,几乎从未受重伤,可是七杀自己却替瑞阳挨过致命的一箭。

最后几人喝到兴头上,瑞阳又说起了自己在沙场上的事,随即吟了一首诗,诗中“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的诗句激起了若水的诗性,随即当场也赋诗一首。若水和瑞阳你几句我几句的作诗,薛明远此时就只能在旁边看着了。

薛明远喝了点酒,一手端着酒杯一双手撑着下巴,迷蒙的双眼看着若水和瑞阳在那边嬉笑着作诗,背景是疏朗的夜空,眼前的一幕真真是才子佳人、郎才女貌。

薛明远觉得有点不舒服了,不是嫉妒,而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他看着眼前的情景又想起来去年在台州郊外时,自己听到的那句诛心的话:薛夫人如此才貌双全的女子却嫁给一个满身铜臭之人,真是天公不作美!自己当时没多想,不是懒得想,而是知道那是事实,他不愿去细想。薛明远看着眼前的景象,接连喝了几杯酒,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第二天清早,薛明远起得晚,因为宿醉而头痛欲裂,却听到了张瑞阳要提早离开的消息。若水正在正厅跟张瑞阳告别。瑞阳笑解释道:“皇上命令太子去直隶迎接大军,我们这些主将也不能让太子先到在那等着我们。所以就提前两天启程,提前大军先到直隶迎接太子。”

张瑞阳这样说了,若水和薛明远也不好再挽留,也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若水只是有些依依不舍的说道:“回京之后要是能见到我父母,就说我在这边很好。”

瑞阳笑道:“忘不了,我会告诉伯父伯母你胖了的!”

七杀依旧淡淡的笑着站在瑞阳的身后,瑞阳翻身上马,在若水和薛明远的目送中离开了薛家。

薛明远带着大军的离开意味着台州的官场上众人的解放,崩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这次安排的也比较好,说得上是圆满完成任务。周大人就等着秋天进京升官了。

瑞阳走后,薛明远才抽出空来处理沈暮烟,处理的办法很简单,就是冷处理。不用你伺候,不用你请安,直接就是不用你出现在我的面前。沈暮烟自己觉得莫名奇妙,自己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呀。拼命冲到薛明远跟前是又哭又闹。

沈暮烟跪在薛明远的脚边,不依不饶的说道:“我做错了什么,让爷这么厌恶我。就是让我死也死个明白才行。”薛明远非常冷静的说道:“没什么,只是年纪大了,想清清静静的过日子而已。你也好好休养一下,全力照看好汀儿就是你最大的功劳了。”

沈暮烟哭喊道:“二奶奶没来之前,我一人照看这三个孩子也不觉得辛苦。现在奶奶来了,我更是能用心伺候爷了,爷也该让二奶奶不要那么辛苦才是啊。”

薛明远一听这话皱眉道:“是啊,我就是想让若水多休息休息,不用对账本对到后半夜,你既然有这个心就好好做你应该做的事!”

不管沈暮烟如何可怜的哀求,甚至还有心企图用曾经最好用的招数,打败袁氏的秘诀女性特有的柔弱温情,薛明远都不为之所动。甚至最后还有生气的趋势,因为沈暮烟的表现,让他又想起沈暮烟那个故意低头献媚的瞬间,却是对着别的男人。

沈暮烟最后无功而返,伏在床上嚎啕大哭。这事情总要有一个发泄的出口,很不幸,若水就成了沈暮烟怨恨的对象。姚氏没来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她一来就全部都不对了,什么都不对。薛汀却生生地看着沈暮烟在那哭,伸手轻轻推了推沈暮烟,低声劝道:“姨娘,别哭了,姨娘……”

【研究诗词】

薛汀在一旁怯生生地看着沈暮烟在那哭,想安慰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沈暮烟转身抱着薛汀哭得更凶了,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就是这日子没法过了,她觉得这就是自己经历的一场天灾,无缘无故的浩劫。所有的人都是这样,出了问题从不在自身上找原因,肯定是别人在哪里害我了,要不就是倒霉催的。

沈暮烟仿佛患上了被害妄想症一样,在薛汀耳边边哭边嚎道:“姨娘的命好苦啊,她们怎么这样我啊!姨娘不能给你争光啊,一年对不起你啊!你要是从二奶奶肚子里生出来可多好啊,不现在你就去二奶奶那,从此以后你就是二奶奶的儿子,你不认识我,我跟你没关系。”说着就狠狠的把薛汀从自己身边推开。

吓的小薛汀哇哇大哭,连哭带吓的浑身颤抖着说道:“姨娘,我听话,你别不要我。姨娘。”

沈暮烟这边软了手,有恨恨的说道:“不是不要我出现她面前么,从此以后咱们娘俩就相依为命。你要记住这一件一件的事,用功读书考个功名回来,咱们才能出这一口恶气。”

有很多事情都是潜移默化,一句谎话说一百遍也是真话了。沈暮烟几次三番得在薛汀耳边说这些话,有时是带着恨意极度认真,有时带着伤心哭着说道的。薛汀慢慢在脑海里烙上了烙印,并伴随着沈暮烟的一遍一遍重复而不断加深印象。

自己是庶子,自己的生活受到了若水的各种打压,自己遭受到了各种不公平的对待,如果自己不努力向上考取功名自己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至于自己到底受到了什么打压,遭受到了什么不公平的打压,他从来就没有追究细想过,等他能真正自己独立思考的时候,他的印象深处已经有了那样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象了。

薛汀倒是自此之后读书更加用功了,完全按照沈暮烟的要求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与此同时,同样不正常的还有薛明远,薛明远最近几天回来的都很早,不过却不像以前一样端一壶茶坐在院子里,跟若水天南海北的一通狂侃。而是坐在书房里开始写写画画。

话说薛明远这人有点个特点,就是天上的下的事没有他不了解的。不管两人熟与不熟,只要对方能说出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薛明远就能就这一个点展开话题,最后两人分开的时候能像上辈子失散的兄弟一样依依不舍的道别。若水曾经问过薛明远这个话题,薛明远说的很简单,自己不喜欢读书尤其是那些密密麻麻全是字的,但是那些山水游记等一些杂书除外。

而且他喜欢和人聊天,听别人将自己的经历,不论是贩夫走卒还是达官贵人,主要人家愿意说薛明远就愿意听。现在就愿意跟若水聊天,比如说前一阵若水说起张瑞阳的父亲征战旧南楚的历史,薛明远就开始介绍旧南楚的风土人情与大雍有何奇异的不同,说起了南楚特有的水上人家。说起张家曾经接受过八大商家江家的帮助,薛明远就说起来江家经商的特色的马场,然后又联想到马场上那些驯马师的生活。

薛明远愿意说,若水喜欢听,这些对她来说都是新奇而有趣的,都是那么生机勃勃充满了新鲜的生活气息。孩子们也很愿意听,两个孩子坐在若水的身边,手里拿着水果一边吃一边听,一没有看好就吃多了。

可是现在若水发现薛明远总钻书房,就说自己有事情要忙。刚开始若水以为是生意上的事,最近可能有了一些新的上家要联系,或者店里想了什么新的举动措施,要审核思考。可是过了几天若水觉得不对劲,再忙忙个几天就差不多了,更何况现在每天薛明远回房之后都是一副受到了巨大伤害的模样,像被谁狠狠的摧残了一顿似的。没听说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啊。

若水不放心,特意叫来跟薛明远出门的人东子问话。东子被若水问话,还有点紧张,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不成,战战兢兢地站在底下,脑里在飞快运转,反复的告诉自己不管二奶奶问什么都不慌,慢慢想答案回答,力图全面完美,实在不行就打哈哈……正在这想着,若水突然就问道:“店里生意最近怎么样?”

东子一愣:“啊,生意挺好的啊。”

若水微笑的诱哄道:“是吗,我怎么听人家不是这么说的呢。”

东子在下面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是还那样啊,原本商量要开一家新店,却听说药材商们冬天可能要涨价,所以店里囤了一些货就没着急开新店。别的就没什么大事了啊,奶奶听别人说什么了?”

若水看东子的表情不像有假,开口道:“没什么,都是些酸话,当不得真。没事了,你下去吧。”不是店里的事,那是什么事?这件事得弄清楚,万一有什么大事薛明远怕自己担心不让自己知道那可不行。

当天晚上薛明远再一次以有事情要忙为由进了书房,若水等了一会,学了最恶俗的一招端点补品进了书房。在敲门之前内心还狠狠鄙视了自己一下,自己研究过那么多进书房的招数,如今实践的时候都懒得想懒得用了,现在自己是名正言顺就能进书房,真是人在轻松的环境中就会变懒,还正在向其懒无比的趋向发展。鄙视了自己一下,然后面带微笑敲了门。

薛明远有些慌乱的声音传了出来,若水诡异的一个想法冒了出来,莫非薛明远在看春宫图,要不这么慌乱干什么?进了房间,若水笑着走到书桌前,温柔地说道:“夫君辛苦了,特意做了一点补品,夫君先歇一歇在忙吧。”说着把东西放在了书桌上,成了一碗出来递给薛明远。

薛明远呵呵笑着接过了碗,喝了一口连声称赞道好喝。趁此机会若水飞快地扫了一眼书桌。什么都没有,只有几张白纸,不过摆放的极不整齐,东扭西歪的,若水再仔细一眼,薛明远的屁股下正压着东西,一张白纸的角在深蓝色的衣服边露了出来。这就是那一直在忙的东西了,这底下到底是什么呢。

薛明远喝完了补品,也没在忙,直接拉着若水的手就带着若水回房了。若水努力的扭头回头看也没有清,只确定了凳子上确实有东西。若水回房后坐在椅子上,还没想好办法怎么调查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谜底直接就展现在了若水的眼前,恩,答案就在薛明远的屁股上!

估计若水刚刚敲门的时候,薛明远刚刚写完字,纸上的墨迹还没有干,薛明远一着急就把纸藏起来,放在了屁股底下,那些没干的墨迹完完整整的全部印在了薛明远臀部的衣服上,薛明远的家常衣服还恰好是最吸水的棉布的,那些字迹闲的异常清晰。

若水努力想憋住笑,却怎么也没有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薛明远被若水的开怀大笑笑毛了,连声问道:“你笑什么呀?”若水抓住薛明远的胳膊,不让他转身,撒娇道:“这怎么挥毫泼墨还写到屁股上了,让我看看是什么大作。”

薛明远“啊”了一声,慌忙的用手遮掩,使劲的转身不让若水看。若水撅着嘴说道:“这么瞒着,什么机密不成。不给看,我不看了!”一屁股坐在床上脱衣服就要睡觉。

薛明远复又开始哄若水,说了些好话,“不是不让你看,我不是不好意思吗。哎呀,你怎么说生气就生气。我不好我不好,我不该冲你大声。”最后迫不得已转身厥着屁股让若水看个究竟。薛明远的身材决定他的屁股足矣印下之上所有内容,若水倒是看了个真真切切。

内容让若水惊异不已,那上面居然是两首诗。这薛明远还看古诗词了?要是薛明远读一些兵法运用到行商方面若水也能理解,哪怕读个史记以史为鉴也行。但是他读的是历代诗人的诗词,莫非薛明远开始读诗书陶冶情操,修身养性。若水连忙摇了摇头,别自己吓唬自己。薛明远的那得受多大的刺激,才能这么“正常”。

若水微笑着说道:“这怎么自己一个人还看起诗词来了。”

薛明远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那个……不是想多学点东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