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又关,包厢里只余我一人。将空酒杯里满上威士忌,我忍着强烈的烧灼感,仰头一杯全干,完了捧起果盘里的碎冰,死命地搓脸。
天啊,只是第一天,我就想叫停了!我闭了闭眼,有些绝望地想着。
可沈鹜年才花了20万让今晚的实验得以顺利进行,我如果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喊出安全词,他一定会生气的。
他方才好像就生气了。我心有余悸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没有那么难入口了。
不愧是五千多的酒,尽管凶烈,但一点不会难以下咽。
一来借酒壮胆,二来也是抱着能喝掉点是一点的心理,就这么我又喝下了第三杯。
很快,身体开始发热,我起身想要调低暖气,谁想站起来脑袋就阵阵晕眩,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从这里开始,我的记忆就不大连贯了。
我在沙发上不知趴了多久,包厢门再次被推开,沈鹜年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浓重的烟味。
我急忙撑坐起来,大着舌头道:“继、继续吗?”
他停在原地,半晌没动静。直到我去牵他的手,他坐到沙发上,才用一种微妙的语气问我:“你喝酒了?”
我点点头,指着那堆酒瓶大方承认:“嗯,喝了,我替你挽回了……大概一千五的损失。”
我跪在沙发上,想要按住他的肩膀,发现这个姿势不太好操作,于是用了很短的时间思考,调整了自己的姿势。
跨坐到沈鹜年腿上,我按着他的肩让他往后靠,随后欺身而上,学以致用,轻轻磨蹭着他的侧脸,用双唇碰触他的耳垂,将湿热的气息尽数喷吐进他颈侧。
“这样对吗?”一个不稳,我的唇便印在了他的脖子上,“唔……对不起。”
我才要直起身,腰部落下一只大手,蜿蜒而上,来到我的后脑。五指插进发根,对方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便叫我的脑袋不住地跟着他的力道向后仰。
这沙发的弹簧好像也不大好了,好硌。
双唇微微开启,舌尖在空气中颤动,望着天花板上转动的灯球,我头晕地闭上眼。
“怎么会有你这种……自投罗网的猎物?”黑暗中,耳边有个声音匪夷所思地说道。
第0014章 好像被虫咬了
头好痛。
绚烂的阳光里,我扶着胀痛的脑袋从床上起来,过于宽大的T恤顺势滑落肩头。
我蹙眉扯起胸前面料看了眼,又顺着身上柔软的白被望向眼熟的窗户和天花板。
我怎么跑到沈鹜年家了?
大脑像是生了锈,处理信息变得分外迟缓,我呆坐在床上,企图自己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只得到一些零星的片段和更剧烈的头痛。
我好像是喝了小半瓶酒……然后爬到了沈鹜年身上……再然后他搀扶着喝醉的我走出了金辉煌……
记忆到此为止,再读取不出来。
是沈鹜年又把我带回家了吗?
屋外忽地响起一阵嘈杂的器械声,打断我的思绪。我下了床,顺着这声音找到了正在厨房准备早餐的沈鹜年。
锅里的油滋滋冒响,他娴熟地用烤肉夹翻卷着什么,一旁是正在运作的意式咖啡机,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垂涎欲滴的肉香和咖啡香。
这画面也太偶像剧了,感觉小姨一定喜欢。
“咕噜噜!”
本还麻木的身躯似是在瞬间被这股食物香气唤醒,饥饿感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而此时,沈鹜年也正好发现了我。
“终于醒了。你如果再不醒,我就要替你请假了。”冬日晨光下,他笑得仿佛要与身后的阳光融为一体,清爽地甚至让我觉得有些刺眼。
啊,好想吐,又饿又想吐。
我捂着嘴,闭眼忍过一阵恶心,再睁眼时,沈鹜年已经到了我面前。
“很难受吗?”他拇指揩去我眼角溢出的泪花,脸上的笑容迅速被担忧替代。
自己的真实感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给人添麻烦。如果是以往,哪怕换成白祁轩,我也只会笑笑告诉对方我没事,不用为我担心,可今天不知是不是还没彻底醒酒的关系,一张嘴,实话便自己冒了出来。
“头好痛,胃也不舒服。”
沈鹜年用手背探了下我的额头,说:“没发烧,等会儿吃点东西应该会好些。”
“哦,那我先去刷牙。”我转身走了两步,又退回去,踌躇着问道,“昨天……我没有发酒疯吧?”
其实我也不清楚自己的酒品如何,记忆里仅有的几次喝酒场景,喝的都是红酒啤酒一类低度数的酒。喝多了会有些晕,但睡一觉就好,从没有像这次一样完全断片的。
沈鹜年回到炉灶前,将平底锅里的香肠一根根夹到盘子里。
“没有,你喝醉了之后很乖,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你昨天抱着马桶吐了,我给你洗了澡,你的衣服全在客卫。”
我只听了前一句话,确认自己没有干什么奇怪的事,便安心地继续往洗手间去了。
长条的洗漱台上分开堆着两堆衣物,左边是金辉煌侍应生的制服,右边是我自己的衣服。而在它们中间,是一如既往细心挤好牙膏的牙刷和盛满水的水杯。
有一种……只要我踏进这个洗手间,洗漱用品就会在同一个位置刷新的错觉。
镜子里的脸苍白中透出一股憔悴,我用力捏了捏脸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有些气色。
怎么看着这么虚啊?知道是我喝多了,不知道还以为我纵欲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