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1)

秋红惶恐非常,“奴婢睡死了,醒来往窗外一望,不得了,雷将军带着人把咱们围了起来!”

宁慧心里一惊,难不成真是流景的事败露,雷乾要逼她交出流景?这可不成,她和流景的事她自有计较,哪轮得到别人插手!宁慧披衣而起,顾不得收拾容貌,只略略一整秀发,便推门而去。

外面果然阵仗齐整,上到雷乾,秦副将和诸位副将,下到诸位先锋,守备、参军等人,以及薄言雷越,乌压压站了一片。

宁慧心里紧张,早在盘算拖延计策,脸上清冷如秋霜,但她还未来得及说话,就见雷乾一躬身道,“旧朝军有了消息,老臣请公主来议事。”众人都拜了下去。

宁慧出身尊贵,自然多的是人对她卑躬屈膝尊崇备至,她对这等场景并不陌生,但这样一群军中悍将对她俯首称臣真心敬服,这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这其中还有雷乾这个名声响彻新朝的战将。

宁慧再镇定,也不过是年纪不到二旬的女子,她始料未及,猝然不妨,倒被雷乾这姿态惊得一愣,缓了口气才能镇定下来,伸手扶起雷乾,“大将军请起。”

她不知为何觉得脸上有些发烧,下意识往流景门口望了一眼,流景也早被外面这动静惊了起来,正站在门口,迎着晨曦对她笑着。宁慧心里瞬时定了下来,她告个罪,叫众人暂候,她进去洗漱。

雷乾这时往流景那边瞥了一眼,流景正望着宁慧那扇门扉出神,赶忙收回了目光,她一只手臂包成个粽子样,只得弯腰向雷乾行礼,“属下见过大将军,诸位将军。”

雷乾哼了一声,“伤好了?好了就去训练,没好就滚去养伤!”流景应了声是,乖乖回了屋里。

雷大将军是态度变了,但那是对宁慧,对她却还差的远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神一章下面有十三个评论,会觉得评论好少,日更都没有动力了。

小透明一章有三个评论就会乐的想拆屋顶,哎哟我去,又是三个评论,必须日更!

说的就是我,我也想做大神::&gt_&lt::

☆、风月无边

雷乾忽然态度恭谦,宁慧直到洗漱完毕,也在窃喜里有点不敢置信,但随着雷乾一众人去议事的途中,大家除了对她比以前更加敬重外,别的事上都神色如常,她也就慢慢淡然下来了。

众人坐定了,雷乾才说正事,“老臣听探子回报,王灵大军似有撤退迹象。按说如今战事双方各有胜负,他不该有退意才是。”

闻此秦副将也说出自己心中疑惑,“南地城被围时三皇子唆使珪园刺客行刺,我虽使诈装成重伤,但三皇子向来谨慎,那次却轻易上了当,似乎有点急躁了。”

雷乾起身抱拳,“不知公主以为如何?”

宁慧起身还了一礼,“雷将军不必多礼,在军中宁慧只是小辈,如此可是折煞了宁慧。”看着雷乾坐了,她才道,“我也收到消息,三皇子军退守陈山后有撤退迹象,想来萧将军的消息不日即到。”

宁慧一直是消息最通灵的一个,她的消息比萧将军的消息早到,也没什么奇怪。只是旧朝军忽然一齐有撤退迹象,又是为何?

雷乾如今与以往大不相同,先问宁慧意见,“公主的意思如何?趁机进攻还是?”

宁慧沉吟一尚,“宁慧资质尚浅,不敢定夺,但以宁慧愚见,此时倒不宜进攻。”旧朝军到底为何有撤退迹象尚不明白,也不排除是为诱敌深入,此时应当谨慎,不可冒进。

底下静了片刻,议论声渐起。新朝在西南用兵,雷乾一支兵力可谓雄厚,如今战局虽不是势如破竹,但也势头尚好,趁着这个劲头追击是再好也没有的。

雷乾伸手止住了底下嗡嗡的议论声,“如今局势未明,确实不可轻易深入旧朝势力中腹,待探子再探个清楚,咱们也时刻盯着旧朝军,等局势明了了,再动兵也不迟。”他说着又征询宁慧意见,“公主意下如何?”

宁慧颔首同意,“旧朝军撤退,也许是朝中有了变故也未可知,那边也有暗探,只是旧朝国事,各种曲折不易探清,咱们边等消息,边准备。”

既然雷大将军与公主一致同意休兵养息,以观局势,别人也没别的意见。

这议事的摊子一时便散了,众人都起身预备着各去忙活自己的一摊事情了,谁知雷乾却执礼甚恭,起身行礼,“恭送公主。”

别人看着大将军如此,都忙着刹住脚步来行礼。

宁慧已走出了几步,雷乾在她背后来了这么一下,也吓了一跳。但她这人镇定惯了,不管心里怎样,面上总是淡然,转身回了一礼,才往外走。

待出了门离众人远些,秋红先沉不住气了,“雷大将军是怎么了,忽然这样子,奴婢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宁慧这时候已经镇定,“难道不当如此?”

秋红想想,也是,自家这位是个货真价实的公主,躬拜迎送,原是臣子应尽的礼数,初到西北时,雷大将军还带着人跪迎她们来着。

但是从前那次虽是跪迎,这次不过恭送,其中差别却也太大了吧,秋红忍不住喃喃,“话是如此,可雷将军从前并不这样。”

“从前与现在不同。”

秋红哦了一声,还没明白从前与现在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新朝军探子渐渐报来新朝军撤退的种种迹象,种种进度,真真假假,雷乾也被弄得一头雾水,于是干脆不急不躁,照常练兵布阵。

如今已是冬初,西南也有了几分凉意,缠绵细雨之时,空气里都是阴寒潮湿。好在晴日也多,太阳照下来,还很有几分温暖。

这日天气晴好,傍晚时候有军需送到,却是朝廷发放的冬衣提前到了,比往年更多了一件厚厚的夹袄,众人都欢欣鼓舞,深感朝廷厚恩。

宁慧身为公主,自然说了几句安抚鼓舞的话。

大家高兴,晚上伙食都好些,安排了轮流值守的士卒,大家都被允许欢饮一场。

宁慧在座时饮了几杯酒,便不耐前面热闹,秋红也不带,偷溜到流景屋里去厮混。

她们虽然比以前亲近,雷乾也不大管,但到底是在军中,不能没有限度。

流景伤已大好,只有手臂上是硬伤,还包裹地严实,她替宁慧披了件厚些的氅衣,两个人踏着一地如银的月光往远处走去。

宁慧更借着三分酒意,靠着流景,情意绵绵。

西南气候湿润,植物易长,也多山地。与西北不同,这里即便只是个土堆似的山包,上面也是树木茂密,许多古树一人合抱不拢。

营地里有一座这样的山头,上面竟有小小亭阁一座,更有石桌石凳,布置精巧妥帖,是个幽静的去处。

此时除了营防之人,大家都欢聚在前面,那里更是静谧。

流景一臂揽着宁慧的腰,她先在那亭阁一面一张长长的石凳上坐了,夜里石凳上有些凉,她索性将宁慧抱在怀里。

宁慧笑了一下,月华溶溶,映地她饮过酒的脸颊白里透着点粉,明眸点水,唇色红润,真是秀丽诱人,流景不禁在宁慧额上吻了一下,但难解思欲之心,又将宁慧抱起,在她颈间轻轻咬了一下。

宁慧怕痒似的哼着笑了一声,眼神落在流景脸上乱转,咬唇笑问,“你想不想要?”语气里带着几分顽皮与憨直的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