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吗?”一个小男孩突然问,“上次县里给的糖,吃完拉肚子。”
“怎么会有毒呢?姐姐就是医生,医生只会救人不会害人。”
她低着头,碎发柔柔挂在脸颊旁,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把路过的汉子们看傻了。
“看什么看呢!没见过女人嘛!小心点木料!”林旺怒吼道。
林旺正在带人抬木料,不料走在前头的愣头青踉跄了半步,差点连带后面的人绊倒。
“林旺哥,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我们都没对象呢!”
“栓子,你别做梦了,人家那可是京城来的军医,能看得上你这泥腿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嘘”
栓子傻笑道,“嘘啥嘘!我就想了,怎么着?管天管地,你们还管俺做梦...”
大伙一阵哄笑。乡下汉子,口无遮拦惯了。
杨雪莹的指尖微微发颤。这些粗鄙的乡巴佬...等她拿下唐璟墨,定要把这座破村子...
“忍者神功十级选手啊。”宋婉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边缘,手肘碰了碰旁边的小白,吊着嗓子唱道,“劲敌哦,小青梅呀啊啊啊~”
小白起手弹她一个脑瓜崩:“女人的战争多半是男人引起的,由此可见...”她故意提高音量,“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场不聋的都听见了,大伙面面相觑,看来他们的总指挥心情有点差呀。
难道杨军医和唐参谋...
人群中有人开始犯嘀咕,即便小白威望与日俱增,也挡不住人类的八卦基因。
两女争一夫,青梅和天降,谁输谁赢?这比王瞎子讲的故事精彩多了。
第44章 猎人?其实是猎物!
王铁柱带着人正在重修学堂的承重墙,古铜色的脊背上全是汗珠。
他是小白的铁粉,容不得旁人议论她,便指桑骂槐道:“都闲着蛋疼是不是,有耍嘴皮子的功夫不如给老子递根钉子!”
横梁重重砸进榫卯,灰尘簌簌落下。
王铁柱抹了把脸上的木屑,铜铃般的眼睛扫过窃窃私语的人群:“小白总指挥说了”
他故意学着小白惯用的嘲讽语调,“再难也不能耽误小孩认字,省得将来跟你们似的,连个农药说明书都看不懂!”
宋婉惊奇地上下打量小白,“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吗?我怎么听着不像?上次你拿我书看了一眼,一秒入睡。”
“却!”小白往嘴里塞了颗巧克力,不吃白不吃,美食无罪,“我是不爱读书,但没说读书没用...”
“这边再加根横梁!”老木匠李老汉站在歪斜的房架上吼道,“用那批柏木料!”
几个汉子闻言,立即奔向晒谷场角落那里堆着几十根上等柏木。
几个汉子小跑着奔向角落。
李老汉粗糙的手掌抚过木材光滑的切面,突然眯起昏花的老眼:“这料子...”
他指甲抠了抠木纹深处残留的火漆印,“好的过头了。”
“确实呢。”
轻柔的女声突然在背后响起,惊得李老汉差点咬到舌头。
杨雪莹不知何时站在了木材堆旁,洁白的双手套着手套抚过柏木年轮,在某个商号烙印上多停留了两秒。
“许氏商行的特供料。”她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去年专供省城大礼堂的...”
她手套突然被木刺勾住,她优雅地摘下来扔掉,“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杨军医好眼力。”
唐璟墨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他军装袖口沾着石灰,手里却拿着份盖满红章的文件:“这是省里特批的救灾物资调拨单。”
他故意将文件翻到某页,“需要我念给你听吗?”
杨雪莹的笑容僵在脸上。
她没注意到,不远处小白的指尖正轻轻敲击腰间的军刀。
接下来几天,杨雪莹仿佛对龙山村充满了好奇,拿着海鸥相机,到处留影。不像是来支援救灾,反而像是来度假采风。
“这丫头片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顾中章从办公室窗口收回视线,搪瓷缸重重砸在桌上,“救灾还带相机?这是来工作还是采风?”
“你得感谢人家,你求都求不来的救济粮和医疗物资,人家给你运来了几卡车。”
唐璟墨带着淡淡的嘲讽,他慢条斯理地翻着物资清单,钢笔在“东北精米五吨”上画了个圈:“顾县长,这些可都是紧俏物资。”
他抬眼,眸色深沉,“杨家如今在京城...很有些分量。”
窗外,杨雪莹正弯腰给孩子们分水果糖。阳光照在她精心盘起的发髻上,镀了层金边。
“杨忠秀这几年窜得太快。”顾中章眯起眼,“从前在部队,人人都喊他'杨庸人',怎么突然...”
“1969年,揪出潜伏五年的特务组织;1970年,保护了张虎将军,避免被敌方暗杀;1971年击毙了通缉许久的代号‘夜鹰’的潜伏头子,1972年...”
唐璟墨的钢笔尖戳破纸面,墨迹晕染成蛛网状,“如果把这些事情比作考试,而他似乎总是能提前知道标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