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阿加莎此时真实的面容说不上好看,她对自己的下场也早有预料,特意在生产前化了妆,敷了面。

她曾经偷偷觑看过师兄的妻子,那个女人的天真幸福让她羡慕和嫉妒,她还看见过师兄温柔抱着那个女人,他们两个嬉笑打闹的场景。

思及自己,却得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只能看着别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看着他们一家在大梁团聚的日子里一起出去游玩。

阿加莎嫉妒的发狂。

凭什么?

拼着最后一口气,她求着余澍应下了他们儿女之间的婚约,利用丈夫的愧疚,让他答应了在孩子还小的时候送她去习武启蒙。

※※※※※※

“待用过了饭,母亲便一起与媳妇儿一起看看那些姑娘?”韦丽华微笑。

明明自己的妻子在笑,余澍却觉得她哪里都不对劲。

看着母亲也将要答应下来,余澍终于还是忍不住,摔下手中的碗和筷子,大声质问:“不是说了修柏的妻子是周家的姑娘吗?”

之前的心虚脸红让男人看上去厉声疾色。

“我儿子的妻子只能是周沁然!”想到阿加莎死前苦苦哀求自己,她的遗愿就这么一件事,余澍愤怒放下狠话。

若是余修柏不娶周沁然便不再是他的儿子!

“哼。”正在吃饭的余修柏忍不住冷笑。

余老夫人自从儿子摔掉饭碗放话开始便始终嘲讽的笑,韦丽华更是被气的不行,看见余澍似乎要对余修柏动手,韦丽华护住儿子,质控余澍。

“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儿子!是我一个人在京城养了十六年,见父亲的面满打满算不超过两年的儿子!”韦丽华一边说眼泪一边往下流,仰着脸,倔强的不行。

“我养大的儿子为什么要成为别的女人爱情的垫脚石!余澍,你究竟有没有心!”韦丽华厉声质问,最后一句都破了音。

“你若是做不到当初的承诺,心里还惦记别的女人,把她当成你的白月光,你又为什么要祸害我!”

韦丽华不是过于倔强的人,言语中也有些服软激起余澍愧疚的意思,这并不是说韦丽华原谅了余澍,作为一个母亲,她还要真的解决掉这桩麻烦。

不想要这个男人是一回事,保护自己的儿子又是另一桩事。

0068 元瑟瑟,你给我跪下

元瑟瑟,你给我跪下

“你当初对我说的话都是在骗我吗?”余氏声音渐渐软弱,不再歇斯底里般嘶吼。

余澍的怒火也奇异的被妻子浇弱下来。

自己的丈夫也不是那般念旧情的人,如果早有的话,那个女人恐怕早就把他抢走,又何必要等到今天。

还等得着用她的女儿来恶心自己!

事到如今,韦丽华已经十分确定,余澍身边应当留有那个女人的人,恐怕还时不时就会提起那个女人,引得余澍不断思念那个女人。

即使是已经暗下决心不会原谅的韦丽华,如今也忍不住想要问他个清楚:“他究竟把她这个妻子放在什么位置?”

痴长岁数,韦丽华早就不是当年天真的小姑娘,如今再看小姑娘元瑟瑟痴念自己儿子,即使她不知道往事,她也早已经可以坦然接受自己丈夫有一段过去,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只是他为什么要把死去初恋的人放在自己身边?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起那个女人,他就这样放任自己。结发二十多年,成婚前的甜蜜,再加上这么多年的情分,最后换来的就是他就这样伤害她么?

韦丽华年轻的时候生的娇俏可爱,容貌也颇为美丽,余澍不喜欢她自然不会跟她成亲,在他与阿加莎恩断义绝后,见到韦丽华的第一眼,余澍就有好感。

况且成婚后不久,韦丽华便怀上了余修柏,那么一个被爹娘捧在手心里宠着长大的小姑娘,既能在他离开时把将军府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又在他的面前能撒娇。

在边关的很多个夜晚,余澍都会想起自己的妻子,而几乎每一次都会感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从来不曾想过他与韦丽华的夫妻关系会有什么变故,他以为他会和韦丽华一辈子这样过下去,携手白头。

“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余澍闭了闭眼,无力的坐下。这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终于选择了面对,他告诉韦丽华的理由是周沁然的母亲是他的救命恩人,因此才有了婚约。

“呵呵!”韦丽华任由眼泪从自己脸上落下,滴在桌子上,竭力控制自己心中想要质问的怒火,选择避而不答。

好容易平复了些,韦丽华还没开口,余老夫人代替她说出了口:“余澍,你自己做得,你妻子就说不得么!”

余澍被母亲骂的心头愧疚,再看妻子,妻子撇开脸,根本不看他。

韦丽华这么多年在京城,保养的自是比在交州这种边境容易,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余澍身在边关,虽不像女子那般注重保养,但常年习武,又有内力护身,让他的身体也较一般人强壮的多,看上去甚至不比那些在京城油头粉面注重保养的男子差。

即使这样,韦丽华站在余澍的身边看上去也比他小得多,加上余澍身材高大,韦丽华骨架也小,站在余澍身边被他衬的还像个年轻姑娘。

看着妻子姣好的侧脸,泪水涟涟从她白皙的脸颊上滴下来,女人下巴尖尖,脖颈纤细,颇有一番娇俏熟美的姿态,妻子伤心的眼泪象是滴在了余澍的心上,烫的余澍蓦地一慌。

韦丽华自嫁给余澍后几乎没有哭过,她虽是被娇养长大的姑娘,也喜欢对自己丈夫示弱撒娇,但她就连生孩子的时候那么痛,那时候余澍还在边关,公公又捐躯不久,余老夫人那时候也突然重病,根本下不来床,那时候那么难,等余澍回来,韦丽华都没有向他哭诉一句。

知道自己丈夫和那个女人的事以后,夜深人静的时候韦丽华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太好强了,所以才得不到丈夫的怜惜。

不过很快,韦丽华又否定了自己的答案,从周沁然那个姑娘的长相中可以窥视出来,那个女人是什么类型的长相。

那样的长相,再怎么伏低做小,时间一长,她也不会是能够得到男人怜惜的类型,再怎么模仿也只能是不伦不类。

韦丽华毫不怀疑自己丈夫就喜欢女人对他撒娇,每一次她撒娇他都受用的不行。她只是想不明白……

“我不知道,你就要瞒我一辈子是吗?我不知道,你就要瞒着我,让我看着我丈夫小情儿的女儿与我的儿子恩爱不疑吗?”韦丽华的一声声质问,女人伤心欲绝的表情,微微晃动的身体昭示她不平凡的心,一句句发人深省,直击灵魂的质问,斥的余澍羞愧不已。

“这件事情下次再说吧!”回来的前一天,还有人故意引起他回忆了一番阿加莎。

其实余澍心底不是知道不对的,他也不是不知道应该把那个阿加莎留在他身边的人远远送走。

其实,他只是……犯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