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十?多年前走失的幼女找回来了?一路找到了京城她姑姑那儿??”
“是的,就是这么个事儿?,你这儿?能办吗?孩子挺可?怜的,在外头漂泊了半生,贺夫人……额,也就是她姑姑,准备就将她养在京城了。”
户部掌管户籍的官员,一听到是贺家?的事儿?,那还有什么不能办的。
秦相?宜在当天下午就拿到了自己的新身份文书,看着上面写着的姓名,泪滴不禁从眼角滑落。
张念薇……张念薇,贺夫人给她起的名字叫张念薇,是一个寄予了美好?祝愿的名字。
张念薇,年十?八,于十?三年前走失,期间被清白?人家?收养长?大。
虽说身世坎坷了一些,但运气很好?,那户人家?十?分善良,正是京郊王员外家?,家?有千亩良田、成群牛羊,奴仆也是成群,张小姐一直被精心?呵护着长?大,王员外待她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贺夫人还特地带她跟王员外见了一面,王员外是京郊有名的大地主,面相?和善,对贺夫人极为?尊敬。
两方见了面,算是把这件事情的逻辑彻底圆了。
张念薇虽然年幼走失了,但还是清清白?白?的千金小姐一个,王员外亲口?所说:“我闺女可?是藏在深闺里娇养着长?大的,你们当然没见过。”
张念薇的事情闹得?不大,贺家?找回一个表小姐而已,大家?都不太关心?。
反而是秦家?姑奶奶失踪的事情,被江老夫人一嚷嚷,眼下已是满城皆知。
失踪就失踪吧,失踪的背后却还有两桩婚事,一桩就不说了,另一桩却是皇上亲自赐婚,两桩婚事撞到一起,这可?不得?了。
那太监回宫回话的时候,手都吓得?哆嗦,但还是一五一十?将事实说了个清楚。
景历帝叹了声气,也不犹豫:“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朕自然不能拆别人的姻缘,这圣旨作废也是情有可?原。就是朕,现在怎么看这秦家?和戚家?有些不爽呢?这戚家?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江老夫人觉得?女儿?失踪之?事有疑,一定要闹到官府去请官爷查明真相?。
可?惜现在着一整条线上的官员都被贺家?交代了口?信,哪里会在意这个案子呢。
贺夫人可?是说了:“贺家?不喜欢秦家?,以后秦家?的案子都不许办。”
如此一言便轻轻将事情揭了过去,秦家?在真正的权力面前,什么也算不上。
就在女儿?找不回来的时候,之?前传来的圣旨又被正式宣布作废了,江老夫人的一颗心?呐,当即碎成了碎片,如今再?看戚家?,是怎么看怎么不爽。
她指着媳妇鼻子骂道:“要不是你一直催促着要将相?宜嫁给你庶弟,相?宜如今已经是皇上赐的婚事了。”
戚氏叉着腰,她不怕婆母,这个家?如今已是她的天下,若不是还有一层孝道压着,她早就不想管这个老不死的了。
“贺宴舟之?前是我女婿,就算皇上真要给他们俩赐婚,你老脸上好?意思吗?我倒是怀疑,相?宜早跟贺宴舟搞上一腿儿?了,真是不害臊,现在皇上已经宣布圣旨作废,你闺女就算再?回来,也不可?能再?嫁到贺家?去了。”
裴清寂这阵子忙于应付之?前被抄家?带来的余韵,虽然皇上下旨他们家?还是皇商,可?生意还是受到了波及。
在他得?知秦相?宜失踪这个消息之?前,他率先得?到的消息是:秦相?宜嫁给戚文德为?妻了。
裴清寂从成堆的账本里抬起头来,独自坐在阴暗的书房里,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情绪而变得?凝重压抑。
手中紧握着的茶杯,被他攥得?指节泛白?,溅出几滴,洇湿了桌上的账本,可?他浑然不觉。
秦相?宜竟敢嫁给别人?或者?说,那人竟敢娶她?
眼中燃烧着的怒火仿佛要将这夜色吞噬。那火焰跳跃闪烁,似是要冲破眼眶的束缚,无尽的不甘如潮水般在胸腔中汹涌澎湃。
他的牙关紧咬,腮帮子上的肌肉高高隆起,每一次的咬合都像是在发泄着内心?深处的愤懑。
“贱人!” 他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却充满了怨毒。
猛地将手中的茶杯狠狠掷向?墙壁,“砰” 的一声巨响,瓷盏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茶汤沿着墙壁缓缓流下,宛如狰狞的泪痕。
蛰伏已久的温润外壳逐步碎裂。
他霍然起身,双手握拳,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那颗破碎又不甘的心?尖上。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相?宜与那戚文德新婚之?夜相?依相?偎的画面,嫉妒如同毒蛇一般噬咬着他的灵魂,让他几近疯狂。
眼角竟悄悄滑下了一滴泪。
第46章 第 46 章 表哥与表妹,天生是绝配……
“戚家, 戚文?德……”他的嘴角微微抽搐,露出一抹扭曲的冷笑。
戚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条世间最?阴狠的毒蛇盯上了,到手的新媳妇跑了, 戚家众人现在正垂头丧气着?, 犹豫着?要不要上秦府把聘礼要回来。
江老夫人坐在春芳堂的木椅上,呆呆望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相宜已经失踪三天了, 外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这个做母亲的, 如何能不担忧呢。
她的面上是一种夹杂着?懊恼与心痛的复杂神情,相宜可能是自己走的, 她心里隐约有这么一种揣测。
好好的女儿,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她心里隐隐作痛,她的相宜啊。
这孩子就这么说走就走了, 担忧与心痛之余, 江老夫人心里对她十?分失望。
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 可真是绝情啊。
虽说不知道?皇上是如何将相宜与贺宴舟凑在一起的,老夫人心里也?有多番设想,心想,这孩子若真跟贺宴舟有事儿,干嘛不早说呢。
今天,贺宴舟还没?从北境回来, 贺家宣布了一件事, 要将刚找回来的表小姐许给自家长?孙,这表哥与表妹的亲事,走到哪儿去说也?是合情合理?的, 表哥与表妹,天生是绝配。
再联想起之前皇上赐婚的事情,众人心想,是不是贺家实在是怕了皇上了,这才赶紧给自家孙子安了个中?规中?矩的婚事。
戚氏走到春芳堂,道?:“婆母,官府不立案,您得将事情的严重?程度说清楚呀,相宜身上带着?那么大一笔嫁妆银子,再找不回来人可怎么办呐。”
江老夫人抬眸瞪向戚氏:“你就一点不担心她人如何了?怎的张口闭口都是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