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1)

他独自望着春霁院的月亮,秦相宜的呼声渐重,传到他的耳朵里,他浅浅笑着,就当是有?她相伴在身边了。

他实在是想她了,尽管他们分别不过一日?。

但他今天做了个决定,比起即将到来的幸福生活,他还有?他的使命要扛,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一去?……还能否回得来。

在那之前,他会将栖云馆修得很好,栖云馆是登记在贺家名下的,以后她住进去?,不会有?任何人打扰她,贺家会护好她的。

就算她还不是他的妻子。

想到这?里,贺宴舟又一次伸手?推上了房门。

看一眼她吧,他实在是不甘心,今日?就这?么来,又这?么走了。

秦相宜今日?难得的睡得很沉。

贺宴舟推门进来时?,咯吱声不小。

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实在不妥,可?他现在当不了君子了,从他认识秦相宜的第一刻起,他就不再是君子。

他不稀罕那些礼义廉耻。

他走到她床边,轻声在她床沿坐下,这?实在是个大?胆的行为,贺宴舟不敢想。

可?他记得昨夜自己梦中的情节,好像就是在这?样一张床上,雕花木床吱呀吱呀的晃着,她的手?抓住床角的柱子,雪白色的胳膊长长地伸出去?。

她是背对?着他的,贺宴舟也?不知自己为何是这?样的视角,实际上,在梦里他十?分想将她翻个面,想从正面搂住她紧紧拥住,但这?样的视角又令他产生了巨大?的掌控欲。

他梦里她的腰肢纤纤,软软地一下一下荡着,他如今一点也?不敢再想。

那实在是太荒淫无耻了。

他回过神来,可?他如今就坐在她的床边,深更半夜偷偷溜进来,倒是坐实了他的无耻。

他的手?放在膝上一动不动,就只是这?么看着她。

秦相宜是朝向里面侧躺着睡的。

她的床帐是淡粉色的纱帘,现在没有?放下来,而是勾在两边。

她的杯子也?是淡粉色的,上面绣着几朵牡丹,夜晚看不清楚,但应当是极艳丽的牡丹。

看来她很喜欢粉色,他却从没见过她穿粉色。

她应是适合被?套在艳丽的衣裙里的,鲜艳的颜色只会衬得她越发明媚娇艳,可?她却一直把自己裹在深沉的颜色里,让自己不显眼。

贺宴舟心里想了许多,他又开?始抬眸打量起她屋子里的一切,他上次来的时?候未曾见过屏风里的样子。

一想到这?里,他觉得姑姑可?真是惯他,否则他怎么敢一路进到这?里,可?他就是来了,他控制不住自己双腿的来了。

他真想立刻娶她回家啊。

伴随着一阵嘤咛声,秦相宜翻了个身,面朝外面来了。

贺宴舟身体有?些僵硬,他端端坐着,就跟他往常端正的样子一样,可?他却坐在秦相宜的床边。

他的动作、他的想法、他的肢体全都不受控制,各自往一个方向跑去?,一个叫嚣着要狂野要荒唐,一个叫嚣着要守礼要道德。

他凝视着她溢出嘤咛的红唇,缓缓俯下身。

就算她醒来过后骂他登徒子,他也?认了。

贺宴舟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叫嚣着,要冲出来,他感觉自己前半生仿佛也?被?困在一张壳里,里面其实是个禽兽。

没有?男人不是禽兽,当他终于明白男人是由什么构成的以后,他得出了这?个结论?,男人一定都是禽兽,只看装得好不好,或者?说,被?礼义廉耻约束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是在姑姑面前,贺宴舟一面被?约束到了最顶级的程度,一面又完完全全暴露在外。

在现在这?样的时?刻,那完完全全没有?被?约束的一面,在黑暗里肆意发芽生长,天亮了以后,又将无人会说他贺宴舟无耻。

在吻上她的唇之前,他忽然止住了俯身的动作,他伸出手?指抚上她的唇,浅浅蹭着磨着,感受她的一呼一吸。

就这?么看着她,也?挺好的。

贺宴舟的呼吸声刻意放得很浅,他今天一定不要吵醒她,而秦相宜今日?竟睡得格外香甜,忽然来回翻了几个身也?没醒。

她的头发蓬松地散在枕头上,似乎从未对?自己身上做过多余的护理,发丝却还是莹莹反射出缎光。

贺宴舟看着看着,忽然从这?张清冷淡漠的脸庞中,看出了一丝妖娆妩媚,她眉心的红痣一改往日?的神圣不可?冒犯,在月光下妖冶又炫目,使他目眩神迷,沉沉坠入其中,神志再也?得不到片刻清醒。

他含住她的嘴唇轻啄,又觉得这?香甜来得不够,便越发深入地去?磨蹭,要将她的双唇都揉捻出汁液,像在吃一颗樱桃。

秦相宜醒了,她不能不醒,贺宴舟做得过分。

她轻声哼着,眼睛缓缓睁开?,睫羽扫过他的睫羽,贺宴舟也?从这?沉浸的浅磨中睁开?眼。

他心里有?些慌乱,她的眼眸上挑,末梢带着些尚未清醒的尾韵,是双狐狸眼。

贺宴舟呼吸一紧,那人的两只白花花的胳膊却缠上了他的肩,搂住了他的脖子。

红唇微张带着凝露,一边吐气一边幽幽对?他说道:“宴舟,你好不守规矩。”

声音带着些刚醒来时?的慵懒绵长,她的身体没多少力气,手?臂只虚虚搭在他肩上,手?指尖一下一下地来回拨着他后脑勺的发,时?不时?撩过他的耳下。

她扭着腰肢往上躺了躺,因着吃力还不自觉发出了一些“哼哼嘤嘤”的声音,她使自己的头往上躺了躺,头仰着,脖子仰在枕头上,就那么将一整张脸仰面望着看着他,眼眸半觑着,末梢的睫羽压下来,媚眼如丝,“嗯”了一声鼻音出来。

她醒了,还责怪他不守规矩,贺宴舟想起身恢复坐姿,脖子却被?她搂着,她一副勾人的模样,说着一本?正经的话。

贺宴舟便认命了,就那么任她搂着,仍旧凑得她极近,两人呼吸相交,热气对?撞着,撞着撞着,这?呼吸却丝毫不避,反倒越发激烈地对?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