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美琪挽起袖子,让冯查理看到她手臂上的伤痕,青一块紫一块,像是被铁齿之类的东西殴打所致。
“这些还稍微新一点,看她的小腿。”
林美琪挽起裤腿一看,这陈旧伤更是不知道有几年的时间了,印痕轻了很多,但仍然能看出曾经应该是打出血过。
“这么狠!看来,这个是很明显的与人有恩怨。”
“是啊。”
初步实验结束,由警员将尸体放入尸袋,然后运回重案组法医室,林美琪要进行进一步检验。
不过刚好被害者家就在这附近,冯查理决定去走访。
他带着几名警员和林美琪找了附近的街坊询问。
女人死亡的事儿今早已经在街坊邻居间传开了。
他们指引着警察,很快去往她家。
在街区中拐来拐去,终于看到一栋五层高的楼房,楼房看起来比较旧。
“赵楚僮啊,她家住在三层。”有个胖阿婶说。
怪不得,因为住在楼上,说不方便攻击,所以竟然在小巷里动手。这也是有人在背后操纵吗?
众警员心头都陷入困惑。
上楼之前,冯查理问这些围拢的邻居:“被害者为人怎么样?”
“这个人独来独往,眼比天高,走路都是看着高处,很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呢。”
“她应该很不喜欢住在这附近的街区,总觉得自己不属于这儿似的。我还见她拿过一只包包诶,我没有见过那个包包的品牌,不过我女儿说她那只包可是奢侈品,很昂贵的,据说要几万港币呢!”
“哇,这么贵。阿婆,你知道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吗?可以负担得起这么贵的包吗?”林美琪问。
“要说嘛,也有可能啊,因为她老公对她很好啊,省吃俭用都给她花啊。上次他们两个挽着胳膊上楼的时候,我还听到她跟老公撒娇说要买什么什么珠宝,老公一口答应了。不过说要攒一阵子钱才能给她买。”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人关系很好喽,没有什么矛盾?”
“没有啦,怎么会有矛盾呢?虽然这个女人行事作风我们不是那么看得惯,不过她老公疼她就够了呀。”
一个年轻人凑上来:“现在的小年轻也有可能是伪装出来关系好啊。”
“为什么这么说?”冯查理问。
“因为我见到过被害者的伤口啊。有一年夏天穿短袖的时候,我就发现她胳膊上有伤。所以她只穿过那么几天短袖,后来发现别人盯着自己看就换成很薄的长款,尽量遮住自己的胳膊,不在人前显露。我觉得她这个人也是很要面子的啦,毕竟喜欢什么昂贵的包嘛。”
“不过要说这种包,我们也能买得起啦,只不过我们不愿意花费这些钱在没有实际用途的东西上,我们更倾向于做几桌大餐跟家人一起吃哦,或者是出去玩呐,上个月我就带着我们全家去了澳门……”
“行了,人家买包是人家的乐趣,你管这些做什么?”
一个烫着波浪发穿着红裙的女人嗑着瓜子儿走上前:“警官,你们调查这些没有用的,她是被蛇咬,这明明就是意外伤害。我建议你们啊,多多出动一些警力,赶紧把这周围的环境都清理清理。那小巷又黑又暗的,下了雨还容易积水,跟泥汤混在一起,潮湿啊,容易引诱蛇类在那儿。人在那走动,不小心高跟鞋踩到蛇就容易被咬吗?”
“对呀对呀,你们不把这些不知从哪儿跑过来的毒蛇解决掉,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的。这一次咬的是她,下一回咬的是我们怎么办?我们上工啊,时间有时候也不会回来太早的。为了早点回家,也得抄近道走那条小巷啊。我现在都不敢走那条路,真的太可怕了。”
林美琪暂时不能给他们任何结论,只能告知尽量不要一个人出行,如果只能一个人回来的话,避免走小路。
随后她和冯查理一起上楼,到了三层敲门。
一个看上去有些瘦弱的男人开了门,看上去颇为憔悴。
他已经通过之前报警的警员得知老婆死去的消息,看起来像哭过的,眼周红红的。
面对新进来的警官也有些提不起兴致,男人拖拉着步伐走回沙发坐了上去。
冯查理坐下问:“你老婆赵楚僮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男人听了这话,抬起目光颇为疑惑地看着冯查理:“异常?没有啊,她不是被蛇咬死的吗?我只是没想到这样罕见的意*外竟然发生在我老婆身上。”
他双手捂住脸,表现出十足的痛苦。
说着说着,嗓子也哽咽了起来:“第一次由警官来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简直难以置信。我本来是刚刚起床,昨天晚上她没有回来,我给她工作的地方打去了电话,并没有人接听。我以为她是回了她父母家,她以前经常这么做。”
“所以她经常回娘家,你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样?”林美琪问。
“我们两个很好的,她回去但不意味什么,我只是以为她今天早上就会回来,正常去上班。真没想到刚刚起床就听见门外敲门,然后就听见了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我真的难以相信,到现在还觉得恍如做梦。”
冯查理直入主题:“我们在被害者身体上发现了一些被殴打的旧伤,你们之间是不是曾经有过矛盾?你曾经殴打过你的老婆?”
男人怔了一下,连忙摇头。
林美琪看着他有些拘束的姿势,身材不够高大,而且坐在沙发上没有显得男子气概,反而看起来畏畏缩缩的。
其实有些纳闷,他怎么会对警方的到来感到这样抗拒?
尽管下意识已经掩饰自己的表情动作,但一些细节却暴露了男人真实的想法。比如刚才冯查理他们进门时,明显看到被害者老公的嘴角轻微的抽搐了两下。
而且提及被害者时,表面在流泪,可林美琪却看出了一种隐约的轻松。
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家暴者?
被害者老公为自己辩解:“我们两个之间只有她打我的份儿,我从来没有,也不敢打她。你们也看到了我这样体型,其实没有绝对的优势。”
男人掀开衣服,让警官看到自己胸口和胳膊。
“这都是她殴打我的证据。平时在家里说一不二的那个人是她。我们家有一个脚踏车卸下来的铁链,本来那是杂物,我说要扔掉的,可她偏不,就用那个东西来打我。所以你们看这个链子的痕迹,深深浅浅的殴打出的血印。只要一不痛快,她就会拿我撒气……”
男人说着,甚至将整件衣服脱掉,转过身让警官们看到背部深深浅浅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