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河水冰冷刺骨,她却习以为常,一双素手冻的通红,不多时,已将衣物清洗干净,拧干水,捡了几根树枝,拉着流云往回走。
官道上,同行的三人也已从恐惧中缓过神来,老头刘已被他们抬到了木板车上,正在挥舞着手中的铁锹,挖了一个大坑,坑边上躺着的正是死掉的络腮胡!
见她二人回来,三人略点头以示感谢。
流云走到尸体旁,蹲下身一阵摸索,倒还真让她摸出点东西,一张烂了吧唧的地图和几瓶丹药。
那地图上写着四个字“一醉方休”,图中一处红点,莫非那处红点就是“一醉方休”?卖酒的酒肆?
流云不解,将地图揣入怀中,那些丹药看着质量并不怎么样,不过她也一并揣进怀里,接着抬起一脚,把尸体踢进了坑里!
“劳各位只需填埋,不做其他,能看不出最好!”
“小壮士救了我们的性命,已是天恩!无以为报!这点活算什么,您去歇着吧,我们来就行!”
那边的篝火本将熄灭,此时已被小花重新笼旺,边上正烤着她的衣服!
几人围火聚在一起,为了取暖更是为了壮胆,挨的更近了。只是无人说话,寂静使得黑夜更加漫长。
流云跃上树干,盘膝而坐,闭目调息,小花不明所以,却似乎知道这很重要,不知从哪拖过来一把钢刀,抱着刀坐在树下如临大敌!
今夜无明月,此处又是官道,天地灵气汇聚极少,不是个吐纳吸灵的好地方!
太初,气之始也,清浊未分,清者为精,浊者为形,二气相接,剖判分离,轻清者为天。
古往今来,人群聚居的地方,浊气深重,使得天地之灵被浊气侵扰,是以修行之人都喜居崇岭深山!
她跃上树干也是为了避开世人浊气,然并未有什么用!
在崔府她并未用尽全力,崔泰虽不认识她,但她那股黑焰,他肯定认得,是以只能硬扛下那一掌。
至于络腮胡子,他还不配让她使出全力!
引些微灵气自百汇入体,游走周身共一百二十八穴,三个小周天过后,不但灵气恢复如初,还有意外发现,崔泰那一掌和刚才的激战似乎助她突破了瓶颈,灵气隐约有爬升之意,只是还不明显!
灵气爬升或是破镜讲究一个时机,玄之又玄,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今夜是够呛了,斜靠在树干上,小憩了半个时辰。
黑暗渐褪,东方天色微亮,林中偶有鸟兽振翅之声,流云看下时间差不多了,翻身跳下树,套上衣服,推了推树下的小花,她还顽强的双手抱着刀,已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这一推,人打了个激灵惊醒!抬头见是流云,顿时红了脸颊,唇边漾气一抹歉笑。
众人都醒了过来,只有老刘头还在昏睡。流云将络腮胡的配剑别在腰间,那剑对她来说,是有些大了,颇显滑稽。
“听说老马识途,让它自己走行吗?我不认路!”流云将四匹马拴在车旁,有些担忧。
“小壮士不必忧心,我们认路的!”一人拿起鞭子,甩了出去,那马也乖,鼻子喷了两声,扬起蹄子跑了起来。
将近午时,老刘头悠悠转醒,坐起身环视了一圈,“欸?”了声,
“咱们都上路了?还能有个伴,不错不错!”
“刘老伯,我们确实在路上!此路非彼路!您老被打糊涂了吧!哈哈!”流云打趣道。
“臭小子不知死活!”老刘头甚是不满,轻轻碰了下伤处,“哎呦!真疼!下手真狠!咱们得救啦?这些马是怎么回事儿?老头子我一睁眼还以为是马面呢!看了一圈没看到牛头!”
“噗!哈哈哈哈!”
老刘头儿这一番荤话,消散了昨日的阴霾,众人闻言忍俊不禁,一时间笑声四起,气氛活跃了不少!
“刘伯伯!”小花上前抱住老刘头的胳膊,带着哭腔道:“谢谢你!”
“哎呀!别整这些肉麻的!”老刘头红了脸,抽出胳膊,“你来说,咱们咋活下来的?”
“昨日你被打晕了之后,来了个修仙的人,他……”小花手舞足蹈的演说着昨夜的拼杀!讲到激动处,以手比作刀,“咻咻咻”的挥舞着!
老刘头听的眼似铜铃,脸上变幻着各种表情,一会瞅瞅小花,一会瞅瞅旁人,全神贯注的沉浸在其中!
听到最后,总结一句话:“吹牛!丫头听书听多了,学会吹牛了!哼!”
小花无力争辩,众人也懒得和他掰扯,都知道老刘头不止好两口!还有就是倔!认死理!
“那修仙之人深藏高山秘境之内,是能这么轻易示人的?定是官兵赶到了!”
“刘老伯,还是您见多识广,确实是官兵及时赶到了!”流云忙不迭的拍上马屁,不信也有不信的好处!省得他喝多了到处闲扯!
“哼!”
流云猜想这老刘头鼻子里出气的本事定是跟那匹马学!
第28章 别来无恙
马车晃晃悠悠又行了两日,这两日倒是平静无波澜。日落西山时,一车人安安稳稳的到了望仙镇!
将马匹悉数送给了老刘头儿,便与众人告了别!
趁着天未全黑翻墙进了叶家,残雪担惊受怕的当了这许多天的假小姐,可算把真正的小姐迎回来了,流云翻窗进来的时候,激动的差点哭出声来。
秋雁吩咐丫鬟烧起热水,这番动静又把白氏惊动了,急忙赶来看望,看她无事,只是略显疲惫,也就放下心来。
流云又劝了好一会儿,才把白氏劝了回去,泡进水桶便再也不想出来了。
换下来的内衣上有着斑斑血迹,吓得她俩不轻,流云轻描淡写、去重就轻的将这几日的经历说与她们听,杀人那段自然是不能说的!
二人听完本是不信的,看到她身上确实不曾受伤,这才放下心来!
又问起那日崔氏叶峰等人也出门了,是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