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兰苦笑了,“谢谢你,三妹。你说的对,我确实牵挂,那么我就纵容自己牵挂下去吧。三妹能不能问问杜恒,世子爷现在什么情况?”

柳荣想想,这样确实可行,毕竟杜恒和薛平宇好到让人发指,对于柳兰的坚持,也有一丝同情,“好的,我一会儿和春花出去,先去彩云坊,再去趟侯府,把杜恒叫出来问问。”

在侯府门口,柳荣站在石狮子后面的墙角,春花去和门房说,请花匠杜恒出来。

很快杜恒小跑着出来,身上带着青草的味道,“荣荣,你找我有事?”,边说边擦汗。春花在一边站着看着来往行人。

“这都深秋了,你怎么忙的满身汗,别着凉了。”

杜恒笑着说,“想着最近将老夫人的院子整理好,布局好明年的花草果木,毕竟明年我就不来了。”

柳荣点了点头,杜恒也不是干活偷工减料的人,于是进入正题,“听说侯爷夫人回来了,还听说生病了,薛平宇还好吗?哦,是我二姐让我问的。”

杜恒皱了下眉头,“侯爷夫人确实回来了,也确实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是在京城与侯爷吵架……”杜恒停下了,估计犹豫人家的隐私家事,要不要和柳荣说。

柳荣也摇头,这种家务官司,外人确实不好插手,“那薛平宇呢,就是心情还好吗?”

杜恒想了想,“世子爷向来很坚强,就算脆弱也不轻易表露。侯爷夫人回来当天,他去看了眼,说该请大夫就请大夫,该吃药吃药。不过母子两人好像吵架了。这几天世子爷都在军营,就每天回来一会儿,也只是到老夫人的院子,说会话就走。”

柳荣觉得无力,这样的消息,告诉柳兰能怎样呢?徒增相思罢了。

“荣荣,我很想帮助世子爷,你有什么建议?”

“我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有建议?”

“这倒是。对了荣荣,明天我去杜家庄看花二叔,主要是去移栽几盆花和一颗山楂树,顺便给花二叔送点东西,中午就在那吃饭。现在山里的枫叶都红了,非常美,你要不一起来?”

“好呀!”二姐的事情也管不了,自己的日子也要顾,柳荣和杜恒商量好了明天的出行计划。

柳荣回到家,和柳兰介绍了基本情况,就是侯爷夫人真的病了,两人还吵架了,世子爷最近都在军营不回府。

柳兰沉默的听完,“如果可以,我希望代替他面对侯爷夫人,为他弹奏清心普善咒心情好一些。”柳兰给自己打气,“三妹,我想明天去书店买几本行军打仗还有边疆介绍的书,也许是我痴人说梦,但是我希望自己能多理解他一点。”

柳荣心想,这就是爱吧,没有怀疑和规劝,只想着如何分担,回头还是让杜恒转告薛平宇柳兰的这一片痴心吧,而且柳兰是典型的外柔内刚,不是那种娇滴滴不顶事的大小姐。

想到和杜恒明日的安排,柳荣说:“二姐,我支持你。去做吧,也许等你准备好了,世子爷也看到你了。不过我明天和杜恒约着去杜家庄,我就不陪你了。”

柳兰温柔的笑了,“去吧去吧,别耽误你们小两口约会”。

第二天早晨,请安之后,柳兰带着丫鬟小红出门了。柳荣本想问问春花是不是一起,不过春花想了想,“姑娘,我还是留在叶院刺绣吧,多做一件多一份收入。”

柳荣拍了拍她的脸,“行,咱们春花就是能干又勤快,我给你带零嘴回来。”

杜恒架着侯府的一辆敞篷马车在路口等着柳荣,而马车上,还有薛平宇。

“世子爷,你怎么在这?”

“我没日没夜的忙了十来天,就不兴我放一天假?”

“世子爷辛苦,世子爷让我大庆的军队作战如神!”柳荣顺着说了一句。

然而薛平宇还是气呼呼的:“哼,就算你和杜恒定亲了,也别以为什么事情都不带我,我就要跟着,你能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您请便”,柳荣嘟囔着,这是吃呛药了吗?

杜恒回头说:“世子爷,我们路上要走一个半时辰,你可以休息一下。”

薛平宇靠在马车上,整个人摊开来,“这点路,我打马半个时辰就到了,你这马车驾的和老太太走路一样,就和你这人一样慢吞吞的。”毒蛇玩,就抓出一把瓜子,自顾自地嗑起来,还吐得马车上都是。

柳荣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杜恒交还马车时,还得将这瓜子皮清理了。

柳荣坐在前面,看了杜恒一眼,杜恒回了一个微笑,“坐好了,咱们走了。”

柳荣撇了撇嘴,薛平宇在杜恒和自己跟前就是个乱发脾气的熊孩子,说实话这种人,谁要是嫁给他,就要跟当妈一样,柳荣想到了柳兰。

杜恒慢慢的驾车,和柳荣低声聊天,再回头一看,薛平宇睡着了,手里的瓜子洒了一车,身上也都是。

杜恒将随身带的一个包袱打开,里面一块毛毯。他将毛毯轻轻盖在薛平宇身上,继续驾车。

“最近新守备来了,世子爷在军营确实很忙。”

“我懂我懂,世子爷心怀天下又家宅不宁,你愿意惯着他就惯着吧。”柳荣表示理解,想起自己和杜恒的新房子里,都有一间是给薛平宇留着的。

杜恒将马车驾驶的不紧不慢,也很平稳,四周逐渐不再繁华,而是深秋的山林,黄色与红色交相呼应,风景如画。柳荣也觉得放松了,看着风景,慢慢的靠在杜恒身上睡着了。

“哎哎醒醒,柳荣,你口水都流到杜恒身上了!”

好吵,柳荣睁开眼,发现自己正靠在杜恒肩膀上,而薛平宇站在马车下,抱着肩膀,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

“睡醒了?”杜恒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来,柳荣借着他扶着坐直身子,发现腿麻了。

杜恒跳下马车,将她扶下来,给她揉着膝盖和小腿。

薛平宇继续在边上说风凉话,“柳荣你真是没用呀,你看杜恒袖子上那一滩,是你的口水吧。你多大的人了!你是不是官家长大的姑娘呀!”

柳荣真不想忍他了,“薛平宇,你有这磕牙的功夫,去打只兔子来也行呀。”

“呵,别说兔子,野猪我都打的回来,就怕撑死你。”

杜恒拦着想要还嘴的柳荣,“咱们先去看看花二叔吧。”

花老二看到几人非常开心,“恒儿呀,我刚从你爹那回来,啥都不缺,你带这些东西干嘛?”“世子爷和三姑娘也来了,快坐快坐。”

杜恒让花老二不要忙,说明自己的来意,就让柳荣在边上自己闲逛,和花老二一起干起活来。

薛平宇不想跟着挖地,看柳荣在边上洗菜,觉得无聊,于是想去山里猎兔子。

柳荣看他今天不太聪明的样子,有些不放心,专门嘱咐他,“杜恒带来的有肉,你转转就回来,咱们午时吃饭呀”。薛平宇头也不回“行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