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无论他怎么改变,她都不会选择他?
既然求不得,难道只能强抢了吗。
......
约莫是要回长安的缘故,裴在野这些日子忙得够呛,也没再来招惹她。
睿文帝已经定下了回长安的日子,沈望舒便也开始收拾行囊,把置办没多久的小院和二手小破马车卖了,准备跟着齐太后一道返回长安。
她自然提前给沈家人写了信,不知道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迟迟没有寄信过来,她有些心急,直到临走的前一晚,驿馆里才终于收到沈家给她寄来的信。
她拆开书信,眉头先是皱了皱。
――寄信人不是沈长流也不是她大哥,而是沈老夫人,沈老夫人的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冷淡,只说了让家里已经到了长安,现在已经安置好了,还说家里在梁州的时候出了事,让她尽快赶往长安,末了附上了长安沈宅的地址。
沈望舒觉着古怪极了,以往都是沈长流或者沈飞廉给她写信的,这回怎么换成沈老夫人了?
还有...家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为什么不在信上明说?
难道是沈长流或者沈飞廉在梁州出了事?
好像从上个月,家里的回信就怪怪的...不过沈望舒心里头再多问题,这时候也没法知道,只得按照沈老夫人所言,先返回长安才能弄清楚。
......
令司天监算好了吉日,睿文帝带人祭拜过六方河神,便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了楼船。
睿文帝是个多情人,不管是在哪都少不了佳人伴着,他同时也是个体面人,就算有美人在身边,他也没忘了时不时去向太后请安。
但是今日却有些不同,他一踏进齐太后所居的最高层,就听见少女抑扬顿挫的读书声。
这声音清脆活泼,恰似沥沥莺啼。
睿文帝之前来请安都是赶早,沈望舒一般是晌午才来陪伴太后的,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发觉自己好像没听过这把声音。
不过他也没多想,径直踏了进去,就见一个明媚少女坐在胡床上,低头给齐太后诵着诗经。
睿文帝目光从这少女身上一掠而过,他身子震了震,恍惚间,似是瞧见了故人归来。
第78章 她应当无法拒绝
沈望舒见过几眼睿文帝, 自然是认得的,起身行礼:“见过圣上,圣上万安。”
正脸更像了...睿文帝略走了片刻神, 才收回目光, 笑着向齐太后问好, 然后才道:“这是哪家的小姑娘?竟有幸伴在母后身侧。”
齐太后淡淡道:“陆妃的外甥女。”
睿文帝脱口问道:“哪个?”
由于陆妃弄进宫来的外甥女侄女实在太多, 他一时也记不起哪个是哪个。
齐太后被他这话问的有些想笑, 啼笑皆非地道:“沈少尹的嫡长女, 之前因故流落乡野, 去年才找到的。”
沈少尹不过区区一从四品,睿文帝竟能一下想起这人是谁, 这少女是沈长流的女儿,陆妃的外甥女...那岂不是, 清婉的女儿?
他身子一震, 目光又落到沈望舒身上打量片刻,一时思绪如潮,笑问道:“不知沈姑娘是何名讳?”
齐太后随意道:“望舒。”
望舒...他把这名字在嘴里念了片刻,迫使自己平静些许, 才收回目光, 笑:“她是陆妃的外甥女,那跟朕的外甥女是一般。”
“既是晚辈至亲, 朕该送你个见面礼才是, ”他本想摘下腰间玉佩扳指相送,又念着身上所佩尽是男子之物,便转向身后内侍:“去把内造才打的东西取来。”
内侍微有诧异,但还是按照吩咐取了一块光华璀璨的赤金璎珞项圈,以赤金为底, 镶嵌无数细碎红宝,正中还有一块猫眼大小的极品火玉。
睿文帝送礼颇有一套,只要是女人,下到三岁,上到八十岁,没哪个能拒绝的了这样精致耀目的首饰。
他令内侍递给沈望舒,笑着解释道:“这璎珞青阳也有一块,你们表姐妹的,正好一起佩上。”
沈望舒一副被吓住的表情,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齐太后。
这璎珞对沈望舒来说贵重太过,于齐太后而言也就寻常,她淡淡一笑:“还是陆妃的颜面大...既是陛下赏你的,你就拿着戴吧。”
沈望舒这才战战兢兢地接过,又行礼道谢。
睿文帝颇是怜惜地道:“别动不动就行礼,一件小玩意而已,不值当的。”
他有意把话头往沈望舒身上引,就又对着齐太后笑了笑:“瞧见望舒,朕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之前和太子商议,有意为当初被陆家一案牵连的几个世家恢复名誉,其中就包含了沈家。”
裴在野当初有意为沈望舒抬身份,所以才提了这件事,之前沈望舒不过普通官宦之女,若是沈家正名,她便是正经世家女,身份要上好几个台阶,婚嫁上也更容易些。
裴在野做的大事,这时候倒被他拿来做人情,沈望舒对世家女不世家女的没太深的概念,闻言还要起身道谢,就被睿文帝摆手止住了:“好了好了,你这样,倒让朕不自在。”
睿文帝还想就着话头继续,就听一声‘喵呜’,雪团从床底下飞跃而出,先是蹿到柱子上,又纵跃着扑向门外,转眼没了踪影,屋里侍候的下人都没反应过来。
沈望舒爱它爱的不得了,既怕它出门被人伤着,又怕它挠了别人,轻轻哎呀了声,身子动了动。
齐太后知道她孩子心性,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把那小东西给我寻回来,船上地方小,别让它伤着人。”
沈望舒向睿文帝告了个罪,‘蹬蹬蹬’跑了。
睿文帝心下失望,面上却没表露,又陪着齐太后说了一时,这才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