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空双手抱臂,冲着地上的人点了点下巴。
无需多言,程崶立马蹲在地上将奚悬托住站起身,一把扛在了肩上。
楼庭舒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目光沉了几分又转为平静,什么也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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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晌午。
一行人回到了药王谷。
为了避免被明越笙发现奚悬落在了他们手上,晏明空并未去药王谷为其准备的客房,而是来到了韩渠住的那间给普通弟子们准备的小院里。
一进院里,晏明空便从程崶那儿接过仍旧处在术法封禁中的奚悬,随便选了一间空置的厢房拖着人走了进去。
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合拢的门后,韩渠这才转向楼庭舒,语气带着几分忐忑道:“右护法……”
之前在回来的路上时,他就想着和右护法说话,可因着教主在旁边,路上又赶得急,就只能忍了下来。
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他几乎是一刻也等不下去,当即便想和右护法解释之前的事。
一旁的程崶见他们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极有眼色地往自己的房间退去。
然而这时,‘砰’地一声,紧闭的厢房大门忽地被人从里边用力推开,将院中其余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晏明空才进去没多久,又匆匆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身后的门还因为他之前开门的力道太大而微微颤动着。
教主的心情看上去不太好?韩渠瞧了瞧晏明空眉宇间的烦躁,下意识地想道,随后他看向楼庭舒,得到一个轻轻地摇头后便安静下来。
程崶也还没来得及进房,此时也好奇地望向了晏明空。
感受到几道目光停驻在自己身上,晏明空按了按眉心,朝着楼庭舒道:“方才我收到明越笙的传信,说是已经准备好筵席,就等着我们去了。”
听出这是要前去赴约的意思,楼庭舒微微一怔,道了句‘好’。
韩渠站在一旁,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种筵席并不是他这样的弟子能参加的,方才他想说的话也只能等到右护法回来再说了。
临走前,晏明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地抬手掐动指诀,并道:“奚悬身上有我施下的术法,因此他会一直处在不能醒来的状态,直到术法解除。”
“不过以防万一,我还是在这间庭院周围设下了一个禁止任何人出入的阵法。这样一来,药王谷的人也不会发现奚悬的下落。”
说着,他斜觑了一眼程崶。
晏明空这一眼毫不掩饰,韩渠瞬间明白了这个阵法估计也有防着这个才出现不久的人的意思,忍不住也往程崶那处看去。
程崶看起来倒没什么难堪的模样,听出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轻举妄动的意思,主动朝着晏明空表明自己的立场:“晏教主无须担心,我没这个胆子与您为敌。”
晏明空闻言淡淡道:“最好是这样。”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快步离去。
楼庭舒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还停留在原地。
“右护法你不去吗?”韩渠见了有些疑惑。
不曾想楼庭舒却变出了一沓符纸,上面灵华外溢,即使不去看也能感受到其中充沛的符咒之力。
韩渠一愣,那沓符纸便落进了他手中。
楼庭舒只淡淡道了一句‘拿着吧’,便追随晏明空而去。
待到两人离去,院中只剩下了他和程崶,显得有些安静。
由于晏明空离开前说的那番话,韩渠面对程崶不免有些尴尬,于是准备回到厢房中去。
这时程崶却忽然朝他走了过来,韩渠在心中疑惑的同时也开始防备起来,不想对方靠近过来却道:“这位兄台,你是方才那名楼护法的徒弟吗?”
不等他回答,程崶就接着道:“之前我晕在石室外边,就是楼护法将我叫醒过来。”
“我一睁开眼,楼护法就问我有没有瞧见过你。”
听到这儿,韩渠忍不住追问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就说了你是和晏教主一道儿来的。”程崶道,“但是他知道后表情看上去不怎么好,可能是担心你出事儿吧?”
闻言,韩渠怔愣片刻,垂眸望向手中的符咒只觉心中发软。
右护法……
随即他又想到自己隐瞒着右护法的事,心中又多上了一份沉重。右护法待他这般好,可他却……
程崶见韩渠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停下了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对了,韩兄。”
“什么?”韩渠回过神来。
“之前你们在石室里是遇见什么了吗?还有那具尸体,起初我还以为是你的呢。”程崶一股脑地将问题抛了出来。
因着对方给自己讲了右护法的事儿,韩渠想了想,将能说的事挑挑拣拣地捡出来告诉了程崶。
当程崶听到那具尸体其实是个傀儡,而且还是纠缠过他的佟严时,不由得惊叫道:“我就说,这人怎么就为了一株灵植一直缠着我不放,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去找一株新的。”
他撇了撇嘴,“原来是个用来当诱饵的傀儡啊。”
韩渠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回来的时候他将今日发生的事好好捋了一遍,从在药王谷遇见程崶两人争吵时,应该就是奚悬引教主去那间石室的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