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摆了摆手后退一步:“林子离这儿不远,我们走过去便是。”

下一秒,她就被元殊不由分说、拎小鸡似的提到了马背上。

“喂你我同乘一匹马,被人瞧见……”

怀中的少女挣扎起来,扭得他浑身燥热,于是掐了一把她的纤腰,低声威胁:“再废话,我就在这儿要了你。”

无鸾立即噤声。

她知道这人胆大包天,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元殊手握重兵,大将军又告老还乡,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照夜马腿脚飞快,一炷香的时间便绕过人群来到护城河上游。

河边的芦苇黑油油的,茎叶上满是白色的茸毛。马儿跑过芦苇嚓啦啦地响着,传来一股腥冷的水生植物的味道。待到了一片平坦开阔的草地,他才勒马放缓了速度。

男人环在她腰间的手轻轻摩挲着,身体贴得很近,冰冷的鳞甲散发的寒意隔着薄薄一层裙装透了进来,让她后颈处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二人都没说话,任由照夜马走走停停、低头啃食挂着露水的野草。又走了一会儿,元殊终于忍不住先开口了。

“将军府里你的院子已经收拾好了,秋猎结束,你便搬进来。”

无鸾被男人揽在怀里,只敢小心翼翼地反驳,“这样不妥吧……你不怕夏子启去皇上那里参你一本?”

他冷笑了一声,将她圈的更紧,“你还不知?此番他有求于我,已将你拱手让人。”

见少女眸中惊疑不定,又想起那日她在元府门口弃他而去,胸中一阵绞痛,低头恶狠狠的叼住她的耳尖。

“他求我杀国师、废太子,他求的是那九五至尊之位。”

可我只求你。

这句话并未出口,而是化作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像是只笨拙的、得不到主人宠爱的恶犬,怕露出獠牙吓坏主人,只敢在喉间发出不满的咕噜声。

“……”看来夏子启早已做了万全之策,诛国师势在必行。这其中究竟是他主动妥协还是元殊威胁犹未可知,但将她像个物件一样转让出去,令她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可无鸾又转念一想,这些男女情爱本就不是她应去深究的事,她只需兢兢业业为元婼的皇后之位铺路便可。

等她理顺心绪,抬头才发现照夜马不知何时将二人驮到了那丹鼎宫附近。

即将落成的丹鼎宫坐落在护城河对岸,与皇家猎场隔河相望。这丹鼎宫以行宫规模建造,经过两次扩建,实际大小已经远超了行宫的范畴。内含五重正殿,钟、鼓二楼,四座偏殿。道观后方还有一片偌大的花园,园内小桥浮绿,游廊迷树,亭阁掩映,山水缠绵,满目皆是仙家情趣,皇帝亲自取名为“小蓬莱”。

这时,本来响晴的天突然乌云密布,随着一声惊雷,如浇似泼的豪雨洋洋洒洒铺天盖地而来。

0031 将军在上(25)微H

观中小道士见二人同骑一乘冒雨前来,以为是哪家私奔的公子小姐,拂尘一挥拦住了他们。

“丹鼎宫乃皇家清修之地,不对普通百姓开放,二位请回吧。”

幸好在门口的太监认出了元殊,急忙迎上来作了个揖:“元将军,您怎么来了?”

“路过,想借宝地躲雨,”他往前探了探身子低声问,“陛下也在?”

这公公是掌印太监,随侍皇帝左右,况且猎场又离丹鼎宫不远,故才有此猜测。

“是,昨晚便来了。但现在不便见客,稍晚些时候可替您通传。”掌印太监低眉顺眼地引着他们入观,其实在悄悄打量二人。

那女子一见他便将脸埋入元殊怀里,他还没机会看个仔细。估摸着是哪位来过宫中的贵女,勾搭上元将军又怕他认出来。只是他没想到这玉面杀神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怕自己沾了秋雨的胸甲太凉冻到怀中人,竟拆掉随手扔了去,要知道那可是千金难求的软玉鳞甲啊!

三人一路行至丹鼎宫西面的吕祖殿中,那太监推开一间禅房做了个“请”的姿势:“将军在此处稍等片刻,我让人送上温酒热菜和干净衣裳。只是丹鼎宫中尚有几处还未落成,还请大人不要乱走。”

“有劳公公。”

那太监伴驾多年早已成了人精,行了个礼缓缓退出去,半柱香的时间便将饭菜和衣物都备齐,还将他扔掉的胸甲捡了回来。

等外间终于安静了,无鸾才从屏风后探出脑袋:“走了?”

元殊耳力极佳,淡淡点头:“嗯,但没走远。”又指了指架上的新衣,“赶紧换上吧,别着凉了。”

她拾起绯色衣裙退回屏风后,双手拂过被那细密精致的金丝绣线,突然觉得有些诡异

为何道观中会常备如此艳丽昂贵的衣裙?

正疑惑间,抬眸便撞入一双漂亮至极的桃花眼中。

元殊平日里杀伐果断从不爱笑,白白浪费这双本应多情勾人的桃花眼。但此时对着她,眸中却似春潮涨落,摄人心魂。

“你、你怎么过来了……我还没换好衣服。”她拢了拢单薄的中衣,悄悄后退一步。

他上半身赤裸着,猿臂鸢肩,蜂腰鹤膝,肌肉修长均匀,麦色的皮肤下青筋若隐若现,隐隐昭示着其中蕴含的爆发力。只是胸前几道淡色的疤痕看的她有些心惊,虽然不多,位置却十分凶险。

“这丹鼎宫有古怪,你瞧”

她光顾着看他的肉体,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拿着一只彩绘白瓷盘。白瓷滑腻如脂,彩绘上却是春宫画。裸男裸女,作交媾销魂之状。

这好端端的道观中,怎会使用如此淫猥之物?

“我那日中秋宴上便觉得皇帝气色不像清修之人,倒有些纵欲过度之相。也不知这国师究竟带皇帝修习的什么邪术。”

元殊却仿佛压根没听见她说什么,喉头滚动了一下,目光在少女身上游移,“这彩绘真是栩栩如生,好些姿势我们都还没试过。”

他在马上时便想迫着她来一回,但又拉不下面子示好,现在是再也忍耐不得了。

“……?”

他这奇怪的关注点让她微微一愣,但见男人一步步靠近,她赶紧正色道:“你刚说那太监没走远,别胡来。”

“我心里有数。”男人抓着她的手移至胯部揉弄,坚硬的轮廓和燥动的热气,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他早被挑起的欲火,“你乖乖的,用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