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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棠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迷迷蒙蒙幽幽转醒时,整个房间还沉浸在一片昏暗中,大脑混混沌沌,以为还是深夜。
身前拥着自己的怀抱依旧坚硬温热,她埋下头在他怀里蹭了蹭,瓮声瓮气地问:“几点了?”
徐祈清也是难得打破了生物钟,没有照例早醒,听她这么问,伸手去摸手机,摁亮屏幕后,微遮眼看了一眼,“巴黎时间下午一点半。”
放下手机,他单手抚了抚眉心,“饿了么?不饿就再睡一会儿。”
打乱生物钟后的睡眠有种令人疲乏的倦怠感。
怀里的人像是懒洋洋的小狗,一个劲地拱啊拱的,明显还没睡够。
她摇了摇头,“不行,我约了设计师三点见面。”
还好不是一觉睡过了三点,她还是有点先见之明的,知道自己大概率会睡懒觉,特意约迟了一些。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色.欲真的误人!
她原本还想出去喝个早茶,再逛会儿街的。
两人又在床上躺了会儿,先后起了床。
沈初棠爱赖床,徐祈清起来后她独自在床上滚了两圈,才慢吞吞地翻身下床。
淋浴间内热雾蒸腾,水流声哗哗作响,她脱掉衣服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
徐祈清站在水帘下,冲掉头上浮沫,身前就挤进来一个人,细滑的脊背蹭过他的胸腹,接着就是一声低呼,“好冷!”
沈初棠与徐祈清一块洗过几次澡,每次都要嫌弃他洗澡的水温凉。
将热水旋钮拧了拧,水帘的雾气蒸腾得更甚,热烘烘地淋下来,冲刷得人身心舒畅。
徐祈清往后站了站,手绕过她的身前,握了握绵软,语气半含笑:“皮要烫掉了。”
他俩一块洗,水温就只能迁就着一方,当然,每次都是他迁就她,忍着快要将他烫伤的温度一起洗。
掌心的肌肤软嫩细滑,实在想不明白,明明摸起来比他细嫩多了,竟然比他还耐烫。
沈初棠转了个身,拍掉某只作祟的手,“别惹我。”
说着,坏坏地伸出指尖,探下去,自下往上一撩,“小心待会儿”
擦枪走火。
最后四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她就感觉什么东西缓缓顶到了自己。
她张着嘴巴,半晌后缓缓闭了起来,抿着唇往后挪了挪,很识趣地不再作死。
刚刚下床的时候她的腿都还像是经过百公里拉练一样,酸软异常。
徐祈清看着眼前瞬间老实的人,勾唇一笑,“小心什么?”
沈初棠眼神闪躲地不看他,将他往外推,“没什么,洗完了就赶紧出去,不要占地方!我都站不开啦!”
这么大个淋浴间,同时站下十个人都绰绰有余,昨晚洗澡的时候还粘着他,不肯自己站下来,这会儿倒嫌空间小了。
他笑了一声,本就是吓吓她,没打算真做些什么,将她捞过来狠狠亲了亲,在她抱怨:“胡子扎着我了!”后,才笑着将她放开,走了出去。
沈初棠洗完澡出来时,徐祈清正站在镜子前准备剃须,裸着上半身,只穿了一条睡裤,宽肩窄腰,肌群健康优越。
她走过去,贴在他的背上,像个滚筒一般从后往前滚去,最终绕过他的腋下,滚到了他的身前。
已经涂好剃须泡沫,手上拿着剃须刀,徐祈清将手往上抬了抬,害怕刀片不小心刮到她,垂眸看向滚到眼前的人。
湿发包在毛巾里,溜出一两缕垂在耳边,滴滴答答滑落着水珠,“吹头发?等一会儿,我剃完须给你吹。”
沈初棠觉得他唇周抹了泡沫很有意思,她还没见人刮过胡子,很感兴趣地自荐:“我帮你刮!”
看着眼前人一双闪亮亮的大眼睛,满是浓厚兴趣,徐祈清有些不太相信她的技术,“你确定你会?脸刮花我可出不去见人了。”
沈初棠伸手去拿他手里的剃须刀,“哎呀,我轻轻的,不会刮伤你的!”
语罢,跃跃欲试地指挥道:“下巴抬起来。”
手里的剃须刀易了主,徐祈清笑了一声,满足她的好奇心,托着她的腰,将她放到洗手台上坐好,顺应她的指示,微微抬起下巴。
裹进剃须泡沫中的剃须刀,刮掉青硬胡茬,声音听起来很解压也很有成就感。
沈初棠屏着呼吸,全身心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剃须刀上,生怕一个手滑,给他的脸割伤。
徐祈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身前坐在洗手台上,全神贯注地给他剃胡子的人身上。
看着她凝神专注的模样,嘴角忍不住上扬了几分。
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凶他:“不准笑!待会儿给你脸刮花了!”
于是他又很听话地将嘴巴抿了回去。
虽然速度很慢,但还算是圆满完成,最后一隅的胡茬刮完,沈初棠长长呼了口气,颇有欣赏自己杰作模样地打量了一下他的下巴,“好啦,很完美。”
说着,就要从洗手台上跳下来,腰却再次被揽住,“没好呢,还有须后水。”
她闻言转头看了一眼,拿起放在托盘中的须后水,嘀咕了声:“麻烦。”
但还是拧开瓶盖,倒了一些在掌心,往他下巴上抹了抹。
气味气爽又沉稳,清凉薄荷中参杂干雪松的味道,沈初棠这才意识到,她一直闻见的是他身上须后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