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J笑了笑,看着被他封起的档案袋轻叹了口气,“什么会让她变成一个……你们会把她定义为杀手吗?”

霍齐点头,“自控力好的有原则的杀手。”

JJ回头看了眼其他的组员,转回头看向他,“我不是唯一一个有疑惑的人对吗?”

霍齐没说话,听着她问起他们对于凯瑟琳的最新侧写,答道:“她曾遭受过男人致命的伤害,曾被人抛弃,很可能曾有过孩子。她独立性强,做事效率高,为人处世圆滑。她孤身一人多年,社会经历丰富。她做的这些并非出于本意,考虑到她优越的经济条件,不排除她这么做是为了钱。”

JJ摊手,困惑的问:“如果抛开现在的身份,你觉得她值得同情吗?”

霍齐沉默着没有说话,片刻后起身,“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的问题。”

这显然是预料之中的答案,JJ看着他转身,犹疑的说:“她不关心他人或许是因为从没人关心过她,所以她不知道怎么去关心或是爱别人……她或许只是需要帮助……”

霍齐停住脚步,听完后抬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耍宝的凯瑟琳

在公园等待贝洛斯一个半小时却接到“去印第安纳波利斯跟踪罗西”这么个堪比“自杀行动”的任务,之后花了两个半小时到达当地又费了两个小时成功在下午四点半跟在罗西车后,才终于停止反血的海莉觉得今天简直如果暂且摒弃她的文明形象是日了狗了。

为了要跟踪罗西并且保证不被她察觉到自己是谁,海莉不仅换了一顶仍旧带着能盖住额头的刘海的棕黄色假发,还费神的把它们编成了麻花辫搭在背上。另外,她还戴着装成病人的防尘口罩,在一套短裙外披上一件宽松却不显臃肿的盖过自己膝盖从而能恰到好处的遮住自己形体的皮外套。

她穿着一双快到膝盖的长筒平底靴,肩上背着一个放有各种备用品的双肩包,手上抱着一本罗西的书,活脱脱就像个学生似的。而这,正是为了防止万一她不幸的被罗西发现,还能装一下小粉丝要个签名什么的,借此来逃脱罗西的怀疑什么的。

看着罗西将车停在一幢有些老旧的白砖房子外并且取下了车钥匙,海莉让出租车司机向前开了一段路程拐入另一条街上才停了下来。

“帮妈妈抓父亲的情人?”按照海莉指示跟在罗西身后足足半小时的司机有一颗无比八卦的心。

海莉沉下棕灰色的双眼,不安的皱了皱眉,“我感觉他好像有什么秘密……”

“男人嘛……”司机表示理解的摆了摆手,热心的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海莉指向自己的左手边,商量道:“你能沿着这条路开走吗?我有点害怕我爸爸会逮到我……”

“没问题!Good girl!”司机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的和她告别后开着车向前行去。

看着出租车离开后,海莉转过身向前走了几步刚贴在拐角处那栋房子的侧面,探出脑袋准备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时却恰好撞上罗西凑上前的警惕的眼神。

海莉被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就要出声时好险被书本落地的声音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在他面前开口说话。

她蹲在地上捡起书重新抱在怀里,时不时抬起一双可怜兮兮的小动物般的眼神看看一脸愁容中混着些许怒意的罗西,听着他焦虑中带着些讽刺的声音,“你觉得在你跟踪我这么久后把车停在另一条道上我就不会发现你了吗?”

海莉肩上的贝洛斯屏住了呼吸,却只看见她带着颇感抱歉又有些尴尬的眼神看着他摇了摇头天惹噜!你还摇个鬼的头啊?现在难道不是应该转身跑路吗?

罗西疑惑的看着她,想起她刚刚受到惊吓时都没有喊出声,试探的问:“……你不会说话?”

海莉有些难过的沉下眼,片刻后抬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好吧……我对此感到很抱歉,”罗西有些愧疚,留意到她手中那本自己所编写的书,却没有开口问她是不是想要签名而是问:“你有时间吗?”

看着她一双惊讶中带着疑惑的眼神,罗西难为情的抬手抚了抚唇说了句“算了,别在意”后转身离去,海莉却追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示意他说来听听。

罗西点了点头,带着她向车的方向走去,思考片刻后好奇的问:“感冒了吗?”

海莉摇了摇头,抬起食指转了一圈,比划着周围的空气。

罗西左右转了转头,说了句“我觉得空气质量还不错啊”。在看见她难为情的低了低眼后微微放轻了语气,“不过你可能比较敏感。”

海莉微微弯起眼角,重重的点了点头。罗西仿佛都能看见她口罩下弯起的嘴角,这令他不由心下一沉。

他将视线移向前方不远处的白房子,语调之中带着一丝沧桑,“我其实是到这里来看看几个孩子,但是我想他们可能不大会待见我……我只是很关心他们过得怎么样,所以我想如果有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人和我一起,他们也许会……”

罗西偏回头见她疑惑的看着自己,解释说:“二十年前,他们的父母被人杀害,留下了三个可怜的孩子,我却没办法帮他们抓住凶手……”

海莉想不出该说什么而更重要的是她根本不能说话,便只默默的低下头跟在他身边继续向前走,“那是个阳光温暖的早晨,当我从车上下来还没走进他们那栋房子,就听见他们无助的哭喊声……当我走进案发现场,看着三个吓坏了的孩子对着父母的尸体……床上满是鲜血,床边摆着带血的凶器……”

听着他的描述,海莉过往的回忆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

五百多年前,她在上吊自杀前先割伤了自己,骗得罗斯用自己的血治疗了她。她在体内留有吸血鬼血液的状态下上吊自杀,再次醒来后成功的转化成吸血鬼侥幸逃脱。

她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变成吸血鬼,对于克劳斯的祭祀再无帮助,他便会放过自己。不过显然她把他看得太过仁慈,低估了他对背叛者的仇视程度,看轻了他所能对自己造成的附加伤害。

变成吸血鬼后的她无处可去,抱着期望得到一丝安慰,或者原谅,甚至只是怜悯的单纯想法连夜赶回两年未归的家园,未料想到迎接她的却是一具具染血的尸体。

她心中满是困惑,无比忐忑的沿着门外的尸体向里屋走去。她看着满墙向自己张牙舞爪的血迹,慌慌张张的寻找着自己的亲人,期望他们不在这之列,却难以如愿的找到了满身鲜血,脖颈几乎快被咬下来的他们的……尸体。

她跌跌撞撞的扑上去,唤着他们的名字。只是回应她的除却由于变成吸血鬼而被放大千百万倍的心如刀绞之痛以外,再无其他。她吃力的抬头看着他们熟悉的面孔,仿佛还能看见他们昨日的笑脸,只是此刻留给她却只剩一张张再无血色的脸。

她恨……她恨克劳斯……

她也无法自抑的恨自己,他们全都因她而死。如果她知道生意味着夺走亲人们的性命,那么她拖着这具不成人的躯体究竟能有什么意义?

只是克劳斯从没给过她选择。

她活下来了,她是克劳斯手中的幸存者。他想令她感到害怕,想她有朝一日带着绝望跪倒在他面前请求他的原谅,但是她不会。

即使知道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吸血鬼始祖时刻想要自己的命,即使知道这世界上每一只吸血鬼都等待着将她献于他,她也要勇敢漂亮的活下去。

她要无爱无恨,她要行事歹毒,她要这世上的所有都为自己让路。

保命第一,自由第二,其他的一切都无足轻重。

从她选择关闭人性的那一刻开始,这世上再无单纯善良口口声声说着“生活本就残酷,如果我们不相信爱又能为什么而活?”的卡特琳娜·佩特洛娃,剩下的只有年年岁岁与影为伴的“你死,总好过我死。”的凯瑟琳·皮尔斯。

她冷漠,她自私,她阴险,她狡猾。但是她靠自己,活了五百年。

“你还好吗?你还好吗……?”两人已经走到白房子外,海莉却似失神般依旧向前走着,直到罗西快步冲到她面前问了她好几声才引得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