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舒心环住男人的脖颈,轻咬他的耳朵说道:“小心些可以的。”

男人的身体紧绷,下一秒吻住她的唇:“不做,但我会让你舒服。”

余舒心想拒绝,但男人抬手拉灭了灯,在黑暗中将她带入新世界。

半个小时后,她愉悦又疲惫地睡了过去。

孟建国却出了房间,一刻钟后才回来,身上带着冲洗过后的湿气。

他上了炕,亲吻了熟睡妻子的眉心,并在她身边躺下,手掌轻轻放在她凸起的腹部上。

忽然,掌心被什么踢了一下,他紧张得坐起来,但没有唤醒妻子,只是凑近她的肚皮,小声地教导里头的孩子要懂事听话,不要乱动吵醒妈妈。

余舒心睡得很沉,一觉睡到大天亮,睁开眼发现孟建国眼下有些青黑,不免惊诧:“哥你昨晚没睡好吗?”

孟建国看了眼她的肚子,摇头笑道:“还行,就是一整晚都在担心他们在你肚子里翻腾。”

余舒心被男人逗笑:“两孩子又不是孙猴子,不会闹腾的。”

“我昨晚感受到他们踢你肚子了。”孟建国道,虽然只有那么一下,但他担心了一晚。

余舒心满脸惊喜地抚摸自己的肚子:“他们都会蹬腿了?你昨晚怎么不喊醒我?”

孟建国:“……”

看到男人有些紧张的神色,余舒心明白了,握住他的手安抚道:“孩子会蹬腿,说明他们发育得很好,我也很好,所以你不要担心。”

孟建国搂住她叹息道:“等他们两个出来后,咱们就不生了。”

余舒心笑起来:“一般生了头胎,二胎会顺利很多。”

“那也不要了,就算生出来都是姑娘,咱也不要二胎。”孟建国坚定说道。

“那你老孟家的传宗接代怎么办?”余舒心玩笑问道。

“姑娘一样传宗接代,况且还有建军和毛毛呢。”孟建国很轻松地将压力推给了弟弟,连六岁的毛毛也没放过。

千里之外的漓源大队。

在马路上奔跑的毛毛,忽然打了个喷嚏,他只揉了下鼻子,就拉着望舒姐姐哒哒往大队部跑。

因为大队部又来新人啦!

前几天来了一个会养猪的爷爷,今天又要来一个会看病的爷爷!

毛毛很兴奋,因为养猪的爷爷来了后,娘就从山里拖下了一头好大好大的野猪,是活的!

书记爷爷说,这头野猪算他们孟家的,母猪跟这头野猪下的崽有一半都可以归他们家,吸溜!

毛毛不馋!

看病的爷爷来了,娘又会从山里拖出什么好吃的呢?

大队部里,田翠英正跟杜医生说着话,忽然一个小炮弹扑到她的大腿上,大声喊娘,嘴边还是湿润的。

“臭小子,这里又没吃的,你馋什么?”田翠英敲了下他的脑门。

“伯娘,毛毛说医生爷爷来了,您肯定进山里拖好吃的出来。”小望舒脆声回道。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都笑了起来,毛毛终于羞涩了,藏到母亲身后,又探出小脑袋,用黑亮的大眼睛偷偷打量新来的爷爷。

杜医生低头看向这小男孩,从其五官上看出几分熟悉,他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递过去问道:“小朋友,你是孟建国同志的弟弟吧?”

毛毛听到大哥的名字,立刻点头,却没有伸手接糖,因为娘和余姐姐都教过,不能随便收别人递来的东西。

“收下吧,快谢谢你杜爷爷。”田翠英摸了下小儿子的头。

得了准许,毛毛立刻高兴地接过糖,又脆声谢过了杜爷爷,便跑到一旁跟望舒小姐姐分食手里的糖。

只有一颗糖,但可以掰断啊。

杜教授看着两小无猜的孩子,不由得露出真心的笑容。

十天前他还在省城,在省城医院扫厕所,只有棘手的病患出现,他才被允许放下扫把,重新穿上白大褂,等病患走了他又得脱下白大褂。

夜里,他还需要写报告,第二天不知会面临怎样的审问。

这样的日子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因为他老了,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倒下,只可惜他的医书还没写完,也不能再写了。

写了也只会被那些人付之一炬。

就算他打算过一日算一日的时候,孟建国找上了他,提出会帮他交涉,让他下放到农村,问他愿不愿意。

杜医生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怕自己的事牵连到他们夫妻身上,但孟建国还是去办了,而且办成了。

他原来也不确定下放的地点,到了才发现居然来到了孟建国的老家,这里山清水秀,村民淳朴又热情。

他望着前方连绵不绝的大山,沉寂的心重新火热了。

有山好啊,山里有药!

“杜,杜教授您好,我是大队的卫生员林友根,以前常听余知青提起您,如今终于见到您了,以后还请您多,多教教我。”老林头激动地凑过来,话说得磕磕绊绊的,但用力鞠了个躬,差点一头栽倒。

杜医生一把扶起“老林头”,手上劲力不小:“林同志,你要是不怕我牵连你,以后可以跟着我去山上采药。”

“不怕不怕,我以后就是您的学生了。”老林头高兴不已,不,他现在不叫老林头,因为他比老师可年轻十几岁呢。

他现在恢复自己的名字,林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