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爱红抢话道:“马上就完,马上就完,把东西都给我搬上,咱们走!”
被丁爱红花钱请来的几个大小伙子,立刻应声去西屋将家具、被褥、锅碗瓢盆等物全部放到了板车上。
季家几姐妹畏惧孟建国的威势,只能眼睁睁瞅着,刚吞下碎纸的吴来弟哭嚎着扑到大队书记跟前:“书记,他们抢走了我的孙子,还要抢走我的家产,你就看着吗,看着他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呜呜呜……”
大队书记有些为难,其实他不清楚丁季两人离婚的真相,只是看到了判决书,这判决能够看出男方理亏,所以他一开始只是劝架,但现在吴来弟在他面前哭得可怜,不免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便冲丁爱红道:“你们各退一步吧,也能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丁爱红一下子爆发了,从腰上抽出一把剪刀,指向吴来弟,“老乞婆,我给你个机会说实话,你们有好好待过我吗?你们对得起我吗?”
大队书记被吓了一跳:“丁知青有话好好说,别动剪刀!”
“书记,有些内情外人是不知道的,所以让他们自己解决吧。”余舒心劝了一句。
大队书记见吴来弟白着脸一句话没说,便知道这次真是季家理亏,于是摆手道:“行,我不管了。”
丁爱红又挥动着剪刀,冲着季家人吼道:“我的人生已经被你们毁了,以后谁要再给我找不痛快,谁要敢碰我儿子,我就一剪刀扎死谁,不信就来试试!”
季家几姐妹被吓得脸色白了下,齐齐退了一步。
至于那几个女婿,更不会为了媳妇娘家拼命,一个个让出了道。
板车终于顺利地推出了季家,围观的村民也呼啦啦地跟出去。
吴来弟坐在地上嚎哭起来:“老天爷,我这做的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一个搅家精,把好好的家都搅散了……呜呜呜……”
丁爱红根本没有后头的哭嚎,也没有理会村民的议论,她抬着下巴,指挥着人把板车推到了知青宿舍,又让他们把东西搬进自己的房间布置好。
收拾妥当后,她把人全部赶走了,便抓住余舒心的手急声问道:“我现在可以把我儿子接回来了吗?”
余舒心看了眼天色,说道:“今天晚了,明天吧。”
在去派出所之前,她提议把孩子送去孟喜梅那里,这也是吴来弟一整天都没有找到孩子的缘故。
“丁知青,明天我陪你一块去!”二赖子窜了过来,殷勤说道。
丁爱红唰地抽出剪刀,冲着二赖子吼道:“你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剪了你的命根子!”
二赖子被吓得立刻跑了。
余舒心有些无奈,拍了下丁爱红说道:“你搬到这里来,不要动不动动剪刀,要先跟高健他们搞好关系。”
高健三名男知青此刻就在外头,听到她提及自己,连忙说道:“余知青你放心,我们会照顾好丁知青的,毕竟大家都是知青,一批下来的,也是有革命友情的。”
丁爱红的眼眶一下子红了,她吸了下鼻子,冲高健三人道:“以后我们母子要给你们添麻烦了,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你们做的,你们也尽快提。”
这么客气的丁爱红,高健三人还是第一次见,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我们没事,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双方客客气气,气氛融洽了许多,余舒心便提出了告辞。
丁爱红却又拉住了她的胳膊,可怜巴巴地恳求:“今天是我搬出来的第一个晚上,你能陪陪我吗?”
余舒心不免有些犹豫,孟建国目光淡淡地瞥了眼丁爱红,而后温柔地看向她:“舒心,走了。”
丁爱红被那一眼瞥得打了个寒颤,立刻放开了余舒心的胳膊,连连挥手:“你走吧,快走吧。”
余舒心:“……”
第二百章 孟建国的承诺书
踩着傍晚的霞光,余舒心与孟建国并肩离开了知青宿舍。
高健瞧了眼他们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他们兄妹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些?”
这话引得其他人一起看过去,恰好看到孟建国将余舒心被风吹乱的鬓角碎发别到她的耳后,动作亲昵又自然。
三人的瞳孔齐齐地震!
孟建国似有所觉,回头看过来,高健三人慌忙挪来视线,看天看地,看花看草,就是不看前方。
孟建国眼底溢出一丝笑意,收回视线,侧头对余舒心道:“等我们结婚,请他们几个过来吃酒吧。”
刚刚被他带茧的指腹擦过耳尖,余舒心的脸早就红了,此刻又听到他这话,整个人更是烧了起来,她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加快脚步往前走。
天边的霞光绚烂如火,余晖洒落在她身上,就如同在她身上披上了一件红色嫁衣。
孟建国的心不由热了起来,迈开长腿追上她,俯首与她商量:“明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去领证好吗?”
“你怎么知道明天是好日子?”余舒心停下脚问道。
孟建国指了下天边笑道:“那里的火烧云预示着明天是个好天气。”
余舒心自然也会看云辨天气,羞恼道:“好天气就是好日子啊?”
孟建国的目光凝在她的脸上,温柔笑道:“不管天晴下雨,我们领证的日子就是好日子。”
听到他这话,余舒心心底最脆弱敏感的地方,好似被温柔的风轻轻拂过,没来由地生产一些异样的情绪。
她咬了下唇也没压住,仰头望着他问道:“你喜欢我哪里?为何非得跟我结婚呢?”
孟建国牵起她的手,握住:“你哪里我都喜欢,所以急切地想要跟你结婚,把你留在我身边。”
余舒心心底有些乱,她不知道孟建国前世有没有结婚,又与谁结了婚,这种不确定让她有种截取别人幸福的愧疚感,还有就是……感情真的能长久吗?
“如果,我说如果,以后你要是遇到更喜欢的人,你会不会后悔?”余舒心知道此时此刻说这话不合适,但她还是问了出来。
看见她眼底的慌乱和紧张,孟建国握紧她的手,轻叹一声:“舒心,世事无常,我们没办法保证日后会遇到什么人,经历什么样的情感,但此时此刻我想与你结婚,婚姻会赋予彼此责任和义务,如果我做不到,如果日后婚姻破裂,我会将我的所有都给你。”
余舒心被他这番话震住了,因为这是她从未想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