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未平复的心跳告诉她,那绝不是错觉。

秦瑜忽然想到什么,转过身去,就看到余舒心走了进来。

余舒心被秦瑜瞧得停下了脚步,疑惑地问道:“秦护士,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她下意识摸了下脸。

看着她白皙没有一点瑕疵的皮肤,看着她澄澈的眼神,秦瑜艰难地扯出一丝笑,摇头回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余舒心看出了秦瑜的异样,有心想问,但秦瑜说完那话就转身走到病床前,动作温柔地为孟建国量体温。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们身上,画面赏心悦目,余舒心忽然觉得没有必要问了,她笑了一下,退至一旁,看向王烈提来的饭盒。

这是一个特制的饭盒,有三层,外头还有棉套子保温,隐约有食物的香气散发出来。

“余同志,你饿了吧?你先吃,让老孟馋一馋。”

这时,王烈回来了,用帕子擦了手,就褪下饭盒的棉套子,拿下一层,打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就散发出来。

是鸡汤,清亮没有油花的鸡汤。

余舒心有些惊讶地看向王烈,王烈笑道:“这是我姑妈熬了一晚上的老母鸡汤,特意撇了油,这样你和老孟都能喝。”

“都给我哥吧,我不喜欢喝鸡汤。”余舒心婉拒道。

“那你喜欢吃什么?我下次给你带。”王烈笑道。

余舒心无奈:“我吃医院食堂就行,你不用老带东西过来,太麻烦了。”

秦瑜在病床边忙碌,但一直分了近半注意力在孟建国身上,她看着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余舒心的身影,看着他因为余舒心和王烈的亲近而变得黯然的神色,心底不由得泛起苦涩的滋味。

她很想告诉他:你别看余舒心了,看看我吧!

但她知道,她不能说,甚至不能表露自己察觉了他的心思,否则,她再无一丝接近他的机会。

“老孟,你们兄妹喜欢吃什么?”王烈无法从余舒心口中套出她的喜好,便转头问孟建国。

孟建国:“……”

“哦,我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王烈遗憾地摇了下头,“那就按我自己的喜好给你们带,中午吃鱼,老孟你能喝个鱼汤,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孟建国:“……”

王烈的嘴虽然损了点,但照顾人还是到位的,先把食物分了,然后亲手喂了孟建国鸡汤和米粥,之后又收拾饭盒和碗筷,拎到水房清洗。

他走出水房,就看到等在外头的秦瑜,眉梢微挑了下:“秦护士有事找我?”

秦瑜点了头,看着他问道:“你喜欢余同志吧?”

王烈挑眉:“你都看出来了?”

“对,我能看出,但余同志未必知道,你没想过跟她表白吗?”

“表白?”王烈笑起来,“你怂恿我表白,不如先告诉孟建国你喜欢他。”

“我跟你不一样。”

“我和你确实不一样。”王烈忽然逼近她一步,盯着她道,“你的谎言是维持不了多久的,而我那兄弟,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秦瑜被他逼得倒退了一步,气势落了下风,但随即想起一事,抬头讥讽道:“你又是什么好人?你明知我骗了余舒心,也没告诉她真相,你难道就没有私心吗?”

“对啊,我有私心,我在追求余同志,我光明正大的追。”王烈笑得一脸坦荡。

秦瑜许久说不出话,掉头就走。

“秦护士,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管你做什么,但不要牵涉到余同志身上。”王烈冲着她的背影淡淡说道。

“你放心,我没那么下作。”秦瑜冷声丢下这句话,抬脚就走。

她原想劝说王烈跟余舒心表白,他们二人在一起后,孟建国的目光或许就能从余舒心身上移开,落到自己身上。

但她错估了王烈的性子,这人太过聪明,也不好相与,她只能另想法子了。

病房里。

余舒心并不知道王秦二人在外面的交锋,她拿起一份王烈带来的报纸,侧头问道:“哥,我为你读报纸吧?”

孟建国轻点了下头,眼神透着温柔,但在余舒心看过去时,他垂下眼眸,掩下所有的情绪。

余舒心便展开报纸,低头开始念了起来,语速不急不缓,声音清甜悦耳。

孟建国缓缓抬起眼,看到秋日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秋风自缝隙钻进来,掀动白色的窗帘,也吹动她额角垂落的发丝。

乌黑的发丝被吹拂到她张合的唇瓣边,孟建国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要为她撩起那缕调皮的发丝。

阳光照在报纸上,上头忽然多了一只手影,余舒心连忙抬起头问道:“哥,你要什么?喝水吗?”

她一边问,一边将那缕恼人的发丝别到耳后。

孟建国的目光自她纤薄白皙的耳朵上掠过,缓缓收回手,无声说了句“不用”。

余舒心便准备继续阅读报纸,只一偏头看到了门口的秦瑜,她起身笑问:“秦护士,你怎么站在门口不进来啊?”

秦瑜眼底闪过一抹复杂,她在门口已经站了一会了,看到孟建国抬起那只受伤的手,想要为余舒心撩起那缕发丝,而后者浑然不知,随手就将发丝别到耳后。

一个无心,一个求不得,恰如她对孟建国一般。

可就这么放弃她不甘心,秦瑜扬起笑容走到病床边:“我来给他读吧,你歇一会儿。”

未来嫂子要给大哥读报,余舒心自是配合,她将报纸递给秦瑜笑道:“秦护士,麻烦你在房里多留一会,我去院里转一转,熟悉下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