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朕活不长了,朕不仅不会再?起杀心,还会重用他,让定北侯府权势恢复至谢煜大将军在世?之时。”宁知澈握住她抚摸自己的那只手,“朕说了,四年后待朕离世?,你可与他厮守余生。”
苏吟瞬间愣住。
恰在此时,女官带人拎着?热水进来,待将浴桶上满水,便识趣地恭声告退。
掌下肌肤纵是隔着?衣料也仍细腻柔软,宁知澈眸光一暗,小心翼翼抱起苏吟,面色镇定,语气正经:“你怀着?身孕不方便,朕帮你洗。”
第41章 为何回来
苏吟上一回与宁知?澈亲近还是在五月前的十一月初六。
彼时她已被关在兰华宫近两月, 宁知?澈喝醉了酒,于昏暗之中欺上床榻欲与她云雨,却又因她点头承认希望他快些娶妻立后而怒然离去。
此刻宁知?澈替她褪尽衣裳, 抱她入浴桶, 抹了蔷薇香胰的修长手指缓慢抚揉她身?上每一寸肌肤, 温柔而不容抗拒。苏吟长?睫颤得厉害,不敢看他那双晦暗如墨的眼,只能低眸看着飘在水上的片片娇嫩花瓣。
宁知?澈目光落在她隆起的小腹之上。
纵是苏吟的孕肚比寻常七个?月的小些,但里面到底装了个?孩子,小腹和腰肢不可能再如从前那样平坦纤细。
宁知?澈看得薄唇一抿,俯身?吻了吻苏吟的额头, 嗓音低柔:“皇儿平日可会闹你?”
苏吟愣了愣, 实话答道:“孩子皮得紧,只要?我白日里坐得稍久些, 便会在肚里踢我。”
宁知?澈与苏吟自幼都是安静少动的性子, 没想?过自己竟能和她怀上一个?这么闹腾的孩儿, 闻言立时蹙眉,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肚子:“疼吗?”
“不疼。”苏吟看出?宁知?澈眼中藏得并不深的关切和心疼, 思及这孩子这般淘气,不大像是他的血脉, 心里霎时百感交集,下一瞬又突然想?到若自己怀的是谢骥的孩子, 此刻岂非是在当?着?孩子的面与别的男人亲近,立时下意识拂开他的手,“阿兄身?子不好, 出?去歇一歇罢,让宫人来伺候我便好了。”
宁知?澈掌下一空, 怔怔看着?眼前不敢瞧自己的苏吟,几瞬之内便明白了她此刻在想?什么,顿时气得面色铁青,当?即重重吻了上去。
大掌覆在苏吟后腰,鼻尖萦绕着?清冽的龙涎香气,唇齿被熟练撬开,舌尖被男人克制着?力道含吮,交缠间溢出?暧昧的靡靡水声?。
她已五个?多月未再与男人亲密过,此刻未着?寸缕被人搂在怀中亲吻,湿了他的衣袍,耳边是男人愈发粗重的呼吸声?,令她瞬间羞到整个?人滚烫发软。
宁知?澈与苏吟重逢至今已七月有余,但两人亲密独处的日子真正算下来却只有不到半月,连行房也不过只有三四回而已。
女子的唇瓣甜香柔软,掌下玉肤柔腻白皙胜过羊脂暖玉。太?久没与苏吟亲密,他的肉躯和神识都无?法控制对苏吟的思念和依恋,近乎贪婪地向?她索取着?,四肢百骸都传来极致的愉悦和满足。
缠绵又温柔的长?吻结束,苏吟软在水中,听见上方?传来他喑哑的嗓音:“孩子是朕的。”
“即便不提那两种避子手段,去年九月你与他只有那一晚,与朕却行过四回房。”宁知?澈用锦帛为她仔细擦洗身?子,说到她与谢骥的那晚时眸中墨色翻涌,又迅速恢复如常,“不必多想?,孩子绝不可能是谢骥的。”
苏吟默了默,忽地问?道:“那若是呢?”
宁知?澈动作一顿。
苏吟暗暗攥紧垫在桶底的华贵锦绸,轻轻开口:“你会如何?”
浴房静得让人心慌,甚至连温热水珠顺着?雪白柔嫩的肩颈滑落坠回水中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但这片死寂没有维持太?久,宁知?澈垂眸继续为她洁身?,平静道:“朕会如何,全?在于昭昭你。”
苏吟微怔:“何意?”
“若你和朕一样满心希望这是你与朕的孩子,即便孩子不是朕的,朕也不会太?失落。”宁知?澈嗓音低沉,“但若你日夜盼着?这孩子是他的,即便孩子生下来是朕的骨肉,朕亦不会太?欢喜。”
“所以昭昭,”宁知?澈凝望着?她那双春水杏目,“你希望自己腹中是谁的孩儿?”
苏吟心跳一滞,涩然道:“我盼着?给你留个?后嗣,但……你要?是真的早早离世,孩子若是公主还好,若是皇子,四五岁如何能承继大统?即便硬扶他上位,幼帝登基江山不稳,朝臣也会忌惮我把持朝政,可若不让他登基,他是你的儿子,新帝不一定容得下他。”
“别怕。”宁知?澈将她拥入怀中,“你说的朕都知?晓,你信朕,朕会为你和孩子安排好,定要?让你们过上全?天下最安稳富贵的日子。”
他的怀抱坚实可靠,苏吟轻轻环住他的腰:“那你多活几年可好?”
宁知?澈听出?她话里压抑的哭腔,沉默许久,将她从水中抱出?来擦身?,没有回答她这句话,而是哑声?问?她:“为何舍了他回来找朕?”
他顿了顿,涩然道:“你是与他说好回来陪朕几年直至朕驾崩,之后再回去与他厮守吗?”
“没有。”苏吟低垂眼帘,“你是皇帝,若叫人知?道你寿命不永,轻则朝局不稳、人心惶惶,重则国家动荡、外贼来犯,我虽知?他不会行恶,却冒不起这个?险,所以没有同他细说。”
宁知?澈怔然看她良久,默默为她穿衣,再抱回床上,扫了眼她的肚子:“饿不饿?可要?传膳?”
苏吟摇了摇头:“入宫前才吃过一顿,还饱着?。”话音稍顿,又问?了句,“你呢?”
“还好。”宁知?澈抬手解衣,沉沉目光落在她出?浴后粉嫩俏丽犹如含露芙蓉的脸庞上,嗓音哑得不像话,“比起用膳,朕更想?歇息。”
苏吟神色一僵,脸上红晕瞬间深了几分,小声?提醒:“……七个?多月了。”
“朕知?道。”宁知?澈将龙袍被随手掷于紫檀白玉屏风上,入帐欺了下来,“别怕,朕只亲一亲你。”
才刚穿上的寝衣又被解开,温热的唇瓣贴上苏吟的肩,再一寸寸向?下,他的唇落于何处,何处便被激起一阵酥软。
孕中的她比先前任何时候都敏感,心底深处难以自抑地生出?隐秘的渴求,抬眼又望入宁知?澈眸中浓得化不开的墨色,令她羞耻到忍不住偏头将脸埋入褪下的寝衣中。
怕苏吟不舒服,宁知?澈吻得极轻,感受到她的反应,眼中晦色愈发深浓。
“昭昭,”他听着?苏吟的轻咛,嗓音瞬间哑到极致,“这几月,你可曾与他……行过房事?”
他拼命让自己别去想?,试图告诉自己何必再问?,可只要?一想?到自己孤枕难眠时苏吟正那个?男人独处一室,嫉恨和酸楚便如野草毒蔓般在心底疯长?,难以控制。
这是他放在心上十?余年的女子,叫他如何能不介意?
谢骥在江南红着?眼眶发出?的声?声?质问?犹如在耳,苏吟低眸压下心绪,摇了摇头:“没有。”
欢喜在心间蔓延开来,宁知?澈抿了抿唇,追问?道:“为何没有?是因怀着?身?孕,还是因别的缘故?”
“……”
宁知?澈凝望她许久,眼中渐渐升起星星点点的光,见她憋得俏脸通红,眉间染上两分不易察觉的笑意,换了句话问?她:“为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