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谢云骁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声音中不带一丝温度,软剑在他的手中灵巧地卷起,并入腰带,“我可不是什么好汉,广平侯,你不妨睁大眼睛看清楚。”

当“广平侯”三个字如同重锤般敲击在陈梁的心上,他那悬着的心终于如同铅球一般重重坠落,内心深处涌起了一股绝望的寒流。

他们终究还是来了新皇的人。

陈梁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晶莹的泪水,它与脸上的黄沙混合,留下了一道泥泞的痕迹,心中充满了无力和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败了,再也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你是何人?”

“广平侯这是害了太多人,记不过来了?”谢云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与柳承狼狈为奸,捏造伪证陷害江老太师,难道你已经忘了”

“你!你竟是江家的小儿!难怪那日你的尸体不见踪影。”陈梁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被突如其来的真相击中。

“你果真是与柳承勾搭谋逆!”谢云骁谢云骁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冰冷而锋利,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可惜了,我并不是他。”

“那你究竟是谁?就算是死,我也要知道真相。”陈梁挺直了脖子,尽管身处绝境,声音中仍带着一丝抗争。

“甄侍郎的意外,也是你的手笔?”谢云骁目光如刀,锐利而充满悲愤。

“甄翎?他的死与我无关,他不过区区侍郎,何须脏了我的手。”陈梁轻蔑地摇了摇头,对于甄侍郎的死显得漠不关心。

“那是何人所为?”谢云骁急切地追问,眼神中闪烁着迫切的光芒。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动手吧。”陈梁闭了闭眼,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疲惫和放弃,不再与谢云骁对视,仿佛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但我谢家,确是你广平侯亲自动的手!”谢云骁狠狠踩住陈梁的手臂,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

第58章 死因有异

“谢家?!你是誉国公的儿子?”陈梁睁大了双眼,胳膊痛的直颤,仔细分辨着眼前一身玄衣的男子,“当初宇文季力求先皇饶你一命,果真是祸患!”

“你才是最大的祸患!挑拨宇文庸叛乱,污蔑我谢家和江家,实则扶持宇文仲上位!”谢云骁眼眶猩红。

陈梁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中带着绝望和疯狂,“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解脱的意味,随后,他猛地张开了嘴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显然是打算咬舌自尽。

谢云骁的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妙,手上动作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一拳猛地击中陈梁的脸颊。这一击力道巨大,陈梁的头部被震得歪向一边,他的嘴巴因为这一击而扭曲,原本打算咬舌自尽的动作也被打断,脸上露出了痛苦和不甘的神色。

一旁的手下反应迅速,立刻上前,用力堵住了陈梁的嘴,防止他再次尝试寻短见。

亲卫的动作粗暴有力,陈梁的挣扎逐渐变得无力,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仿佛已经接受了如此的命运。

“怎么,怕受不住严刑,说出宇文仲的下落吗?”谢云骁语气轻轻,“你且先去北疆地牢待几日,我还得去西岐北边,会会那位格哈尔的毛皮商。”

陈梁闻言眼睛瞪得极大,随后眼中一片灰败,像是失去了最后的依仗,肥硕的身躯彻底瘫软在地。

“看好他,别叫他死了。”谢云骁郑重吩咐完手下,便率人立刻启程奔赴格哈尔。

一路风餐露宿,日夜兼程赶路,但宇文仲不愧是逃亡的高手,谢云骁等人赶格哈尔后,却发现警觉的宇文仲早已逃窜,只抓住了一个帮他打理毛皮生意的女侍妾。

谢云骁一行人一路追踪着宇文仲的踪迹,来到了西岐的都城海托尔附近。

作为西岐的都城,海托尔热闹非凡,熙熙攘攘的城池里,烤羊肉的香味弥散在空气中。

谢云骁无奈的叹了口气,都城人流复杂,且王城权贵众多,行事不好张扬。

到底还是让宇文仲跑了。

“主子,休整一番回北疆吗?”谢三三安顿好了今夜的客栈。

“再等几日。”谢云骁回想起了江昱白说过的贵妇人,转头问着线人,“你可知隆羌茶馆?”

“主子怀疑人藏在那里?”谢三三手下停下了整理包袱的动作。

“不是,昱白上次来这里,在那家茶馆看到过一个妇人。”谢云骁顿了顿,“那夫人长得有些像甄夫人。”

“主子怀疑当年甄夫人死因有异?”谢三三立刻起身,“属下这就安排下去。”

“我亲自去。”谢云骁看着窗外的骆驼,眼里满是思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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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南郊。

“周郎,此处景色甚美。”柳如烟从马车里惊喜的张望着。

周瑾年桃花眸笑的温润,伸出手示意柳如烟下马车,“夏日炎热,南郊这片谷中溪流,凉快些。”

柳如烟脸色绯红的看着眼前的白皙的大手,便是这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写出惊才绝艳的文章,她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入周瑾年的掌心,脚步缓慢踩上矮凳。

许是第一次两人握手,周瑾年似是无意向前拉了一把,柳如烟一脚踩在矮凳上,重心不稳的立刻向前倒去。

“啊”伴随着女子的一声惊呼,周瑾年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从矮凳上坠落的少女。

柳如烟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被周瑾年紧紧抱在怀中,她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男子温热的胸膛,一颗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里,待到她回过神来时,那双温凉的薄唇已经俯首落下。

柳如烟大脑一片空白,红唇不自觉的微微张开,她清晰的看到周瑾年眼中脸红的自己,痴痴的望着他出神。

浅浅的一触,一触即离,看似温柔而克制。

柳如烟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心跳的仿佛要蹦出胸腔一般。

周瑾年仿佛面带着些歉意和懊恼,将柳如烟已经瘫软的身子扶正,“抱歉,刚才......情难自禁。”

“我们已经定亲了,自然是可以的。”柳如烟羞嗒嗒地低着头,没有看到男人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

“还未成亲,如此便是失礼,抱歉,看到柳姑娘,我好像管不住自己了。”周瑾年刻意低头附耳在柳如烟发髻旁。

温热的气息直扑耳尖,柳如烟只觉得刚刚站直的身子又站不稳了,声音愈发软糯,“也没几个月了,周郎不必如此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