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藏在屋檐向下望去时，只有庄园的老管家一动不动地站在楼下，他身边空无一人，刚刚那几声靴子在石板上发出的踢踏声也仿佛突然消失了。管家拿着手电筒照着窗台，直到布鲁斯从另一处地方离开，他的手也丝毫未动。

布鲁斯正准备继续调查的第二天，狱中的【卡尔】就被【黄灯侠】劫走了。

灰蝙蝠给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他说：“我怀疑狂笑还活着。”

和布鲁斯一起针对狂笑制定了几个计划，灰蝙蝠匆忙说道他还会调查狂笑的事后就准备挂断通讯器。布鲁斯在他挂断之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有什么办法把【卡尔】引出来，灰蝙蝠。

灰蝙蝠是他们两人之间和【卡尔】相处时间最长的人，布鲁斯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可以参考的建议。灰蝙蝠冷笑一声：“她现在是最谨慎的时候，不会轻易出现在任何可能藏有红太阳的地方的。

但过了一会，灰蝙蝠又说道：“【卡尔】自从杀死卢瑟之后，她飞得越来越高，领主和我还能勉强跟随在她身后，但人类已经成为了她脚下的羔羊。除了一个人。

布鲁斯挑眉：“你在说你自己？ 谁都知道灰蝙蝠是被领主超人给予特权的人类。

“不是我， 灰蝙蝠否定道，他对布鲁斯的说法嗤之以鼻，“我是因为替【卡尔】出谋划策才得到了那些权利。

“但那个人不一样。她从一开始就反对【卡尔】的统治，但【卡尔】从头到尾都没对她下过手。

布鲁斯想起了他在水晶球里面看到的那个被领主军队封锁的房间，那里关押着领主超人的一个朋友。她用自己的力量反抗着正义领主的统治，用笔墨揭示着领主的暴行，但人类的力量在人间之神面前不堪一击，她最终被关进了【卡尔】为她准备的房间里。

“【露易丝·莱恩】。 布鲁斯和灰蝙蝠异口同声地说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字。

“你可以利用她抓住【卡尔】。 反抗军首领为了达到他的目的说出的计划让布鲁斯皱起了眉头。露易丝是超人的妻子，事情还没糟糕到布鲁斯要利用自己朋友的妻子的地步。他嘴上说着“我会考虑的

，实则已经把这个计划放在了后备计划的最下面那层。

挂断了通讯器，布鲁斯继续着他的调查，他在考虑要不要去大都会一趟，说不定能在那个磁场异常的地方发现新的线索。

而导致磁场异常的【戴安娜】已经按照他们的计划成功接触到了乔纳森和达米安。她瞥了一眼乔纳森怀里面的魔法镜子，【戴安娜】没想到他们两个居然还从沙赞那里得到了这个。穿梭梦境与现实的媒介，魔法镜子确实是能找到那个黑袍魔法师的好道具。

黑袍魔法师需要在梦境里面收割人们的美梦来填满他的那块红宝石，他会在人们最沉迷于梦境的时候出现，而通过魔法镜子进入到梦境的他们也可以在那里抓到魔法师。被镜子照到出现红点的人证明他的美梦还没有被魔法师夺走，乔纳森和达米安可以潜入那里静候时机等待魔法师出现。

【戴安娜】伪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和乔纳森套着话，乔纳森在达米安之前的提醒下还听话地保持了点警惕。他抱紧手里面的镜子支支吾吾地回答着【戴安娜】的问题，结果还没说几句就被【戴安娜】绕进去了。

一旁的达米安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抢过乔纳森手里的魔法镜子：“我们要去调查那个黑袍魔法师，你来不来？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他们面前的【神奇女侠】并非容易对付的敌人，从乔纳森那里知道魔法镜子能抓到魔法师的【戴安娜】不可能放过他们。

必须让出一点利益才能让他们的计划进行下去，达米安从他还在刺客联盟的时候就明白了这个道理。哪怕是他的外祖父，也会为了刺客联盟的利益和哥谭的反派合作共同对付蝙蝠侠。所以达米安主动提出了合作。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聪明，达米安。 【戴安娜】夸赞道。

达米安“切 了一声，怎么想现在这个【神奇女侠】都是在说平行世界的自己。他当然很聪明，哪怕平行世界也是，达米安有这个自信。

将魔法镜子放在那个昏睡过去的老人上方，【戴安娜】和超凡双子一起念出了沙赞给的咒语。一阵白光闪过，他们进入了那个老人的梦境。

第72章 72 美梦

乔纳森晃荡了一下,差点踩在旁边的达米安的脚上。魔法带来的眩晕感让他有些难受，身为这里魔抗最低的人，乔纳森拍了一下脑袋才让自己保持平衡。

“小心一点。”达米安的语气里面充满嫌弃，但他还是主动地拉住乔纳森不停晃动的披风。达米安打量着周围,他说：“我们在一间花店。”

乔纳森用手指戳了戳他身边那朵百合花,花瓣上的水珠落在了他的手上,他手指一碾，那水珠就被擦干了。超级视力和超级听力在梦境里面收效甚微,每个人的梦境基本只会出现他们生活的一个小场景，比如他们进入的这位老太太。

她的梦境只有这家花店连着的那条街道，还有街道对面的那栋大楼,而其他更远处的地方则是一片模糊，那就是她梦境的边缘了。

“伊莱恩花店……”乔纳森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指着招牌说道，“我知道这个名字。”

“你当然应该知道。”达米安看着对面那栋《星球日报》大楼不屑地说道。乔纳森的父母都在《星球日报》工作，他知道这家花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让达米安一直在意的是【戴安娜】,暂时和他们没有什么矛盾的女人透过擦得干净的玻璃看着外面的那栋大楼。《星球日报》大楼上金光闪闪的地球雕塑倒映在她的眼底，达米安刚看清【戴安娜】脸上的神情,就被扭过头的【戴安娜】抓了个正着。

“先找到梦境的主人。”她的声音比刚刚低沉了许多。

乔纳森小心翼翼地扒开那些花朵,比起他,清楚这是梦境的达米安动作更重一些。他上楼搜寻了一遍，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脚上正好踩到了那朵向日葵。

“小心一些，孩子。”一个苍老却不失活力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这个梦境的主人，一位身穿咖啡色围裙的老太太推开花店的门，将她手里面放着盆栽的箱子放在了地上。

她露出了温暖的微笑：“欢迎来到伊莱恩的花店。”

“时间马上就到了，”老太太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她狡黠地朝乔纳森说道，“让我们猜猜谁是今天最早光临的客人。”

乔纳森用超级视力往外一看，他回答：“是隔壁咖啡店的老板。”

门口的风铃顺势一响，隔壁咖啡店的老板挤了进来，他一边抱怨着最近的生意不景气一边对那些花朵挑挑拣拣，最后选择了那些刚到的雏菊。

“猜对了。”等到把咖啡店老板送走后，老太太夸奖道。

眼看着乔纳森已经和梦境的主人搭上了话，达米安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他已经受够了看那些来来往往的人在这间花店里面挤来挤去。

“不会太久。”【戴安娜】看了一眼天空上移动速度明显比现实要快的太阳说道，梦境明显是为它的主人服务，这里的时间流速也与外面不一样。

乔纳森已经和老太太聊得有来有回，他从老太太身上知道了这家花店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从她年轻的时候她就开始在这里工作了。名叫伊莱恩的老太太喜欢盛开的花朵，也喜欢和她的客人聊天。

“我的女儿说我年纪太大了，不能再干下去，但我可不这么想。”老人注视着这间陪伴了她几十年的花店说道，她脸上的皱纹一道比一道深，但她的眼底在看到那些花时依然闪烁着亮光，“这座城市像我一样这个年纪依然在工作的老人很多，我们热爱自己的工作，热爱这份生活。”

她慢慢和乔纳森说着那些经常光顾花店的老客人的故事。隔壁的咖啡店老板虽然嘴上抠门，但用料实在，不然也不会在这条街道上开下去。旁边的服装店员工定期会来这里买花，那位年轻的小姐会选上一束开得最鲜艳的花朵带回家，那是她给自己的礼物。

最远处的宠物店老板只有在遛狗的时候才会经过这里，偶尔会有一些不听话的狗狗想要撕咬那些花朵，但都被拉住狗链的老板还有超狗及时制止了。

“等等！”乔纳森激动地问道，“超狗也会来这里吗？”他没想到会有自己的家人出现在老太太的梦境。

“当然，”伊莱恩老太太笑着指向隔壁的咖啡店，“那是一家宠物友好咖啡店，超人经常会去那里给超狗买专供奶油，你现在去里面还可以看到咖啡店老板和超狗的合照。”

一直在听他们两个对话的达米安不由得在心里说道，他还是更喜欢父亲对哥谭的做法。哥谭不同于大都会，那里罪犯的数量都快赶上普通居民了，蝙蝠侠会保护民众的安全，他会在黑夜打击罪犯，用一些审讯手段知道那些隐藏在黑暗之中、危害整座城市的秘密，但唯独不会像一个普通人那样走进任何一家餐馆或者花店。

那太不蝙蝠侠，也太不哥谭了。蝙蝠侠用恐惧保护着他的城市，而和哥谭一海之隔的大都会却完全不同。也就只有愚蠢的氪星人会这样做，达米安已经听到老太太开始谈论起超人刚出道穿着廉价牛仔裤在大都会街头跑来跑去的事情了。

“他当时还不小心把我的花店门口的花砸倒了，”老太太做出一脸怀念的样子，“我还以为是一阵风，毕竟他的速度太快。他第二天赶来道歉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不主动说我都不知道这件事。”

“后来几天他都主动帮我把那些运来的肥料搬进来，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毕竟超人是为了追一个劫匪才砸到我的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