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哈尔】好心地拍了拍康纳的肩膀，他宽慰道，“我们世界的【超人】和你们的超人并不是一个人。”

可他们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康纳将这句话吞了下去，或许只有说服他们自己是【超人】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的人才能让他们接受现在的那个统治者。

【哈尔】手掌一挥，他们四周的场景在黄灯戒的力量下开始变化。

康纳再次看到了【超人】，他依然坐在台阶上的最高位，只是在他脚下的台阶上有着还没有干涸的血迹在向外延伸。狂笑蝙蝠侠的靴子在他旁边留下了不少红色的脚印，他低声在对捂着脸、一言不发的【超人】说着什么，在【黄灯侠】他们闯进会议室后才直起身子。

“这是什么？”【黄灯侠】看着这一地狼藉问道，“这是谁的血？”他抬起头仰视着【超人】，对方像一座大理石的雕塑一样，倘若不是他手上还沾着的血，【黄灯侠】甚至怀疑是狂笑杀的人。

狂笑蝙蝠侠主动代替【超人】回答了他的问题：“一个无足轻重的背叛者而已。他一直偷偷和反抗军传递着我们的情报，【超人】刚刚把他处理了。”

背叛者和反抗者的生命在如今并不值得讨论了，狂笑的话堵住了【黄灯侠】的问题。【黄灯侠】于是将视线投向了站在台阶下方的【戴安娜】，她的靴子也不可避免地染上了鲜血，显然，刚刚【超人】处决那个人的时候她也在这里。

但【戴安娜】回避了他的眼神。

【黄灯侠】刚张开口，便被【超人】打断了他的话。【超人】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好像刚刚杀死那个背叛者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说：“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们全部都退下吧。”

【黄灯侠】他们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而来的，他们对视了一眼，都没打算空手而归。【沙赞】抢在他们之前开口道：“我们来是为了哥谭的事情。你昨天答应了我们考虑这件事，但我们今天看到我们的军队从哥谭周围撤离了。”这个举动无疑是为了接下来在哥谭投放导弹做的准备，所以他们才急忙赶来这里。

“撤离？”【戴安娜】有些惊讶地低声重复着【沙赞】的话。突然，聪明的亚马逊战士猛然抬起头，站在【超人】后方的狂笑蝙蝠侠正对着他们前方的人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除了眼底的蔑视和嘲讽以外，他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眼见【超人】半天都没有回答，【沙赞】咬牙继续说道：“你依然想要炸掉哥谭吗，【超人】？”

他步步紧逼，甚至一脚也无意识地踏在了地板上的那摊血泊之中：“清醒一点，【超人】！已经有不少人因为你而死了，现在你又要让一整座城市为大都会陪葬。难道杀死那些无辜的人就可以让大都会回来吗？”

“如果【露易丝】还活着，她一定会对你失望的，【克拉克】。”

“你说什么？”【超人】的声音遥远地如同从噩梦中清醒的人，他站了起来，台阶下的人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血丝和扭曲的面庞。他的身体的倒影瞬间门出现在血泊之中，他有力的手掐住了【沙赞】的脖子将他提了，像一只发了疯的野兽。

他咆哮道：“那你让【露易丝】亲自站在这里对我说啊！”

“不，”【超人】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在血泊和【沙赞】惊恐的眼底越来越模糊，“你做不到。”

“我也做不到。”比血还要鲜艳的红光从他的眼底射出，滋啦的声音和【闪电侠】的叫喊声掩盖了他后面的那句话。

【超人】松开手，手脚僵硬的【比利】掉落在了血色的地板上，一动不动。

第105章 105 意外

死后的【沙赞】失去了他的力量,一直包裹在他身体旁边发出滋啦声的闪电也在此刻停止了鸣叫。恢复到原来的人类样子的【比利】正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那段模糊的分界线，他因为青春期生长得过快而显得稍有一些瘦长的四肢无力地躺在了地上，像是一只被踩死的虫子。

【超人】退后一步,他在看到倒下的【比利】的瞬间就想扭过脸，但是【比利】那失去了神采的眼神却阴魂不散地追着他躲避的动作,像是在告诉【超人】不要逃避这一切。

还没等【超人】喘一口气,跟随着【黄灯侠】一起到来会议室中的【闪电侠】已经闪身出现在了【超人】面前，他跪下身子,膝盖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有些发黑的血迹。【闪电侠】一脸痛苦地合上了【比利】的眼睛,他站起来朝【超人】愤怒地大吼道。

“你怎么可以杀死【比利】？！”【闪电侠】的语速不受控制地加快,但在愤怒之下的他已经无暇顾及让自己的语速变得能让普通人听懂,因为他清楚,他面前的氪星人绝对能跟上他的思考。

“这个孩子从他还没有15岁的时候就开始追随你了,他被迫跟着你一起对抗军队；成为你的打手。但你就是像这样回报他的，【超人】。”【闪电侠】咬紧牙关，“【比利】死了，【超人】，他死在你的一己之欲下。他说得对，【超人】，从为了自己的欲望就随便杀人这点来看,你和【小丑】一模一样。”

【闪电侠】的话像几百只蜜蜂一样疯狂地在【黄灯侠】耳边挥舞着翅膀,他不是很能跟上他们的语速，但无疑，【比利】躺在地上的画面已经让他看清楚了眼前的【超人】。对着民众微笑的明日之子和跪倒在废墟之上的男人在【黄灯侠】面前晃动,最终汇成了如今的这个【超人】。

眼见【闪电侠】下一秒就要和【超人】打起来，站在一旁还在失神的【戴安娜】立刻拦下了他们。“够了！”她朝【闪电侠】吼道，然后厉声对【超人】说道,“这里交给我，【超人】。你可以走了。”她在驱赶【超人】。

【超人】张开了嘴，却被【戴安娜】的一句话堵了回去。被这场面搞得头晕目眩的亚马逊战士语气不佳地说：“你在这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确定【超人】已经离开了会议室，【戴安娜】收起她握住【闪电侠】肩膀的手，她抱起了倒在地上的【比利】，将他递给了【闪电侠】：“带走他，【巴里】。”

“我……”【巴里】接过【比利】，“你现在还觉得他是对的吗，【戴安娜】？”他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朋友，企图从她的脸上找到想要的答案。

“不要质疑【超人】的决定。”【戴安娜】躲开了他的眼神，她的动作有些狼狈，“【比利】已经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她强调道：“我不希望你们像他一样试图反抗【超人】的命令。”

“上帝啊！我下次再瞭望塔见到戴安娜和克拉克之前一定要先洗洗脑子！”奥利弗抓狂地看着【戴安娜】的劝说，他完全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戴安娜】居然还会维护【超人】。奥利弗原以为【戴安娜】会直接上去给【超人】来上一拳，没想到对方的动作完全超出他的想象，属于是神奇女侠本人站在这里都无法预判的动作。

“假的，都是假的……”站在他旁边的康纳已经开始了自我洗脑，他死死地闭上了眼睛，企图把刚刚那一幕从他的脑子里面抹去。

“……这就是你和【超人】产生分歧的导火索吗？”和那两个遭受了重大打击的人相比，布鲁斯倒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前正义领主世界那边的事情已经让他对平行世界发生的一切都有了一些抗性，除了在【比利】被热视线烧死的那刻他紧皱着眉停止了思考，其他时候他依然保持着冷静分析着【哈尔】记忆里的一切。

“是的。”【哈尔】沉痛地点点头，“我和【闪电侠】都没想到【超人】会走到今天的这一步，我们已经助纣为孽很久了。但是【比利】的死才真正让我和【闪电侠】认清楚这一切。”

布鲁斯若有所思，他说：“你们之后是怎么和你们的【蝙蝠侠】联系上的？他的计划是什么？”

“等等！”【哈尔】震惊地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这个时候应该让布鲁斯来一句“因为我是蝙蝠侠”，【哈尔】腹诽道，但脸上还是装出难以置信的样子。

布鲁斯的回答稍微让【哈尔】有些失望，黑暗骑士一本正经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如果我是你们的【蝙蝠侠】，我会从支持【超人】的那些人之中最善良的那个人下手。比如【比利】，或者……【闪电侠】。”

“你猜对了。”【哈尔】皮笑肉不笑，“我也是在【沙赞】死后才知道这件事的。”他打了一个响指，背后的画面顿时发生了改变。

【闪电侠】疲惫地靠在墙上，他的膝盖上还有血渍，应该距离【比利】死去的时间没过多久。【哈尔】解释这是在他们放下【比利】不久后发生的事情，布鲁斯了然地点点头。

【闪电侠】脱下了面罩，他原本是一个看上去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但是陪伴着【超人】一起统治世界几年却像是缓慢地抽走了他身上所有的精力，他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道：“我应该怎么做……”

他话里的悔恨太重，甚至让一旁的【黄灯侠】也难以说出安慰的话。

“其实之前【蝙蝠侠】有尝试联系我，”【闪电侠】突然说道，他将【黄灯侠】惊讶的眼神收入眼底，紧接着说道，“他一开始是想让我加入他的那边，但我拒绝了。后来那天，他对我说，跑吧，【巴里】，跑回去这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吧。”

这几个字眼让【黄灯侠】耳朵发烫，他几乎是在下一秒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那你？”

“我拒绝了。”【闪电侠】苦笑道，“时间太过复杂，我不确定我回到过去之后能不能成功改变历史。”

他反问道：“其实我不应该拒绝的，对吧，【哈尔】？”

“狂笑蝙蝠侠说的对，”【闪电侠】将那些在他胃里翻滚的话一鼓作气全部说了出来，“当我在和【蝙蝠侠】他们战斗的时候，我一直想要的都是回到过去那个时候。我不想听【超人】的话去伤害那些曾经支持过我们的民众，也受够了目视着我们的朋友死去却无能为力。”

“我永远怀念着明日之城，【哈尔】。”*

他的话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明示了，【黄灯侠】明白了【闪电侠】想要做什么。“砰”的一声，【黄灯侠】一拳打在了墙壁上，他没有用黄灯戒的力量，坚硬的墙壁让他的手指有些发疼，他说：“去他妈的【超人】！”

自从大都会爆炸之后【黄灯侠】从未如此开心过：“去跑吧，【巴里】，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他说：“把这糟糕的一切全部甩到身后，不要管那些所谓的成功和失败，穿越到过去之后，先给【小丑】来上一拳，然后再大声嘲笑【超人】和【蝙蝠】他们两个蠢货如果没有你会做什么！”